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嶄露頭角,君臣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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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大軍壓境時,林羽正在校場教弩兵校準角度。
他改良的“三點一線”瞄準法讓普通士兵命中率提升三成,此刻指尖還沾著炭筆劃的標尺線。
“劉備求援。”呂布將羽檄拍在石桌上,狼毫墨汁濺在羊皮地圖的徐州城標上,“公台說該坐山觀虎鬥,你怎麽看?”
林羽沒急著回答,先撿起羽檄——劉備的字跡工整得過分,邊角卻有被汗水洇開的褶皺。
“紀靈十萬大軍,若滅了劉備,袁術下一個目標必是我們。”他抽出竹尺,在“小沛”與“壽春”間畫弧,“但直接出兵,師出無名。”
呂布挑眉:“你有主意。”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篤定。
“轅門射戟。”林羽展開新畫的地形圖,“選兩軍營寨間的空曠地,立戟處距轅門一百五十步——”他忽然停頓,看向呂布,“將軍可曾在逆風時射過靶?”
呂布的拇指摩挲著方天畫戟的吞頭紋:“你何時見過老子射箭脫靶?”
“不是懷疑將軍箭術。”林羽指向帳外獵獵作響的軍旗,“東南風三級,箭矢會偏左兩寸。”
他掏出用麻線纏好的小戟模型,“末將已讓士兵在戟枝纏紅綢,風動綢擺時,將軍隻需盯著綢帶中段。”
呂布的眼神倏地銳利,卻突然伸手勾住他後頸,將人拽到帳外:“演示給老子看。”
林羽強壓心跳,從箭袋取箭:“瞄準目標時,閉上左眼,讓右眼、箭尖、紅綢三點成線——”
羽箭離弦的瞬間,他聽見呂布的呼吸聲近在耳畔。
箭矢擦著轅門木柱,正中鐵戟小枝,紅綢應聲而斷。
“有點意思。”呂布拍他肩膀,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你這書生,倒會算計人心——紀靈那老匹夫,見我連風向都算準,必以為天命在我。”
轅門射戟那日,林羽站在呂布身後,看著紀靈鐵青的臉色,忽然注意到呂布握弓的手指在無意識地摩挲箭杆——那是方才他悄悄塞給呂布的“作弊”提示:用炭筆在箭杆刻了風向修正刻度。
“將軍神勇,古今無雙。”他低聲說,不知是恭維還是提醒。
呂布側頭,眼角微彎:“少來這套——你刻的那些道道,老子看懂了。”
陳宮的密信是在卯時三刻送到呂布案頭的。
牛皮紙上蓋著曹操的兗州印,字跡卻刻意模仿林羽的筆鋒:“待呂布出城,某當為內應,開西門迎曹軍。”
“將軍,這信不對。”林羽捏著信紙對著陽光,看見纖維間滲著淡淡青灰色——那是兗州鬆煙墨特有的色澤,而他近日用的是徐州桐油墨。
更關鍵的是,信中提及的“西門守將魏續”,此刻正跟著他改良投石機——且魏續的護腕上,分明繡著三日前呂布命人趕製的銀蝶紋,那是呂布笑稱“蝶能避箭”的親兵標誌。
呂布的臉色已沉下來,指腹摩挲著案角陳宮昨日送來的《三略》批注本。
三日前陳宮在酒肆“無意”撞破他與“商人”交談,實則是林羽在試探曹軍細作,卻被陳宮的暗哨尾隨。
此刻帥案上燭火跳動,將陳宮連夜繪製的城防圖投在帳幕,墨線間還標著“林參軍弩兵布防處”的小字。
“公台昨夜去了西市。”呂布忽然開口,聲線低沉,“他的馬夫在曹營細作處飲過酒——”
話未說完,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宮掀簾而入,衣擺沾著夜露,袖中滑落半片染血的絹布。
林羽眼尖地瞥見上麵繡著極小的銀蝶紋——與三日前校場偶遇的繡娘衣飾相同,那日呂布曾罕見地命人給全軍縫製護腕,說“蝶能避箭”。
“將軍,這是從兗州細作處截下的密信。”陳宮將布帛拍在案上,目光掃過林羽時微頓,“他們偽造林參軍筆跡,想離間我等。”
他指向信末日期“建安三年春”,“‘三’字墨色新於前文,分明是改‘二’為‘三’,提前軍情以亂陣腳。”
林羽心中一凜,突然想起昨夜在街角遇見的駝背老者——那是陳宮安插的暗樁,專門誘捕敵方細作。
他從懷中掏出斥候營的密報,上麵用阿拉伯數字標著曹軍真實動向:“末將的人探到,曹軍糧隊仍在兗州,所謂‘繞道青州’是虛晃。”
陳宮的目光落在那些“鬼畫符”上,雖皺眉卻未否定:“林參軍的計數法,確實讓軍情傳遞快了三成。”
他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枚刻著“宮”字的銅符,“這是我讓工匠鑄的調令符,今後斥候營與參謀部互通消息,可憑此符。”
呂布突然大笑,聲如滾雷震得燭火搖晃:“好!你倆一個抓細作,一個練斥候,老子的中軍帳總算像話了。”
他抽出佩劍,一劍劈碎案上的假密信,火星濺在陳宮的城防圖上,“明日點兵,公台領步兵駐城東,羽兒帶弩兵守西城——讓曹孟德看看,老子的左膀右臂,拆不散!”
陳宮轉身時,衣擺掃過林羽的袖角,低聲道:“西市茶館的掌櫃,是曹操的人。明日午時三刻,我會去‘偶遇’他。”
林羽會意,這是陳宮在邀他共同布局反間計。
當夜,林羽在陳宮送來的《六韜》裏發現一張字條,墨痕未幹:“投石機底座宜寬三寸,可減後坐力——公台頓首。”
他望著窗外陳宮帳中未滅的燈火,忽然明白,這個被史書稱為“剛直烈壯”的謀士,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權臣,而是將忠誠藏在嚴苛諫言後的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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