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再一次的兄弟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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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的瞳孔驟然收縮,猩紅的寫輪眼不受控製地在眼眶中旋轉起來。黑色的勾玉飛速掠過虹膜,每一次轉動都牽扯著心髒的劇痛。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憶起鼬離開時的背影,回憶起對方轉身前那句輕飄飄的“愚蠢的弟弟”,回憶起那雙眼睛裏從未有過的、屬於親情的溫度。而此刻,這個男人就站在眼前,距離近到他隻需要向前幾步,就能揮劍斬過去。
“宇智波鼬……”佐助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來,帶著少年人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澀,卻又裹著足以凍結空氣的恨意。草薙劍的劍柄在掌心沁出冷汗,查克拉如沸騰的岩漿般在血管裏奔湧,幾乎要衝破皮膚的束縛。
鼬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又或者,隻是在看一件早就被他遺忘的舊物。他甚至沒有開口,隻是微微偏了偏頭,那動作輕得像一片落葉飄落,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仿佛在說:停下,你過不去。
鬼鮫發出低沉的嗤笑,將肩上的鮫肌又往上托了托:“鼬,這小子的眼神倒是挺凶。要不,讓我來陪他玩玩?”
佐助的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殺了他”。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兩年半的修行不是白費的,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兩個人的實力,尤其是鼬,那個被稱為宇智波天才的男人,是他目前還無法企及的高峰。
可那又怎樣?
複仇的火焰在胸腔裏炸開,幾乎要灼傷他的喉嚨。他抬起頭,猩紅的寫輪眼死死鎖定著鼬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血腥味的弧度。
“擋路的……都得死。”
猩紅的寫輪眼在眼眶中緩緩轉動,宇智波佐助的視線如淬毒的利刃,死死釘在前方那道熟悉又憎惡的身影上。
宇智波鼬那雙總是蒙著層淡漠的瞳孔,每一個細節都在灼燒著他的神經——可就在寫輪眼捕捉到對方查克拉流動的刹那,一股尖銳的直覺猛地刺穿腦海:這不是真身。
鼬周身的查克拉像攤開的水墨畫,看似濃鬱卻毫無根基,仿佛風中殘燭般隨時會熄滅。佐助的指節因緊握而泛白,喉間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
即便隻是分身又如何?隻要頂著宇智波鼬的臉,就足以點燃他胸腔裏積壓了數年的恨意。從對方殺死父親的那一刻起,這個人就成了他此生不滅的執念,是刻在骨血裏的仇敵,哪怕隻是幻影,也值得他揮出致命一擊。
不遠處的幹柿鬼鮫始終抱著雙臂,肩頭的鮫肌偶爾微微蠕動,卻自始至終沒有挪動半步。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在佐助與鼬之間來回掃視,像在觀賞一場早已預知結局的戲碼,周身翻湧的查克拉平靜得近乎詭異,顯然沒有半分介入的打算。
此刻的佐助正站在曉組織基地外的密林裏,草薙劍的劍柄在掌心微微發燙。與原本的軌跡不同,宇智波無垢的介入像塊投入湖麵的石子,徹底打亂了他與大蛇丸的關係。
沒有吞噬對方查克拉與意誌的契機,佐助的實力確實比預想中稍遜一籌,沒能得到那些能快速恢複傷勢的秘術與強橫的防禦力,而是係統性的學習宇智波一族的戰鬥技巧——換來的,是如火山噴發般暴漲的攻擊與幻術造詣。寫輪眼轉動間,空氣中流動的查克拉軌跡清晰可見,每一次呼吸都在調動著體內更為凝練純粹的宇智波血脈之力。
