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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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的朝笏砸在青磚上的聲響,驚醒了殿中凝固的時光。
他盯著《韓信本紀》缺失頁邊緣的朱砂印記,手指突然劇烈顫抖——那是呂雉當年用指甲刻下的威脅,“敢寫真相,便讓你蕭家滿門陪葬”。
竹簡上的呂氏玉佩銘文泛著妖異的紅光,與他袖口暗藏的天工羅盤產生共鳴,讓他想起月下追韓信那晚,鞋跟裏藏著的追殺令,每一道刻痕都浸著天工坊的毒血。
“原來我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張良的羽扇“唰”地展開,扇骨銀鈴與韓信護符遙相呼應,在殿中激起層層星芒。
他望著呂雉腕間裂開的玉鐲,露出的天工圖譜殘頁上,正畫著劉邦胸口的“帝”字刻痕——那是用帝王星命織成的囚籠,每一道紋路都連著未央宮的地脈,“天工坊在陛下登基那日,就把‘功臣末路’的劇本刻進了漢宮的磚縫裏,連我們的骨血裏,都埋著監聽星子。”
呂雉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玉鐲碎片劃破掌心,鮮血滴在天工圖譜上,竟化作數據流般的熒光。
她盯著韓信護符上的銀鈴,眼神忽而瘋狂忽而哀傷:“你以為月姬的‘仁心網’能留住我的良知?”
指尖劃過掌心裂痕,露出下麵暗紅的兵主紋殘印,“第一次輪回刺你時,我聽見月姬在護符裏哭,她說‘呂雉姐,你還記得沛縣的酒壇嗎?那時你教我釀桂花酒,說等天下太平,要開個最大的酒肆’……”
淚水混著鮮血滴落,“可天工坊給我看了未來——韓信成了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帶著玄甲衛踏平沛縣,陛下在龍椅上哭著燒我的帛畫……”
殿外傳來機關獸的金屬轟鳴,十八具玄甲衛傀儡破窗而入,關節處的“天工”徽記泛著血光。
張良羽扇連揮,黃石陣的光芒卻在傀儡觸地時崩解——它們關節處刻著的,正是月姬為韓信設計的“兵主共鳴紋”,卻被天工坊篡改了核心咒文。
韓信突然閉目,護符銀線如銀蛇般遊走全身,當他睜眼時,瞳孔深處竟映出月姬的機關室:少女趴在案前,指尖在傀儡核心刻下“信親啟”的密文,旁邊堆著未完成的“止戈芯片”。
“看清楚了,諸位大人。”韓信單掌按地,銀線鑽入傀儡核心,“月姬改良的‘北鬥聯動軸’,實則參考《考工記》‘車輿齒輪’原理,結合墨家‘連弩機括’而成,每道齒痕對應《孫子兵法》虛實篇。”
他取出核心處的微型羅盤,中心“韓信”與“月姬”的星位正在融合,而“劉邦”的星位雖被割裂,卻仍有金線相連,“天工坊怕的不是我反,是怕我記起——入蜀時,月姬在陛下的兵甲裏刻了‘護韓信’的咒文,所以每次我瀕臨死境,陛下總會心口劇痛;蕭何大人月下追我時,鞋跟的追殺令其實是假的,真正的密文是‘走陳倉道,有月姬的機關獸接應’。”
呂雉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望著韓信掌心的羅盤,突然想起月姬臨死前塞給她的玉玨:“這是用我的星命做的,以後你刺韓信時,玉玨會吸收你的殺戮之氣,幫你留住人性。”
那時她以為這是月姬的示弱,如今才明白,那是小師妹用最後的力氣,在她心裏留了一扇回望沛縣的窗。
“真正的棋手……”她突然咳出鮮血,指尖指向殿頂的星圖,“是黃石公冠冕下的那個影子,他在秦始皇陵的水晶棺裏,用六國亡魂織了張更大的棋盤……”
“黃石公乃墨家钜子後裔,”韓信接過蕭何手中的《天工密卷》,殘頁背麵月姬的血字下方顯形新注,“秦滅六國時竊取墨子‘天誌’機關核心,建天工坊欲用輪回術重鑄天道。其冠冕星圖實為墨家‘矩尺’變形,中心‘兵’字紋源自《墨子?非攻》‘止戈為武’。”
話音未落,呂雉化作點點熒光,腕間玉玨碎片飛向韓信護符,與銀鈴合為一體。
張良突然按住韓信肩膀,指向殿外陰影——戴著黃石公冠冕的虛影正踏雲而去,冠冕星圖中央,原本被劃去的“黃石公”三字,此刻竟與“天工坊創始人”的銘文重疊。
蕭何撿起地上的《天工密卷》殘頁,發現背麵用月姬的血寫著:“當年在圯橋,黃石公遞給張良的不是兵書,是天工坊的鑰匙,而鑰匙的主人,是早已該入土的……”
字跡到此為止,卻在接觸韓信護符時,浮現出半張蒼老的臉——正是史書中記載的,早已死去的天工坊第一任執棋人。
殿內突然陷入寂靜,唯有護符銀鈴的餘韻在梁柱間回蕩。
韓信望著掌心融合的銀鈴,忽然看見月姬的記憶碎片:機關室的暗格裏,藏著她為劉邦繡的香囊,繡線是用兩人的發絲混著蜀地竹絲織的,香囊內側繡著“護劉季”三個字,旁邊還有行小字:“季哥總說自己是亭長命,可在我眼裏,他是能讓天下人吃飽飯的光。”
碎片消散時,傳來她最後的歎息:“信,別恨陛下,他隻是被天工坊的‘帝王星盤’困在霧裏了,就像我被困在機關室的齒輪裏……”
張良忽然翻開羽扇,扇麵不知何時浮現出新的星圖:“天工坊的羅盤,其實是用不周山的殘石磨成的,他們想借漢室氣運修複天道,卻不知真正的天道,藏在百姓的炊煙裏。”
他望向蕭何,後者正顫抖著將《韓信本紀》缺失頁收入袖中,“蕭大人,當年你在沛縣當主吏時,曾在戶籍冊上給韓信留過‘善用兵,可護民’的批注,現在,該讓這些被掩埋的真相,重見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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