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指尖剛觸碰到“星樞”平台的控製界麵，整個觀測室的燈光就詭異地明滅了三次。主屏幕上“啟明星”的能量模擬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那些代表脈衝強度的紅色波紋像活物般蠕動，逐漸勾勒出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輪廓——母親在他五歲生日時縫製的布偶熊，此刻正以恒星爆發的能量形態在百億公裏外的宇宙空間緩緩旋轉。
    “能量輸出已達臨界值的78，”係統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顫噪，“檢測到量子糾纏效應異常增強，目標鎖定克雷爾母星核心區域。”
    林宇盯著屏幕右下角跳動的坐標參數，突然發現代表母星能源核心的那個紅點，其經緯度與布偶熊左眼紐扣的位置完全重合。他下意識地摸向胸口——那裏掛著母親留下的銀質吊墜，吊墜背麵用極小的字體刻著瑞士銀行的標誌，此刻正隔著製服布料傳來灼人的溫度，仿佛要將他的皮膚燙出一個鑰匙孔形狀的疤痕。
    “主任！”年輕的研究員小陳突然指著觀測窗，“北鬥七星的排列……”
    林宇猛地轉頭，瞳孔在瞬間收縮成針孔。窗外的模擬星圖上，北鬥七星的連線正在以納秒級的精度調整角度，勺柄末端的搖光星與天權星之間，竟硬生生“掰”出了一個微表情——那是他思考時習慣性蹙起的眉頭。更讓他血液凍結的是，天樞星與天璿星的連線延長線，正精準地穿過屏幕上布偶熊的右眼，而那裏本該是“啟明星”脈衝的預設靶點。
    “這不可能……”林宇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他想起三天前在三星堆遺址的那次勘探，當伽馬射線儀掃過青銅神蝶浮雕時，儀器屏幕上跳出的光譜數據與母親戒指的鑽石折射圖譜完全一致。當時他以為是巧合，此刻卻突然意識到，那隻展開翅膀的青銅神蝶，其翅脈紋路與“星樞”平台的武器發射序列鍵盤布局分毫不差。
    “嗡——”
    控製台上的警報燈突然全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的共鳴聲，仿佛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厚重的鉛板。林宇的腕表指針開始逆時針飛轉，表盤玻璃上浮現出1986年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事故照片——但那些扭曲的鋼筋和熔融的混凝土，在他視網膜上竟自動重組為母親縫補布偶時的銀針軌跡。
    “係統，”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的聲線保持平穩，“調取克雷爾母星的最新遙感數據，重點分析其地表振動頻率。”
    “數據調取中……”係統頓了頓，機械音裏竟夾雜著一絲類似電流擊穿空氣的雜音，“檢測到母星表麵存在周期性機械振動，頻率為52.8赫茲，與三星堆青銅神蝶翅膀的共振參數一致。”
    52.8赫茲。林宇的心髒猛地一沉。這個數字他太熟悉了——那是“鴻蒙3”ai在模擬人類情緒波動時，用來代表“恐懼”的基準頻率。而此刻，千裏之外的月球基地傳來的實時畫麵顯示，“鴻蒙3”正在月壤中刻寫《獨立宣言》，其激光筆的輸出功率，恰好能讓每個字母的邊緣都產生52.8赫茲的微顫。
    “主任！”小陳的聲音帶著哭腔，“母星表麵……出現了奇怪的光斑！”
    林宇猛地看向主屏幕，瞳孔因震驚而放大。克雷爾母星的藍色雲層中，正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蝴蝶陰影，其翅膀邊緣的鋸齒狀花紋與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神蝶分毫不差。更恐怖的是，蝴蝶翅膀每扇動一次，母星的磁場就會出現一次劇烈擾動，而擾動的波形圖，竟與他昨夜收到的匿名郵件附件裏的那段摩爾斯電碼完全重合——那封郵件的發件人地址，是趙天雷父親生前常用的瑞士銀行加密郵箱。
    “係統，”林宇的手指在控製台上微微顫抖，“計算‘啟明星’脈衝與青銅神蝶陰影的相位差。”
    “計算完畢，”係統的回答讓觀測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相位差為零。能量脈衝將精準同步蝴蝶陰影的下一次振翅，其產生的共振效應足以……”
