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股溫熱感襲來的是痛，窒息的痛，李鍵波痛踉蹌著後退幾步，鮮血瞬間染紅了睡衣。
    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匕首，又抬頭看向眼前獰笑著的小正太。
    “這一刀是為晴晴姐捅的！”萬燼嶸瘋狂地轉動刀柄，“讓你玩弄她的感情！”
    劇痛讓李鍵波眼前發黑，他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上。
    溫熱的血液不斷湧出，在地板上匯成一灘。
    “少堂主，我們得走了！”一個黑衣人緊張地看向門外，“張家人馬上就到！老四他們好像快撐不住了。”
    萬燼嶸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刀柄，臨走前還狠狠踹了李鍵波一腳，“便宜你了！要不是時間緊迫……”
    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個黑衣人迅速翻窗逃離——
    李鍵波虛弱地靠在牆邊，視線開始模糊。他顫抖著伸手想按住傷口，卻發現血根本止不住。
    “張…姐……”
    “呃……痛…好痛……”
    他氣若遊絲地呼喚著，意識逐漸渙散。
    “張姐……張婉夕……”
    李鍵波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張婉夕的名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徹底發不出聲……
    在逐漸消失的意識裏，他看見了穿著校服的張婉夕，還有穿著女仆裝的洛晴。
    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終於算是結束了嗎。
    肚子好痛。
    心也好痛。
    要死了嗎？死在姐姐前男友的手裏……
    對不起姐姐，不該跟你賭氣的。
    對不起張姐，當年不該說要娶你的……
    就在這時，房門被猛地踹開。張婉夕持槍衝了進來，當她看到滿身是血的李鍵波時，手中的黃金沙鷹"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波？！”
    她的聲音瞬間變了調，幾乎是撲到了李鍵波身邊。
    平日裏總是帶著甜美笑意的眼睛此刻滿是驚恐，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懸在半空，不敢觸碰那汩汩流血的傷口。
    “誰幹的？！”
    她歇斯底裏地咆哮著，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
    “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李鍵波想說話，卻隻吐出一口鮮血。張婉夕瘋了一樣撕開他的睡衣，當看到那把深深插在腹部的匕首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不…不會的！”她喃喃自語，突然像驚醒般對著門外的保鏢嘶吼，“飛機！給我準備飛機！小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先誅了你們九族！”
    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蘇瑤和蘇小滿也趕到了房間。
    看到這一幕，蘇小滿直接癱軟在地，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張婉夕！你把我老公怎麽了！”
    林蘇瑤也不顧保鏢阻攔和頭上傷口傳來的劇痛，瘋了一樣撲向李鍵波。
    “都給我滾開！”
    張婉夕一把抱起李鍵波就往電梯上跑，鮮血順著她的手臂不斷滴落。
    她低頭看著懷中臉色慘白的少年，聲音突然溫柔得不可思議，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溫柔——
    “堅持住……求求你堅持住……你不是最怕疼嗎？等你好了，我保證再也不欺負你了……”
    李鍵波虛弱地睜開眼，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用盡最後的力氣輕聲道：
    “張婉夕……我娶不了你了……
    要是有下輩子，我隨你欺負，就當是補償你的吧……”
    話音未落，李鍵波隻覺天旋地轉，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
    狹窄的電梯變成了廣闊的機場大廳：
    一眼望去，視野毫無阻礙，
    他看見了一個美麗的，無比熟悉的女孩——
    19歲，將要出國留學的張婉夕。
    她摸著自己頭，衝自己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好～我答應小波，等留學回來就嫁給你——在那之前，小波可不能喜歡別的女生喲～”
    自己熱淚盈眶，就在擦眼淚的間隙，周圍的環境又變了樣：
    寬敞的機場大廳變成了精致的飯店包廂，桌上鋪滿了玫瑰花，還點著來幾根蠟燭，氛圍感十足。
    張婉夕坐在自己的對麵，抓著自己的手，目光炙熱地看著自己。
    “小波，我喜歡你……”
    自己正要回答，四周的環境又變了樣：
    精致的小包廂變成了一個少女簡約的房間：
    林蘇瑤正穿著他們初遇時那件白色碎花裙，清純的臉上掛著淚珠。
    “小少爺……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眨眼間林蘇瑤的房間又變成了自己房間：
    一個身著黑色半透明蕾絲睡裙，長相絕美的女人正坐在自己床上，朝著自己拋媚眼。
    “小少爺，白天答應我的，我們開始吧～”
    自己的房間又變成了醫院：
    蘇小滿正經握著自己遞給他的銀行卡，紅著眼說道：“謝謝你……鍵波同學，這錢我會盡快還你的。”
    “這到底是什麽鬼啊！”
    李鍵波想叫，可叫不出聲音，周圍的環境不斷變化著：
    張婉夕的房間，
    米堆山莊裏的鐵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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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晴母親的小飯店，
    還有自己最記憶猶新的——摩天輪座艙裏：
    洛晴突然握住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姐姐的願望分你一半。”她將兩人交握的手舉到唇邊輕吻，“我的願望是...寶寶所有的願望都實現。”
    “我要和姐姐永遠在一起……”
    果然，願望說出來都不靈了，
    姐姐……我的願望沒法實現了。
    我好像…快死了……
    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張婉夕絕望的嗚咽：
    “我還沒欺負夠你呢...你不能離開我！”
    醫生們立即開始心肺複蘇，張婉夕被護士拉到一旁。
    她癱坐在地上，昂貴的真絲睡裙浸滿了李鍵波的血，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暈開，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林蘇瑤衝上前抓住醫生的白大褂："救活他！求求你們救活他！"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渾然不覺。
    蘇小滿呆立在原地，看著這一幕，突然轉身衝出病房。
    “憑什麽！白天才好好的，李鍵波你就是個蠢貨！”
    她邊跑邊擦著淚，直到衝出了醫院大門，跪在冰冷的路麵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明明跟他沒有關係……為什麽心好痛。”
    蘇小滿想起了李鍵波遞給自己銀行卡時那個天使般的笑容……
    好像，自己自那時起就已經喜歡上李鍵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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