沒有任何預兆,仿佛是血脈中宿敵的本能驅使,佐助與鼬幾乎在同一瞬間動了。
鼬的動作快得近乎模糊,手指在胸前劃過殘影,「火遁·豪火球之術」的印訣在刹那間完成。咆哮的火龍裹挾著灼熱氣浪從他口中噴湧而出,赤紅色的火焰如活物般張牙舞爪,所過之處草木瞬間焦黑,空氣被炙烤得扭曲變形,朝著佐助碾壓而來。
「哼。」佐助的冷哼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戰意,湛藍色的雷光在他周身炸開,「千鳥流!」劈啪作響的電流如蛛網般蔓延,順著他的動作化作數道毒蛇般的雷鞭,精準地纏上那條火蛇的七寸。雷光與火焰碰撞的瞬間,發出刺耳的滋滋聲,藍色的電流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火焰,將那足以焚山煮海的豪火球湮滅成漫天火星。
可硝煙尚未散盡,佐助腳下的地麵突然滲出冰冷的水漬。四條手臂粗細的水箭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襲來,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刺他的要害。這分明是鼬在豪火球掩護下布下的水遁,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仿佛算準了他擊潰火術後的瞬間破綻。
佐助連眼角的餘光都沒分給那些水箭。在他看來,這種程度的水遁不過是撓癢。右手腕一翻,凝聚著狂暴雷遁查克拉的千鳥在掌心亮起,藍色的光芒幾乎要刺瞎人眼。他迎著水箭邁出半步,手臂橫掃,千鳥如同一把鋒利的雷刀,瞬間將四道水箭撕得粉碎,水汽蒸騰間,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藍色電光,直撲鼬所在的方向——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隻有一個。
千鳥的尖端幾乎要觸碰到鼬的胸膛時,佐助的瞳孔猛地一縮。那觸感不對!沒有肌肉的阻力,沒有骨骼的堅硬,隻有一片虛無。他下意識地想要後撤,可已經晚了。被千鳥穿透的「鼬」突然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身體瞬間膨脹起來。
「分身大爆破!」
轟然巨響中,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佐助甚至能感覺到頭發被氣浪掀飛的灼痛感,千鈞一發之際,他左手猛地拍向地麵,「潛影蛇手!」數十條漆黑的蟒蛇從袖中竄出,如靈蛇般纏上周圍的樹幹,巨大的拉力帶著他的身體硬生生橫移出去。
爆破產生的衝擊波擦著他的後背掠過,將身後的樹木炸成齏粉,他重重地撞在另一棵樹上,喉頭一陣腥甜。
還沒等他站穩,數道寒光已迎麵射來。是手裏劍,至少有二十枚,每一枚都泛著淬毒的幽光,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的角度。
佐助眼中紅光一閃,腰間的草薙劍已出鞘,銀亮的劍身在空中劃出密不透風的弧線,叮叮當當的脆響連成一片,所有手裏劍都被精準地打落在地。
可這隻是開始。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半空,雙手快速結印,「火遁·鳳仙火之術!」數顆腦袋大小的火球拖著長長的焰尾,如同流星般接踵而來,將佐助的退路完全封鎖。這一次的火球裏,明顯藏著更為凝實的查克拉。
佐助不敢怠慢,雙手迅速拍在地麵:「通靈之術!」白色的煙霧炸開,一條足有水桶粗細的白鱗大蛇猛地探出頭,鱗片在陽光下泛著玉石般的光澤。它張開巨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鳴,龐大的身軀橫亙在佐助身前,硬生生接下了所有火球。火焰撞在蛇鱗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卻沒能傷及分毫——但就在這時,數枚手裏劍突然從火球的焰心射出,精準地紮進了大蛇鱗片的縫隙裏。
白鱗大蛇吃痛,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龐大的身軀瞬間化作煙霧消散。佐助心頭一凜,鼬這家夥,連鳳仙火裏都藏著後手!