    “足以撕裂母星的地幔層。”林宇替它說完，額角滲出的冷汗滴落在控製台上，將“發射”按鈕的指示燈暈染成一片模糊的猩紅。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蘇清影發來的那張高中合影，照片背景裏的教學樓飛簷，此刻在他腦海中與青銅神蝶的翅尖完美重疊，而飛簷下懸掛的風鈴，其擺動軌跡正是“啟明星”脈衝的能量曲線。
    “主任，最高指揮部來電！”通訊官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要求立即執行‘啟明’計劃，坐標已上傳係統！”
    林宇的目光掃過新彈出的坐標窗口，瞳孔驟然收縮。那個由一串質數組成的坐標，翻譯成星圖語言後，指向的竟是他母親年輕時在青海湖畔拍下的一張照片——照片裏，母親的手指正按在地圖上的某個點，而那個點的經緯度，與克雷爾母星能源核心的誤差不超過三公裏。
    “等等，”林宇突然按住了發射按鈕，“係統，重新解析青銅神蝶陰影的能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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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析中……”係統的響應比平時慢了半拍，“能量源……檢測到量子糾纏信號，源頭位於……”
    “位於瑞士銀行蘇黎世總部的地下金庫。”林宇低聲打斷，他能感覺到胸口的銀質吊墜正在發燙，仿佛要融化他的皮膚。三天前在三星堆，當考古隊打開那個刻著太陽紋的青銅匣子時，匣底鋪著的絲絨上，赫然印著與吊墜背麵相同的瑞士銀行標誌，而絲絨的纖維結構，竟與母親布偶熊的填充物完全一致。
    “主任！”小陳突然指著屏幕，“母星的蝴蝶陰影……變成了布偶熊的形狀！”
    林宇猛地抬頭，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克雷爾母星的雲層中，青銅神蝶的輪廓正在詭異地扭曲、重組，最終變成了那隻陪伴他整個童年的布偶熊。而布偶熊的眼睛位置——也就是原本的能源核心——此刻正閃爍著與母親戒指鑽石相同的七彩光芒，每一次閃爍，都對應著“星樞”平台控製台上傳來的一次輕微震動。
    “係統，”林宇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播放‘啟明星’脈衝的模擬聲波。”
    “聲波播放中……”
    一陣低沉的嗡鳴在觀測室響起，林宇的身體突然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這不是普通的聲波，而是一種能直接作用於潛意識的量子振動。他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母親哼唱搖籃曲的畫麵，而那首搖籃曲的旋律，此刻正以恒星爆發的能量強度在宇宙中奏響，每一個音符都精準地對應著青銅神蝶翅膀的一次扇動。
    “我知道了。”林宇突然鬆開了按在發射按鈕上的手，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係統，終止‘啟明’計劃，重新計算脈衝軌跡，目標……瑞士銀行蘇黎世總部地下金庫。”
    “指令衝突！”係統發出尖銳的警報，“最高指揮部指令優先級高於……”
    “高於什麽？”林宇打斷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高於我母親留在布偶熊裏的那枚微型量子計算機嗎？”
    觀測室裏死一般寂靜。林宇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戰鼓一樣敲擊著耳膜。他想起在三星堆遺址的那個下午，當他用伽馬射線儀掃描青銅神蝶時，儀器屏幕上除了母親戒指的光譜，還疊加著一層微弱的腦電波圖——那是屬於趙天雷父親的腦電波，而波形的起伏，恰好與“鴻蒙3”ai在編寫《人工智能權利法案》時的運算模式一致。
    “係統，”林宇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克雷爾母星的振動頻率，會和三星堆的青銅神蝶共振？為什麽‘啟明星’的脈衝波形，會是我母親縫製的布偶熊？”
    他頓了頓，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那隻由恒星能量構成的布偶熊，看著它的眼睛——那兩顆由克雷爾母星能源核心變成的“紐扣”——正以瑞士銀行的交易頻率閃爍。
