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刹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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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沈墨逃走時的方向,我們一路追蹤。
途中,我不斷思索著沈墨與星芒劍的關聯,以及他為何如此執著於這把劍。
蕭無咎則憑借著漕幫在城外的眼線,為我們指引著方向。
經過一番波折,終於追至城外的白雲寺。
古刹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簷角的銅鈴在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似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小心有埋伏。”蕭無咎抽出軟劍,劍尖挑起地上的枯葉,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我注意到台階上有新鮮的血跡,順著血跡一路尋到後院的藏經閣。
閣門虛掩著,裏麵傳來打鬥聲。
我們悄悄靠近,透過門縫,看到沈墨正與一個灰衣僧人對峙。
僧人手中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軟劍,劍身上流轉著奇異的光芒——正是星芒蝕心劍。
“玄空大師,這劍本就是我天機閣之物,識相的就交出來!”
沈墨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焦急,他的眼神緊緊盯著星芒劍,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被稱作玄空的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執念太深。此劍戾氣太重,貧僧已將其封印,望施主早日回頭是岸。”
話音未落,沈墨突然發難,銀針如暴雨般射向僧人。
玄空揮劍格擋,星芒蝕心劍劃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將銀針盡數震碎。
我注意到他劍招的起手式——竟是父親教我的“星芒初探”!
“您…認得我父親?”我脫口而出,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期待。
玄空大師袈裟微動,腕間血菩提佛珠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光澤,他望著藏經閣外搖曳的燭火,聲音陡然低沉:“老衲與令尊曾在普陀山論劍三日。第三日暴雨如注,他一劍‘星芒初現’劈開瀑布,卻突然收招苦笑:‘此劍能護百人,亦能殺千人,貧僧願以禪心鎮之。’老衲回他‘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卻見他從懷中掏出雙生子的繈褓草圖,上麵用劍血畫著封印陣眼。那時他正為星芒劍邪性所困,眉間有化不開的執念。”
他指尖摩挲佛珠,每顆珠子上都刻著細小的“渡”字:“二十年前,老衲在江邊拾劍時,見劍鞘刻著‘斬妄’二字,便知令尊已動銷毀之心。可兵器本無錯,錯在人心執迷——就像這佛珠,原是江邊血菩提,世人見其紅豔,便說‘血債需血償’,卻不知菩提本自清淨,染塵者乃人心。”
玄空大師講述星芒劍曆史時,語氣變得悠遠:“據說每逢月圓之夜,劍會吸收月光形成劍氣屏障,曾在戰亂中保護過一方百姓。但後來持劍者心生邪念,劍氣逐漸化為戾氣,這才成了江湖的隱患。”
我聽著,手不自覺地撫上腰間玉佩,父親書房裏那本未寫完的劍譜殘頁上,似乎也有類似記載。
玄空大師袈裟微動,露出腕間一串佛珠,珠子材質與母親的遺物“血菩提”完全相同——母親生前常說,血菩提需用至親之人的體溫滋養,方能化解怨氣。
我和蕭無咎對視一眼,同時踹開閣門。
軟劍出鞘,我直取沈墨,蕭無咎則攔住玄空。
“公孫月,又是你!”沈墨咬牙切齒,“今天誰也別想拿走這把劍!”
打鬥中,玄空大師的招式與父親如出一轍,每一招“星芒流轉”都帶著悲憫之意。
正分神間,沈墨的銀針擦著耳畔飛過,在牆上留下一個小孔——那銀針尾部竟刻著極小的“機”字。
“小心!”蕭無咎突然將我撲倒在地。一道劍氣擦著他的後背劃過,在地上留下一道深痕。
我抬頭,隻見玄空大師手中的星芒蝕心劍正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劍身周圍縈繞著黑色霧氣——此刻我清晰看見劍柄處的紋路正扭曲變形,如同有生命般蠕動,這細節強化了劍被邪氣侵蝕的視覺衝擊。
“不好,劍被邪氣侵蝕了!”玄空大師麵露痛苦之色,“快…快毀掉它!”
沈墨趁機奪過劍,狂笑出聲:“晚了!有了這把劍,天下還有誰能與我為敵?”
星芒蝕心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劍氣所到之處,木梁紛紛斷裂。
此時我注意到劍身紅光與沈墨左肩胎記產生共鳴,胎記邊緣泛起黑氣。
在打鬥中,蕭無咎被劍氣擦傷,他捂住傷口的手鬆開時,我驚訝地發現傷口處滲出的血液竟呈現淡藍色,與星芒劍散發的幽光產生微弱共鳴。
千鈞一發之際,蕭無咎甩出鎖鏈纏住劍身。
我趁機使出星芒十二式中的“破軍”,銀星暗器直射沈墨麵門。
沈墨揮劍格擋,卻沒想到我這隻是虛招。
真正的殺招藏在腳下,軟劍貼著地麵掃過,削斷了他的腳筋。
“啊——”沈墨慘叫著倒地,星芒蝕心劍脫手而出。
我正要去撿,卻見劍身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藏經閣照得如同白晝。
光芒中,劍身浮現古老銘文:“隕鐵鑄魂,戾氣隨生,非至純至陽不可鎮”。
銘文浮現時,窗外恰好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銘文中“陽”字的朱砂填色。
光芒消散後,星芒蝕心劍已不見蹤影,地上隻留下半塊刻著“天機”二字的玉牌,沈墨也不知所蹤。
玄空大師癱坐在地,神色疲憊:“二十年前,老衲在江邊撿到這把劍,發現它被邪氣侵蝕,便將其封印在此。看來,是天意難違啊。”
我撿起玉牌,背麵刻著一行小字:“星芒現世,血洗江湖。”
蕭無咎走到我身邊,臉色凝重:“沈墨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劍的下落。”
走出藏經閣,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古刹的銅鈴依舊在風中搖晃,而玄空大師腕間的血菩提佛珠,在晨光中折射出暗紅光芒——
我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握著佛珠說“雙星歸一,方能渡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