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虎穴中的精準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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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廚,仿佛一個被遺忘的煉獄角落,油煙、腐敗食物與濃重的血腥味在此處交織、發酵,織成一張令人窒息的惡臭之網,直往鼻孔裏鑽,讓人胃裏翻江倒海。幾個套著油汙圍裙的幫廚,像一群無頭蒼蠅,在堆積如山的食材間手忙腳亂,對後巷傳來的輕微異響和遠處爆炸引起的短暫騷動,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己混亂的勞作裏。
震耳欲聾的音樂,如洶湧的海浪,從大廳方向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瞬間吞噬了所有細微的聲響,連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變得模糊。
林野的身影,如同最純淨的水滴融入最深的陰影,悄無聲息地貼著那堵冰冷、油膩的牆壁滑行。在他腦海深處,道尺的立體影像清晰鋪展,如同一個全息的戰場指揮圖,實時標注著跳動的熱源信號——那是人體的所在,以及紛亂的聲音來源方向。他像一道遊魚,巧妙地避開那些忙碌的幫廚和狹窄的傳菜通道,目標如同一顆被設定好的子彈,直指通往二層的員工樓梯。
一個胖廚師,嘴裏罵罵咧咧,端著滿滿一盆髒碗碟,轉身朝後門踱去,顯然是去傾倒垃圾。林野在他轉身的刹那,如同融入地麵的陰影,猛地矮身,精準地滑入他視覺的絕對盲區,瞬間閃進了通往樓道的狹窄門洞。
樓道逼仄、陡峭,燈光昏暗得如同墨點,牆壁上糊滿了經年累月的油汙,還夾雜著一些含義不明的塗鴉,像是某種扭曲的塗鴉。音樂聲在這裏被物理性地削弱,卻仍沉悶地撞擊著耳膜,像心跳,又像警鍾。林野像壁虎一樣貼著牆壁,身體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無聲地向上移動。道尺的聲波感知如觸手般延伸出去。
二層聲紋解析
走廊裏,有規律的、帶著金屬靴底摩擦油膩地麵的“嗒…嗒…”輕響傳來——一名巡邏守衛,正向樓梯口方向走來。
幾間包間內,劃拳的喧鬧、調笑的低語、女人的尖叫和骰子碰撞的脆響,混雜在一起,透著糜爛的氣息。
目標區域(內側辦公室附近)相對安靜,但隱約能捕捉到持續的低語,至少兩人以上,語速不快,似乎在商議著什麽。
林野在樓梯轉角處猛地停下,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屏息凝神。守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嗒…嗒…”的輕響在寂靜的樓道裏格外清晰。就在守衛的身影即將出現在轉角視野的刹那,林野動了!
他沒有選擇後退,反而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猛地向前竄出!並非攻擊,而是利用這狹窄空間和守衛視覺轉換瞬間的天然盲區!他整個人幾乎貼地,像一條滑溜溜的魚,從守衛抬腿邁步時產生的短暫空隙中,擦著對方的褲腳閃電般滑了過去!動作迅捷得超乎常理,帶著一種非人的柔韌與精準,仿佛隻是守衛腳邊掠過的一陣微不可察的涼風。
守衛隻覺得小腿邊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昏暗中,除了空蕩蕩的樓梯和搖曳的光線,什麽也沒有。他疑惑地皺了皺眉,以為是錯覺,或是老鼠作祟,罵了一句含糊的方言,繼續向前巡邏。
而林野,已經在他身後數米之外,依舊緊貼著冰冷的走廊牆壁,心跳平穩得如同未起波瀾的湖麵。道尺的動態預判與他對自身極限的精準控製,讓他完成了一次近乎不可能的“穿行”。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沒有任何標識的金屬門——那無疑是猜蓬的辦公室。
辦公室外,果然如道尺所料,一個獨立的監控探頭正對著門口和一小段走廊。林野沒有絲毫猶豫,他像一道沒有重量的影子,迅速移動到監控探頭的正下方——這是幾乎所有固定監控視角的最大盲區。他背靠著冰冷的金屬門,如同門框本身延伸出來的一部分,隱去了所有存在感。
門內傳出隱約的對話聲,是緬語,語速很快,帶著一種壓抑的興奮和貪婪。道尺的聲紋捕捉係統正在進行實時翻譯(基於基礎詞匯庫)
“……這批貨純度沒問題……關鍵是渠道……阿泰的人最近盯得緊……”“……放心……走老路……從北邊山穀……警察都打點好了……”“……賬本……收好……上次的虧空……老板很不高興……”“……在保險櫃……三層密碼……今晚交易記錄就補上……”
猜蓬!另一個身影應該也是他的心腹。
機會稍縱即逝!此刻辦公室內隻有兩人!林野不再猶豫。他沒有試圖去破解門鎖——那需要時間,而且極可能觸發警報。他選擇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
他猛地後退半步,深吸一口氣,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拉滿的弓弦,力量從腳底爆發,沿著腰胯、脊椎,節節貫穿,最終匯聚於右腿!然後,一記毫無花哨、凝聚了他全部力量與速度的側踹,如同攻城錘般狠狠轟在金屬門鎖位置的側邊!
