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九山城有表演。
    酒館外到處都有煙花炸響。
    隔壁的落英樓倩影飄飄。
    客房中，敖青正在刻苦修煉，已經好幾天了。這幾天鄭常出去逛的時候，他都待在房間裏修煉。
    “我出去逛逛，你要去嗎？”
    沉迷修煉的敖青沒有回答，早已料到敖青反應的鄭常心安理得的離開了。
    大街上看煙花的行人還真不少。鄭常在街上走著，假意抬著頭看煙花。然後裝作不經意的走到了落英樓前。
    一陣脂粉香飄入鄭常的鼻腔。
    “公子請進。”
    哎呀，不小心靠的太近了，這這這……這整的，走也不好有意思。看看吧，就去看看。
    “我一個人。”
    “公子這邊請。”
    【宿主你戲好多啊。】
    鄭常在腦海裏道：“看破不說破，不要這樣嘛。是了，你真的可以暫時讓係統進入自動狀態的對吧。”
    經過多日的盤問，鄭常終於找到係統的漏洞了。
    【宿主你問過很多遍，半個小時夠不夠。】
    “開什麽玩笑，係統我懷疑你在侮辱我，一晚上，你一晚上都別回來了。”
    【那沒有辦法，我最多隻能離崗兩個小時，去看個心理醫生什麽的。】
    “係統還要看心理醫生？”
    【要的，有些穿越者幹的事情，有點喪心病狂，有些前輩會被要求定期進行心理輔導。】
    “……”
    鄭常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公子是留宿呢，還是聽曲。”領路的服務人員問道。
    “留宿吧。”
    “客官有些不巧，煉氣期的倌人都已經有了恩客了。”
    “沒……沒有了。”鄭常如遭雷擊，他想好一切，唯獨漏了這個。
    “今夜除夕，來的修士老爺比較多。”
    “不……不是漲價了嗎？”
    “公子說笑了，就是供不應求才漲價的，不過還有一位築基期花魁得空，公子若是舍得靈石的話……”
    “六百？”
    “不，竹苑的姐姐已經被定下了，現在就剩梅苑的夢梅姐姐了。”
    “萌妹姐姐？要多少……”
    “一千靈石。”
    “一千！？”
    哄抬x價呢！簡直無法無天了！
    帶路的小廝看出了鄭常的驚訝，倒也不奇怪，鄭常也不是第一個了。他開口道。
    “客官要是不留宿了，也可聽聽曲，今日我們老板娘親自演奏。”
    畢竟其他人都去接客了。
    然而，小廝低估了鄭常的決心，這可不隻是色令智昏。還疊上了“大過年的”和“來都來了”兩重buff。
    “一千是吧！”鄭常咬牙切齒道，“那就一千吧，我看看是什麽樣的‘萌妹’！”
    小廝一愣，隨後開口道；“公子請隨我來，我為公子安排。”
    “好。”鄭常堅定的邁步而出，開始他穿越後的第一次真正的“勾欄聽曲”。
    以下省略若幹字
    ……
    除夕夜。
    有些人在打樁，有些人和師父在吃自製的鹹菜滾豆腐，有的人被宗門考核累趴下。
    還有人一氣化三清，兩個批閱奏折，一個在修煉。
    李遁一在凡人域，化作了一副老道模樣，找尋著什麽。
    修士大多對凡人域畏之如虎，隔絕凡人域的結界能抽離凡人域中的靈氣。這也包括修士體內的靈氣。而且修為越高，靈氣流失越快。
    低階修士還能勉強維持平衡。金丹以上的修士，修為越高，體內靈氣流失得越快。合道修士敢在凡人域待一年，少說要散去百年修為。
    這也是沒有邪修去凡人域血祭的原因。去一趟獻祭完了，修為倒欠兩百年修為。
    李遁一是渡劫期，這種情況比合道修士還要嚴重。在凡人域待一天，一年的修為消失了。
    神識被限製，擴散不出百裏。力量也被限製，凝聚出的術法會快速消散。
    即便如此，李遁一還是來到了凡人域。
    隻因下界的修行路，李遁一已經走到了盡頭。唯有突破桎梏踏入仙人境界才能在進一步。
    然而這一步，要怎麽走，沒人知道。修仙界已經近萬年沒有人成仙了，所有留下的記錄都是語焉不詳。
    也許成仙的辦法就是那種沒法明說隻能自悟的玄妙吧。
    李遁一忍不住看向海那邊的修仙界，凡人不可見的結界顯現在他的眼前。
    他自認在修仙界陣道天賦可入前五，然而這出自仙人手筆，覆蓋整個凡人域亙古不變的大陣，他依舊悟不到百分之一的精妙。
    “越是站在巔峰，越是明白，跨越仙人這一步，有多遠。”
    這是他已經仙逝的師父和他說的。如今他要踏出這一步了，才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這段距離遠的讓人絕望。
    隻是李遁一是不會絕望的。不如說，每個能憑自身努力突破到渡劫期的修士都不會絕望的。
    前路就算迷茫，依舊要無怨無悔。若無這般決意，他們也沒法成為億萬中挑一的渡劫期了。
    前方像是一處戰場，一方攻城，一方守城。
    然而今晚無人開戰。雙方的士兵都在安靜的吃著飯。
    “對了，今晚是除夕來著。”李遁一這才想起來。
    他緩緩走到戰場中央，安靜的聽著周圍的一切。
    死於戰場上，還未來得及消散的陰魂、城牆內守護家園的兵卒、駐紮在城外想著攻城略地，建立豐功偉業的將士。
    片刻之後，李遁一搞清楚了。
    攻城的是一個叫墨國的國家，攻打的是趙國，趙國是大炎國的附屬國，趙國士兵和大炎國士兵在合作抵禦墨國入侵。
    “趙嗎？會是這個趙嗎？”李遁一喃喃道。
    隨後李遁一繞過了眼前被進攻的城池，向著趙國境內走去。
    ……
    煌天曆十一萬零八百五十九年的第一天。
    鄭常拖著疲憊的身體和飽滿的精神離開了落英樓。
    “萌妹”姐姐不太萌，也不是妹妹，但確實很姐姐。
    不過應該是沒有下次了。“姐姐”有點貴。就算不漲價，也要五百靈石，不是普通築基期修士能消費得起的。
    不過酒館掌櫃的說的沒錯，自己的身體，凡人女子確實受不了。
    鄭常悄咪咪的走進酒館，正巧碰見了正在開門的掌櫃的。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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