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的檢查持續了大概一刻鍾。
    也就是鮫人沒有汗腺，不然怕是能出小半浴缸的汗。
    敖青鬆開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直接不受控製的躺進了水裏。幸好鄭常買的浴缸夠大，兩米長鮫人躺著都可以伸直腿……伸直尾巴。
    “弄出一隻幼年鮫人給我看看。”
    敖青再次命令道。
    鮫人如遭雷擊，卻又不敢忤逆敖青。一番糾結之下，從水裏托出一隻鮫人幼崽。
    這是這些幼崽裏最瘦小，前肢還有傷口。
    可即便這樣，鮫人將它送出去的時候還是一臉痛苦。
    “別這樣，搞的我像是什麽要獻祭幼崽的惡龍一樣。我就是檢查一下。”
    敖青說著，將鮫人幼崽從對方手上卷了起來。
    成年的鮫人已經被敖青的血脈壓製得瑟瑟發抖了，何況幼崽？
    被敖青卷起來的鮫人幼崽已經直接嚇暈過去了。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樣。
    敖青拎著那幼崽，隻檢查了十息就結束了，幼崽又被放回了浴缸裏。鮫人連忙接住，感覺到小崽子沒死，還蠻高興。
    “檢查出啥來了。”
    “唉，這長陽州確實是不適合鮫人生活，不把她從長陽州帶走的話，這些鮫人都活不過三十歲。”
    “咋回事。”
    “陽氣過盛，從幼崽時期就開始攝入過量的陽屬靈氣，導致體內積攢到的陽氣過多，陰陽失調了。鮫人本就沒有很強的調節能力，經年累月下來，傷及根基了。進而連壽元都不穩了。”
    “原來如此，看來得把他們帶離長陽州才行咯。”
    “這能這樣了，至少這個小女娃必須走了。她產過卵了，陰元已泄，要不了幾年體內的陰陽就會徹底失衡，陽氣暴走而死了。”
    “那就隻能這樣了，我看鼇人村落的那個湖應該挺適合的，送到那裏吧。”
    鄭常和敖青商量了一會兒。
    鮫人突然有些緊張的開口，用像是蚊蠅的聲音小聲道。
    “我……我們能回去了嗎？太陽要出來了。”
    敖青回過頭來，眉頭微微皺了皺。
    是了，她陽氣過盛，在白天那種日曬的條件下，要是直接照射到日光，隻怕體內的陽氣暴動，怕不是如同淩遲一樣。
    “你稍等一下。我給你弄點藥吧。”敖青說完，看向了鄭常，“常哥，消除陽毒的丹藥你有的吧。”
    雖然不記得鄭常買過這樣的東西，但鄭常總是能拿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的。
    “我找找吧。”鄭常說著，打開了係統空間。
    找了一下沒找到有，又打開了係統商店，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種叫清陽丹的丹藥。
    這丹藥他在州府看到過，一開始還以為是中暑藥呢，原來是解陽毒的。
    不過物品信息備注了修煉要固守元陽不失的功法的修士不可服用，吃了可能會造成元陽外泄破功。
    嗯，敖青不能吃。
    鄭常買了一瓶清陽丹，又找到一種叫做寒蟾霜的藥膏，塗抹在身上能隔絕陽氣入侵體內，還能補水護膚。
    “這是清陽丹，內服，這是寒蟾霜，外敷。”
    敖青拿過兩瓶藥，轉頭對鮫人道“從裏麵出來。”
    雖然不知道敖青想幹嘛，但鮫人還是聽話的爬出了浴缸，
    “張嘴。”敖青倒出清陽丹，在鮫人下意識張嘴的時候，將丹藥丟進了她的嘴裏。
    鮫人隻覺得嘴裏一陣冰涼，要是她品嚐過冰雪的味道的話，應該能聯想到。但在長陽州長大的她，一輩子都不知道冰是何物。
    奇怪的口感讓她感到新奇，還有一點點的害怕。
    隨著丹藥順入食道，在胃裏化開，藥力在她的胃裏化開，將她體內積攢多年的陽氣稍稍消減。
    鮫人隻覺的前所未有的涼快，那是她在一年的最涼快的那幾天晚上，在河水最深處都感覺不到的涼快。她甚至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
    在鮫人震驚的目光下，敖青又將寒蟾霜抹在了鮫人濕滑的手臂上。示範著抹了一塊後，才對她道“就這樣，把用這個抹勻全身，懂了嗎？”
    “好！”
    手上冰涼的觸感讓鮫人再次大感意外。感覺雖然奇異，卻也挺舒服的，她連忙點點頭答應。
    “這些幼崽要用藥嗎？”鄭常施展控水術，給浴缸裏的血汙水換掉了。
    看著躲在浴缸水底的鮫人幼崽，鄭常生出了不小興趣。
    這些幼崽實話說除了有一對五指的前肢外，其實看不太出來是鮫人，主要是人的部分一點也不像。
    硬要說的話，這些幼崽的上半身更像兩棲動物，或者說是胎兒發育早期階段的樣子？
    也許按照嚴格劃分的話這些鮫人幼崽應該對應的是人類的胎兒階段而不是人類的嬰兒階段。
    “不用，這藥藥力對幼體來說太強了，幼體體內積累的陽氣不算多，沒必要冒險去除，帶它們離開長陽州，沒有過量的陽氣，還是能恢複過來的，不過稍微刮一點藥屑弄成藥浴應還是可以的。”
    鄭常點點頭，從敖青那兒拿過清陽丹，倒出一顆，用指甲蓋刮下來一些碎屑，捏碎成均勻的粉狀，撒進了浴缸中。剩下的順嘴丟進嘴裏了。
    涼涼的，感覺和薄荷糖似的。對金丹修士來說，效果有限。這藥能解的陽毒，靠金丹期自己的身體都能化解。沒必要多此一舉吃藥。
    不過這點藥力，對鮫人幼崽來說，確實還挺有效的。那一點藥粉化在浴缸中，明顯讓水裏的鮫人幼崽也感到了舒適。在水裏高興的晃動腦袋。
    除了剛剛被敖青嚇暈的那一條。
    “感覺如何啊？”
    等到鮫人用寒蟾霜塗滿全身後，敖青才開口問道。
    “好。”
    鮫人不知道怎麽表達這種感覺，隻能說出一個好來。
    “跟我們走，以後每天都給你這些藥。”
    敖青說出了像是誘拐犯的台詞。
    鮫人愣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看浴缸。
    敖青心領神會，開口道“你的這些幼崽我也會帶上的，如果你還認識其他鮫人的話，也叫來，我們可以給你們找個不會熱的地方。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人抓你們。”
    “真的？”
    “真的。你們也不是我們幫助的第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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