小芸也有些不耐煩了。
    “平時這個時候，神主大人早就顯靈了啊。”
    她們繼續等待。
    又過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老村長開始慌了。
    “不會是出什麽問題了吧？”
    小芸皺起眉頭。
    老村長跪得膝蓋發疼，忍不住抬起頭。
    “怎麽還沒有動靜？”
    話音剛落，他的瞳孔驟然放大。
    本該躺在棺材裏昏睡的扶虞，此刻正端坐在佛像前，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她的背脊挺直，神色平靜。
    那雙清澈的眼睛正靜靜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啊——”
    老村長一個激靈，屁股著地向後連滾幾步。
    看到扶虞的瞬間，他差點沒被嚇死。
    “鬼……鬼啊！”
    他往後倒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扶虞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們演夠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但在空曠的地下室裏響得格外清楚。
    小芸也猛地回頭，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你、你怎麽可能——”
    小芸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你不是應該昏睡過去了嗎？”
    扶虞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不是應該被我們封到棺材裏了嗎？”
    老村長的聲音尖銳得變了調。
    身後傳來輕鬆的笑聲。
    “因為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吃下你們準備的晚飯。”
    南懷川從陰影中走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輕鬆，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包括我在內。”
    小芸的眼珠子瞪得渾圓。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你們吃下去的！”
    “演技而已。”
    南懷川攤了攤手，臉上掛著一抹譏誚的笑意。
    “把食物藏在袖子裏，裝作吞咽的動作，這種小把戲三歲孩子都會。”
    老村長的臉漲得通紅。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
    “知道你們要害我們？”
    南懷川的話鋒突然變得尖銳。
    “拜托，你們的演技比三流電視劇還要拙劣。”
    “小芸那副驚恐萬狀的模樣，老村長你那些欲擒故縱的話術，還有那些刻意營造的氛圍。”
    他的聲音裏滿是嘲弄。
    “就這水平，還想騙過我們？”
    老村長被戳中痛處，頓時破了防。
    “你們這些該死的騙子！”
    他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口水四濺。
    “什麽狗屁大師！什麽網紅主播！都是些招搖撞騙的垃圾！”
    “老子在這村子裏待了幾十年，什麽人沒見過！”
    “就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也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他越罵越起勁，言辭越來越汙穢不堪。
    “等老子把你們獻給神主，看你們還能不能這麽狂——”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了。
    老村長張著嘴，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卻發不出任何字眼。
    他瞪著眼睛，驚恐地看向扶虞。
    扶虞這才緩緩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聒噪。”
    她的聲音平靜得讓人發寒。
    小芸終於回過神來，聲音尖銳地質問。
    “你什麽時候發現我不是好人的！”
    扶虞的笑意更深了。
    “從始至終就沒信過。”
    她的目光落在小芸身上，眼神裏帶著幾分玩味。
    “你身上的黑氣都快凝聚成實體了，還想裝無辜？”
    小芸的臉瞬間煞白。
    “黑氣？你能看到黑氣？”
    “不止能看到。”
    扶虞朝前走了一步。
    “還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那是多少條人命堆積出來的煞氣，你以為幾滴眼淚就能掩蓋過去？”
    小芸不由自主地後退。
    “不可能，我明明已經洗得很幹淨——”
    “洗得再幹淨，也洗不掉骨子裏的惡毒。”
    扶虞的聲音越來越冷。
    “更何況，你根本就沒有洗。”
    南懷川在一旁補充道。
    “她的指甲縫裏還有血漬，衣服上也有腥味。”
    “最關鍵的是，她的眼神。”
    他看著小芸，眼中滿是厭惡。
    “殺過人的眼神，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老村長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發出聲音，卻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小芸的偽裝徹底撕破，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她從懷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刃在火光下閃閃發亮。
    扶虞看著那把刀，神色依然平靜。
    “你確定要動手？”
    小芸舉著刀，手卻在微微顫抖。
    不知道為什麽，麵對扶虞那雙平靜的眼睛，她竟然感到了恐懼。
    那種恐懼從心底深處湧出，讓她的手心開始冒汗。
    “你們這些外來人，根本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
    小芸的聲音帶著歇斯底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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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主的力量，不是你們能夠理解的！”
    扶虞輕笑一聲。
    “神主？”
    她的目光轉向那尊詭異的佛像。
    “你是說這個東西？”
    扶虞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說出真相。”
    她的手輕抬，五指間有細微的流光閃動。
    老村長瞪大眼睛，喉嚨裏的嗚咽聲更加急促。
    他拚命搖頭，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完全發不出聲音。
    “我數三個數。”
    扶虞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地下室裏的溫度驟然下降。
    “三。”
    老村長額頭冒出冷汗，眼珠子轉動得更加劇烈。
    “二。”
    扶虞的手指微微彎曲，指尖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
    老村長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瘋狂地點頭，眼中滿是恐懼和求饒。
    “一。”
    “我說！我說！”
    老村長突然恢複了說話的能力，聲音嘶啞得厲害。
    “我什麽都說！”
    扶虞的手緩緩放下，但眼中的冷意沒有絲毫減退。
    “這個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村長跪在地上，身體抖得篩糠一樣。
    “是、是神主大人的旨意。”
    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眼睛不敢看扶虞。
    “村子裏的人都消失了，隻剩下我們幾個。”
    “消失？”
    南懷川皺起眉頭。
    “怎麽消失的？”
    老村長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都被神主大人帶走了。”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神主大人說，隻要我們找到足夠的貢品，就能讓村子重新繁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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