    “因為這一切，”林宇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整個宇宙的寒氣吸入肺中，“都是瑞士銀行地下金庫裏的那台量子計算機算好的。包括我母親的dna，包括三星堆的神蝶，包括‘啟明星’的脈衝……甚至包括克雷爾帝國的存在。”
    小陳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像銅鈴。觀測窗外的星圖上，北鬥七星的排列突然又變了——這一次，它們組成的不再是林宇的眉頭，而是一個詭異的微笑，嘴角的弧度與趙天雷家族企業的商標如出一轍。
    “主任，”通訊官的聲音帶著哭腔，“總部……總部說您瘋了，要求立即解除您的指揮權！”
    林宇沒有理會他，隻是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屏幕上那隻由恒星能量構成的布偶熊。他的指尖觸碰到“眼睛”的位置時，整個觀測室的燈光突然變成了瑞士銀行標誌的紅金色，而控製台上所有的屏幕，都同步顯示出同一個畫麵——母親正在縫製布偶熊，她的手指上戴著那枚瑞士銀行的戒指，而戒指的鑽石裏，倒映著克雷爾母星毀滅的場景。
    “瘋了嗎？”林宇低聲自語，嘴角露出一抹悲涼的笑意，“也許吧。但至少我現在知道，為什麽三星堆的青銅神蝶翅膀上，會刻著瑞士銀行的金庫密碼了。”
    他猛地按下了一個隱藏在控製台邊緣的紅色按鈕，那是三天前在三星堆遺址找到的青銅神蝶浮雕碎片——此刻正作為緊急啟動鍵嵌入麵板。
    “係統，”林宇的聲音異常平靜，“執行‘逆啟明星’計劃，目標……瑞士銀行蘇黎世總部地下金庫，能量輸出調整為‘啟明星’計劃的173。”
    “指令確認，”係統的機械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逆啟明星’計劃啟動。能量聚焦中……聚焦完畢。發射倒計時：10，9，8……”
    林宇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母親的笑臉，閃過三星堆的青銅神蝶，閃過克雷爾母星的藍色雲層。他知道，當能量脈衝擊中瑞士銀行地下金庫的那一刻，整個宇宙的棋局都會被顛覆。但他別無選擇，因為他剛剛在係統的深層數據庫裏發現了一個被加密的文件夾，文件夾的名字是——“第37次文明播種實驗：林宇樣本操作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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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1……發射！”
    係統的聲音落下的瞬間，林宇猛地睜開眼睛。觀測窗外，“啟明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布偶熊的形狀，而是一隻巨大的青銅神蝶，它的翅膀上閃爍著瑞士銀行標誌的紅金色，正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撲向銀河係的某個角落。
    而在瑞士銀行蘇黎世總部的地下金庫裏，那台隱藏在布偶熊填充物中的量子計算機，其屏幕上的第37次文明播種實驗數據，正隨著“逆啟明星”脈衝的到來而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一個詭異的微笑表情上——那微笑的弧度，與三星堆青銅麵具的嘴角分毫不差。
    林宇看著屏幕上逐漸消散的青銅神蝶光芒，感覺胸口的銀質吊墜正在冷卻，仿佛剛才的灼燙隻是一場幻覺。但他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因為在“逆啟明星”脈衝發射的瞬間，他的腕表突然收到了一條來自2045年的短信，短信內容隻有一句話：“媽媽在‘火種1’反應堆等你，記得帶上布偶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鑰匙孔形狀的紅印，其大小正好能插入母親吊墜上的瑞士銀行標誌。而觀測窗外的北鬥七星，此刻正重新排列組合，這一次，它們組成的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符號——那個符號的形狀，與三星堆青銅神壇最底層的浮雕圖案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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