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祭逆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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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誅仙劍的光芒將天地染成刺目的金紅,那光芒中夾雜著藍色的龍息,像燃燒的火焰中裹著寒冰。
    阿峋的龍身卻在光華中愈發透明,鱗片一片片化作光點消散,露出底下青色的龍筋。
    天後的尖叫混著雷霆炸裂聲,化作尖銳的音波刺向我們,那音波撞在光芒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像無數把小刀在切割玻璃。
    “阿若,快走!”阿峋猛地甩動龍尾,將我遠遠拋開,那尾巴掃過之處,空間都泛起了漣漪。
    “我的魂魄與劍核共鳴,能暫時困住她!”
    我跌落在破碎的雲層上,手中的青銅劍突然發燙,劍柄處的紅綢像是要燃燒起來。
    阿峋父親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想要救他,需以你的血為引,喚醒劍中沉睡的龍魂!”
    “可我的記憶……”我望著逐漸模糊的阿峋,淚水滴落在劍身上,那淚水是無色的,卻在劍上留下了藍色的痕跡。
    “記憶會蒙蔽雙眼,心卻永遠不會說謊。”
    那聲音漸漸消散,帶著一絲鼓勵,“去吧,孩子。”
    我按秘術指示,將青銅劍刺入誅仙劍脊的印記,雙劍共鳴爆發出金光。
    阿峋父親的虛影握住阿峋的手:“還記得我教你的‘血脈鏈接術’嗎?”
    龍文在二人掌心亮起,“此刻以阿若精血為媒,以誅仙劍為器,方能引動叛徒血脈中的守護之力,對抗天後的煉化。”
    虛影突然撕裂自己的胸口,露出劍核狀的脊椎骨:“看這骨節間的紋路——當年我故意將逆鱗咒刻入劍核,就是要讓後人知道:所謂‘叛徒血脈’,藏的是‘以骨為盾,護所愛之人’的執念!”
    他的骨節發出龍吟,“天後說這是詛咒,我偏要讓它成為破咒的鑰匙!”
    我咬牙割破手腕,鮮血順著劍身蜿蜒而下,在劍身上畫出一道猩紅的弧線。
    誅仙劍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劍脊上的古老印記泛起血色光芒,那光芒越來越亮,最終化作一道光柱衝天而起。
    阿峋的父親虛影自劍中浮現,與阿峋的龍身重疊,父子二人的麵容在光影中交錯,竟有七分相似,隻是一個帶著少年的倔強,一個帶著長者的滄桑。
    “父親……”阿峋的聲音充滿震驚與悲愴,龍瞳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對不起,我的孩子。”阿峋父親的虛影伸手撫上他的龍角,那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當年我選擇成為劍核,不僅為龍族,更為了能在關鍵時刻護你周全。”
    天後突然衝破光芒,周身纏繞著漆黑的魔氣,那魔氣中夾雜著無數冤魂的臉,發出淒厲的尖叫。
    “妄想反抗天命?你們都得死!”
    她手中凝聚出巨大的雷霆光球,那光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都要亮,像一個小型的太陽,朝著我們轟來,所到之處,雲層都被燒成了灰燼。
    阿峋父親猛地轉身,張開雙臂,那身影在雷霆光球前顯得格外渺小,卻又無比堅定。
    “阿若,帶著阿峋走!這裏由我來擋住她!”
    “不!”阿峋奮力掙紮,龍爪想要抓住父親的虛影,卻隻穿過一片光,“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握緊阿峋的龍爪,將秘術貼在他胸口,那秘術的封麵已經變得有些焦黑,卻依舊散發著柔和的光。
    “相信我!”符文流轉間,阿峋父親的虛影化作流光融入誅仙劍,劍中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將雷霆光球震碎成漫天星屑,那些星屑落在海麵上,發出劈啪的響聲。
    天後踉蹌後退,發絲淩亂,眼中滿是不甘,像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
    “不可能!我是天界之主,怎麽會輸……”
    “你輸在太過貪婪。”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站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為了權位拋棄親生骨肉,為了鞏固統治不擇手段,這樣的‘天命’,本就該被顛覆!”
    阿峋的龍身緩緩縮小,化作人形跌坐在我身旁,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手指顫抖著撫上我的臉,那手指冰涼而粗糙,帶著戰鬥留下的傷痕。
    “阿若,你的記憶……”
    “我記不起來了。”我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那裏的心跳很快,很有力,“但這裏告訴我,你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
    就在這時,誅仙劍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
    劍中湧出無數鎖鏈,纏住天後的身體,那些鎖鏈是金色的,刻著古老的龍文,像活物一樣越收越緊。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魔氣從身體裏不斷溢出,卻被鎖鏈壓製著。
    “這是什麽?放開我!”
    “這是誅仙劍最後的反噬。”阿峋父親的聲音響徹天地,帶著一絲解脫,“你利用它煉化龍族魂魄,如今,也該嚐嚐被吞噬的滋味了。”
    天後的身影在鎖鏈中逐漸消散,她的尖叫聲最終化作虛無,隻留下一股淡淡的魔氣,被海風吹散。
    海麵歸於平靜,唯有誅仙劍靜靜懸浮在空中,劍身上的符文緩緩黯淡,像一個完成了使命的戰士,終於可以休息了。
    阿峋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那血是藍色的,像他父親的血,也像他的龍鱗。
    “阿若,我的魂魄損耗過度,恐怕……”
    “不會的!”我抱緊他,淚水滴落在他肩頭,那淚水溫熱而鹹澀,“我們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我不會再讓你離開!”
    遠處傳來熟悉的龍吟,臨淵的身影破開雲層而來,他的龍尾上還留著戰鬥的傷痕,龍瞳中滿是哀傷。
    “峋哥,你的龍魂即將潰散,唯有……”
    “不必說了。”阿峋虛弱地笑了笑,那笑容蒼白卻溫柔,像初見時桃花樹下的陽光,“阿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我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那些記憶像水中的月,看不真切。
    “我說,這劍太沉了。”他的手指輕輕梳理著我的發絲,那動作很輕,像怕弄疼我,“現在我才明白,最沉重的,是對你的愛。”
    “阿峋,不要說這種話……”我泣不成聲,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透明。
    “阿若,忘了我吧。”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像清晨的薄霧,“去找一個能護你周全的人,好好活下去……”
    “不!我不要!”我死死抱住他,卻隻抓住一把消散的星光,那些星光落在手心裏,冰涼而虛無。
    臨淵歎了口氣,將阿峋最後的一縷龍魂收入玉瓶,那玉瓶是透明的,裏麵的龍魂像一團藍色的火焰,微弱地跳動著。
    海風吹過,帶著鹹澀的淚水,吹亂了我的頭發。
    我握緊青銅劍,望著手中的《龍魂秘術》,那書的最後一頁突然亮起,阿峋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希望:“別放棄,孩子。在東海最深處的龍墓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抬頭望向遠方,海平麵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眼中燃起堅定的光芒,阿峋,無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將你完整地帶回來。
    這一次,誰也不能再將我們分開,就算是天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