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的眼神像刀子紮在李鍵波身上，憤怒，失望，還有……殺意。
    她以為李鍵波背叛了她。
    李鍵波想喊，想解釋，可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發不出聲音。
    張婉今的手搭在他肩上，指甲陷入他的皮膚。
    “小波，告訴她。”她甜膩地笑著，“你是自己來的還是我綁來的？”
    李鍵波張了張口，“我……”
    “砰！”，
    一把菜刀從他耳邊呼嘯而過，打碎了他身後的花瓶。
    那是洛晴抬手飛過來的。
    “李鍵波！”洛晴一字一頓地說：“想清楚了再回答！”
    張婉今掏出手機，頂了頂李鍵波：“小波，你快說啊？”
    李鍵波一陣無語，現在到底是要他怎樣啊？好像不管說自己來的還是被綁來的都是一個死啊！
    張婉夕簡直是個人渣！就會用這種下流的手段威脅自己。
    “不說是吧，行的李鍵波，不管你是自願的還是被綁的，我今天都要把你帶回去。”
    洛晴一抬手，“給我動手！不惜一切代價把姑爺搶過來！”
    小弟們聞言，紛紛蜂擁而上。
    “好，洛晴！老娘陪你耍到底！”
    張婉夕也抬手，示意保鏢上。
    洛晴和張婉夕兩個勢力在二樓樓梯上交手，洛晴的人往上衝，張婉今的人往下衝，場麵一度陷入混亂······
    上城，張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一位身材健壯，身著高檔西裝的中年男人看著自己女兒別墅客廳的監控。
    “老爺，真的沒問題嗎？小姐這……”一旁的美女助理發話，“要不要我多派點人……”
    “不用，我相信小夕。”他喝了口茶“老魔頭兒子真不省心，算了，都是晚輩的事，他們還年輕，隨便他們吧······”
    幾波下來，洛晴的人沒衝上二樓，張婉夕的人也沒有衝下一樓，一條樓梯上死傷一片，有的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捂著傷口扶著樓梯或是牆。
    平手！
    洛晴沒想到張家的保鏢各個這麽能打，能跟虎爺手下一百多個精銳打個平手。
    張婉今也沒想到，張家特訓的這麽多保鏢跟這幾個三腳貓打了個平手······
    “我們談談吧！”
    兩個女人幾乎同時說出口。
    張婉夕拉著李鍵波下樓，李鍵波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跟著張婉夕下樓，
    他已經被剛剛暴力血腥的場麵嚇傻了，心裏像是被場大萬頭壓著。
    二樓到一樓那短短的樓梯，他像是走了十萬八千裏，幾乎每兩點腳邊都會有個不省人事的保鏢小弟，表情痛苦地臥著，趴著或靠著靠著扶手。
    下到一樓，李鍵波便想甩開張婉夕的手跑向路晴。
    他想到路晴懷裏尋求安全感。
    張婉夕緊緊抓住李鍵波，將他拉回身邊。
    見張婉夕手上有槍，洛晴也沒有輕舉妄動。
    她本以為可以輕鬆搶回李鍵波，便沒有隨身帶槍，也想著不能壞了朱雀堂規矩：不在愣子麵前掏槍。
    可沒想到張婉夕這老六不武德，自己黑社會還沒掏槍呢，她倒是先掏上了。
    張婉夕坐上沙發，手裏把玩著那把格洛克17：“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把小波讓給我。”
    “張小姐，你看我洛晴像是缺錢的人嗎?”
    “那你想怎麽樣？這裏隻有一個小波，我們平？！”
    “你想都別想！李鍵波是個人！又不是個物件，選擇誰不得看他自己嗎?”
    李鍵波站在一邊低著頭，突然隻覺腰間一涼。
    張婉夕的槍時抵在李鍵波腰間，手指輕輕摩挲著扳機。
    把他嚇得一激靈，額頭也開始冒冷汗。
    “好啊，那就讓他選。”她甜膩地笑著，“小波，你是要跟她走，還是留在我這兒?”
    跟洛晴走還是留你這？廢話！肯定是跟洛晴姐走啊？誰要留在你這個死病妹身邊！
    “你這是在恐嚇他！有本事把槍放下！”
    “張婉夕……你…你打吧……我隻愛洛晴姐，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愛她……你……”
    “夠了！”
    張婉夕將手槍丟到一邊，她破防了，也認清了現實，那就是小波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了。
    要說真的開槍打李鍵波，她做不到！她張婉夕這麽愛他，她真的做不到啊！
    “小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留學那些年我每天都想著你，本以為我回國後我們能好好在一起，可是呢？因為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洛晴，把我丟在一邊！曬在一邊？我……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像小時候一樣。”
    “張姐……我。”李鍵波有些觸動，現在這麽說是想幹嘛？為啥早不說？如果你在回國後立刻跟我這麽說我指不定就答應了啊！
    他回頭看向冷著臉麵無表情的洛晴姐，
    “對不起…張姐。”
    “走啊！走啊！帶著他的洛晴姐滾出我的視線！”
    張婉夕眼眶了，卻忍住沒哭。
    如果這時候哭了，她就徹徹底底輸了。
    李鍵波不敢相信她就這麽放他走了，他想走，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好痛，那些小時候他和她在一起畫麵像老式電影，走馬燈似的在心頭回憶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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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走，可是心好痛······
    “就這樣結束了，綁我男人的賬還沒算呢！”
    洛晴拾起地上一把剛剛那場戰鬥小弟手上掉落的刀，緩緩走向張婉夕。
    張婉夕站起身，張開雙臂，
    “來啊，捅死我！反正沒有了小波我也不想活了！”
    李鍵波雙臂含著淚從背後抱住洛晴，
    “姐姐……別這樣，我們回家吧…回家吧……嗚嗚。”
    也許是感受到了李鍵波胸口傳來的溫熱，又也許是不想讓他傷心，
    洛晴歎了口氣放下刀。
    “走吧，小少爺，我們回家……”
    她轉身捧起李鍵波的臉，拇指擦進她眼下的淚痕。
    她什麽也沒說隻是牽起他的手往外走。
    張婉夕的聲音突然從身後追來：“小波！”
    李鍵波站住了，他回頭，對上張婉夕的眸。
    “那年暑假……”她的高跟鞋踩在一攤碎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說要娶我……也是騙我的對吧。”
    記憶像被突然撬開的罐頭。
    那年李鍵波初中畢業，張婉夕高中畢業，要去美國上大學。
    在機場，李鍵波哭得梨花帶雨，他求著他不要走，他想她一直陪著她。她就摸著他的頭，在他耳邊柔聲說：“小波乖，等姐姐回來好不好？”
    “我不要張姐去美國······我要張姐在我身邊，我要娶張姐，這樣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好······小波，姐姐答應你，畢業了就嫁給你好不好······”
    張婉夕看著眼前眼淚汪汪的小呆波，安撫著他，輕吻著他的臉。
    就有那麽一刻，
    她的眉眼似溫柔鄉，
    殺向他的，是過往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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