“哐!!!!”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的金屬門框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焊接點瞬間崩裂!整扇門帶著恐怖的動能向內猛地砸開,狠狠撞在牆壁上,發出又一聲沉悶的巨響!門鎖連同周圍的金屬板嚴重變形、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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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巨大的聲響瞬間壓過了大廳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辦公室內,一個穿著花襯衫、左耳缺了一角的精瘦男人(猜蓬)和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猛然站起,臉上寫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
煙塵彌漫中,林野的身影如同來自地獄的使者,帶著一身後巷的陰冷和血腥氣,一步踏入了辦公室!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在兩人下意識摸向腰間手槍的瞬間,林野的右手已經閃電般探向腰間!
寒光乍現!
磨礪得吹毛可斷的砍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脫手飛出!目標並非猜蓬,而是那個反應稍快、手已經摸到槍柄的壯漢!
噗嗤!
飛刀精準無比地貫入壯漢的咽喉!刀尖從後頸透出!巨大的力量和衝擊讓他整個人被帶得向後踉蹌兩步,撞在文件櫃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雙手徒勞地捂住噴湧鮮血的脖子,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茫然,嗬嗤嗬地吸著氣,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軟軟地癱倒下去。
這血腥恐怖的一幕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猜蓬的槍隻拔出了一半!他臉上的驚愕瞬間轉化為無邊的恐懼和暴怒!他看清了闖入者的臉——那張帶著疤痕、冰冷麻木的陌生麵孔!
“你是誰?!阿泰的人?!”猜蓬嘶吼著,終於拔出了手槍,槍口顫抖著指向林野。
林野根本沒有回答的興趣。在飛刀出手的瞬間,他整個人已經如同炮彈般衝向猜蓬!他的動作快得超出了猜蓬的反應極限!在猜蓬槍口抬起的刹那,林野已經侵入了他槍口之下的絕對死角——貼身!
左手如鐵鉗般猛地扣住猜蓬持槍的手腕,向上一托!同時右膝如同重錘,狠狠撞向猜蓬的腹部!
“呃啊!”猜蓬痛得弓起身子,感覺腸子都絞在了一起!手槍脫手飛出!
林野的右手順勢下滑,精準地扼住了猜蓬的咽喉!五指如同鋼鉤般收緊!窒息感瞬間淹沒了猜蓬!他雙眼凸出,臉憋成了醬紫色,雙手徒勞地抓撓著林野鋼鐵般的手臂,雙腿亂蹬。
“賬……賬本……”林野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如同砂紙摩擦,手指的力量沒有絲毫放鬆,反而在緩緩收緊。
死亡的恐懼瞬間壓倒了疼痛和憤怒!猜蓬的眼中隻剩下求生的本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顫抖著手指向房間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偽裝成普通木櫃的保險箱。
林野拖著如同破麻袋般的猜蓬,走到保險箱前。他鬆開扼喉的手,猜蓬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劇烈地咳嗽、幹嘔,涕淚橫流。
“打開。”林野的命令簡潔而致命,砍刀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他手中,冰冷的刀尖抵在猜蓬的太陽穴上。刀尖上,還殘留著壯漢溫熱的血跡。
猜蓬渾身劇顫,死亡的寒意讓他不敢有絲毫猶豫。他顫抖著輸入密碼——第一層數字,第二層指紋,第三層虹膜掃描。保險箱厚重的門無聲地彈開。
裏麵沒有現金,沒有毒品,隻有幾份厚厚的文件冊和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黑色硬皮筆記本。
林野的目光直接鎖定了那個黑色筆記本。道尺在他懷中微微震動,發出隻有他能感知的信號——強烈的信息反應源。
就在這時!
“砰!砰!砰!”
辦公室外響起了猛烈的撞門聲和守衛的怒吼!顯然,剛才的巨響和短暫的交手聲,終於驚動了外麵的守衛!
“裏麵的人!出來!放下武器!”守衛的吼叫伴隨著拉動槍栓的聲響。
時間到了極限!
林野眼中寒光一閃,沒有絲毫猶豫。他沒有去拿那些文件冊,左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抓起那個黑色的硬皮筆記本,塞入懷中!同時,右手的砍刀沒有任何憐憫,在猜蓬絕望而怨毒的目光注視下,刀光再次一閃!
嗤!
刀鋒精準地劃過猜蓬的頸動脈!鮮血如同被刺破的水袋,猛烈噴濺在保險櫃和周圍的地麵上!
猜蓬眼中的怨毒瞬間凝固,身體抽搐了一下,徹底不動了。
林野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在守衛撞開辦公室門的前一秒,他猛地撲向辦公室靠後巷的那扇窗戶!窗戶裝有防盜鐵欄!
“砰!!!”辦公室門被撞開!幾個守衛端著槍衝了進來!
迎接他們的,是猜蓬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洞開的保險櫃,以及——一扇被暴力破壞、扭曲變形的防盜窗!林野的身影,已經從那個破開的窗口中消失,融入了猛拉後巷更深沉的黑暗裏。
“追!他跑不遠!”守衛頭目看著窗外的黑暗,氣急敗壞地吼道。槍聲在後巷零星響起,但已經失去了目標。
林野如同壁虎般緊貼著建築外牆的凸起和管道向下滑落,落地時一個翻滾卸去力道,毫不停留地朝著與爆炸方向相反的複雜小巷深處狂奔。懷中那本染血的黑色筆記本緊貼著他的胸口,冰冷而沉重。
第一滴血,是守衛的。第二滴血,是猜蓬心腹的。第三滴血,是猜蓬的。阿泰的試刀石,碎了。而真正的獵物——趙董的線索——就在這本冰冷的賬本裏。
任務完成了一半。獵殺,才剛進入更危險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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