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霧隱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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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幫總舵位於城東碼頭,氣勢恢宏。
青石台階筆直地通向江麵,江水滔滔,仿佛在訴說著漕幫的興衰榮辱。
我跟著蕭無咎穿過九曲回廊,廊下懸掛的燈籠在江風中劇烈搖晃,投下一片片詭異的光影,仿佛是一個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在無聲地暗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三日前,幫中負責押運貨物的陳三失蹤了。”蕭無咎在書房裏落座,侍女奉上的茶湯冒著嫋嫋熱氣,茶香彌漫在空氣中,卻無法驅散房間裏彌漫的緊張氣氛。
他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的聲響竟與窗外江水拍岸的節奏同步,仿佛他與這江水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案頭壓著半封未拆的密信,信紙邊緣被指腹磨得發毛,隱約可見“彈劾”“勾結官府”的字跡。
這無疑是漕幫元老對他的質疑,內部的權力鬥爭已然暗流湧動。
但此刻,我更關心陳三的失蹤是否與星芒劍有關,這把神秘的劍如同一塊磁石,吸引著所有的線索,將整個江湖攪得不得安寧。
就在蕭無咎說話間,隔壁書房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如同貓在黑暗中悄然行走。
我與蕭無咎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悄悄靠近門邊。
透過門縫,看到漕幫元老之一王堂主正鬼鬼祟祟地展開一封書信,他的眼神閃爍著貪婪與恐懼。
借著微弱的燭光,我看清信上寫著:“借星芒劍扳倒蕭無咎,事成之後……”
後麵的字跡被他的手擋住,燭火下,他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裏麵躺著三枚金餅,餅麵上刻著“天機”暗紋——這是三個月前他兒子被天機閣擄走時收到的“贖金”。
信上寫著:“借星芒劍扳倒蕭無咎,事成之後,令郎安然無恙。”
王堂主的手劇烈顫抖,將金餅緊緊攥在掌心,指節泛白。
但我心中已然明了,漕幫內部的爭鬥,竟與星芒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把劍就像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便釋放出無盡的貪婪與罪惡。
一名護衛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在蕭無咎耳邊低語幾句:“城西又現命案,死者死狀與之前相同,現場留下了半塊染血的布,上麵有奇怪符號,疑似與星芒劍線索有關。”
蕭無咎微微點頭,隨後用手指在桌麵敲出一段獨特的節奏。
護衛立刻領會,轉身離去。
我好奇地詢問,蕭無咎解釋道:“這是漕幫獨特的行船暗語,不同的敲擊節奏代表不同的消息。剛才那節奏,是讓他們保護好現場,收集所有線索。”
我恍然,漕幫內部的組織性竟如此嚴密,這複雜的暗語係統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幫眾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而這或許能助我們更快揭開星芒劍的秘密,隻要我們能順著這張網,找到關鍵的節點。
“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城北的悅來客棧。”
蕭無咎將案卷推給我,陳三的畫像旁標注著“擅使軟劍”。
我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玉佩,突然想起父親曾說過,星芒蝕心劍需配合獨特的內功心法才能發揮威力,練劍者必有一道暗紅胎記在左肩。
這胎記,仿佛是打開星芒劍秘密之門的鑰匙,而陳三,是否就是那把鑰匙的持有者?
“查過陳三的家人嗎?”我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溫熱的茶水驅散了些許寒意,試圖從已知信息中找到突破口。
“他孤身一人,在京城有個遠房表妹,但已多年沒有往來。”
蕭無咎推開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不過,我派人在他房間搜到這個。”
匣子裏躺著完整的十二枚銀星,每枚都刻著不同的星宿圖案,仿佛是夜空中璀璨星辰的微縮。
最中間那枚刻著“破軍”的銀星旁,壓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用朱砂寫著:“北鬥主死,南鬥注生,破軍星動,血浸江湖”。
這字跡與父親書房裏的筆記如出一轍,是公孫家祖傳的星象密語,仿佛穿越時空,將過去與現在緊密相連。
“北鬥七星,南鬥六星,還有……”
我拈起“破軍”銀星,心跳陡然加快,“這是星芒十二式的暗器,父親當年教過我。”
蕭無咎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麽說,陳三是令尊的傳人?”
“未必。”我將銀星放回匣中,神色凝重,“星芒十二式本就是公孫家絕學,但若沒有星芒蝕心劍相輔,威力不過爾爾。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陳三。”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如同密集的鼓點。
一名護衛跌跌撞撞闖進來:“幫主,不好了!碼頭的貨物被劫,弟兄們死傷慘重!”
蕭無咎霍然起身,長袍如黑色的火焰般掃落桌上的茶盞。
我跟著他衝向碼頭,血腥味混著江水的腥鹹撲麵而來,仿佛是一場殘酷的戰爭剛剛結束。
十幾個漕幫弟子倒在血泊中,傷口依舊是熟悉的銀星形狀,那銀星仿佛惡魔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留活口了嗎?”蕭無咎揪住一名重傷的弟子,焦急地問道。
那人艱難地搖頭,從懷裏掏出半塊染血的腰牌:“對……對方……天……”
話未說完,便斷了氣,雙眼圓睜,仿佛死不瞑目。
我接過腰牌,上麵刻著“天機閣”三個篆字。
天機閣,江湖中最神秘的情報組織,傳聞他們掌握著天下所有秘密,卻從不輕易插手江湖紛爭。
如今卻卷入星芒劍相關事件,背後定有隱情,這隱情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巨獸,讓人不寒而栗。
“有趣。”蕭無咎冷笑一聲,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屑,“星芒蝕心劍,天機閣,看來我們惹上大麻煩了。”
江麵上霧氣漸濃,如一層厚厚的紗幕,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
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笛聲,那笛聲如泣如訴,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悲傷的故事。
我握緊腰間的軟劍,十年前那個雨夜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父親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當心天機閣”——而他左肩的暗紅胎記,此刻仿佛也在玉佩下發燙,提醒著我這一切並非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