不等他喘口氣,鼬的身影已突進到他身前,距離近得能看清對方睫毛上沾染的灰塵。佐助幾乎是本能地偏過頭,避開了那雙可能施展幻術的眼睛——他太清楚鼬的幻術有多可怕了,那是能將現實扭曲成地獄的力量。
可他還是慢了。鼬的右手食指輕輕點向他的眉心,動作慢得不可思議,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佐助隻覺得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來,鼬的臉在他眼中不斷放大,耳邊響起無數細碎的低語,像是父親臨死前的哀嚎。
「中了。」鼬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幻術!佐助的身體瞬間僵硬,意識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海底。就在這時,他感覺到頸側傳來一陣刺痛——是苦無!鼬的苦無已經近在咫尺,鋒利的尖端幾乎要劃破他的皮膚。
千鈞一發之際,佐助體內的咒印突然灼熱起來。那是他提前布下的後手,「蛇睨咒縛!」數條白蛇猛地從他體內竄出,如閃電般纏上鼬的手臂和身體,冰冷的鱗片死死鎖住了對方的動作。苦無停在距離他脖頸隻有一厘米的地方,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嗯?」鼬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趁著白蛇束縛住對方的瞬間,佐助狠狠咬破舌尖,劇烈的疼痛如針般紮醒了他的意識。幻術的世界如同玻璃般破碎,他猛地回神,草薙劍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刺鼬的心髒。
兩人瞬間展開了近距離的搏殺。苦無與草薙劍碰撞的火花不斷亮起,鼬的身法依舊快得驚人,每一次出刀都刁鑽狠辣,可佐助的草薙劍畢竟是神兵,幾番碰撞下來,鼬的苦無已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佐助抓住一個破綻,草薙劍如毒蛇出洞,瞬間貫穿了鼬的身體。
然而,那熟悉的虛無感再次傳來。被刺穿的「鼬」化作一陣白煙消散,原地隻留下一具不成型的泥塑。
佐助猛地後撤,寫輪眼在眼眶中高速轉動,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煙霧散去,遠處的鼬依舊站在那裏,鬼鮫始終保持著抱臂的姿勢,仿佛剛才的激戰從未發生過。
鼬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那雙深邃的瞳孔裏,藏著佐助永遠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林間的硝煙尚未散盡,空氣中還彌漫著雷遁與火遁碰撞後留下的灼熱氣息。佐助拄著草薙劍半跪在地,寫輪眼仍死死鎖定著不遠處的鼬,胸口劇烈起伏,——剛才那場短暫卻凶險的交鋒,幾乎耗盡了他的查克拉。
而鼬的象轉分身依舊站在原地,黑袍下擺輕輕晃動,仿佛隻是撣去了肩頭的塵埃,唯有那雙萬花筒寫輪眼在陰影中流轉著不明的光。
戰鬥的餘波漸漸平息時,一直沉默佇立的幹柿鬼鮫終於動了。他粗壯的手指摩挲著肩頭鮫肌的利齒,渾濁的眼球轉向鼬,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嗬……這小鬼倒是比傳聞裏更能打。”他的目光掃過佐助微微顫抖的手臂,又落回鼬身上,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戰意,“不過說到底,咱們這倆象轉分身也就這點能耐,根本使不出全力。要不……一起上?速戰速決?”
鮫肌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發出一陣興奮的嗡鳴,涎水般的查克拉絲線在刃口微微跳動。鬼鮫說得沒錯,象轉分身本就是依托他人查克拉製造的傀儡,不僅實力打了折扣,連行動都受本體牽製,剛才鼬與佐助的纏鬥,與其說是交鋒,不如說是一場隔著層層枷鎖的試探。若是兩人聯手,憑借鬼鮫的水遁壓製與鼬的幻術配合,即便隻是分身,也足夠讓此刻的佐助陷入絕境。
然而鼬對這個提議仿佛充耳不聞。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佐助,直到鬼鮫的話音落下許久,才緩緩轉過臉。黑袍下的嘴唇動了動,聲音低得像風吹過枯葉:“你的麻煩……在後麵。”
“嗯?”鬼鮫皺起眉,剛想追問,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瞥見密林深處的景象——原本覆蓋著整片區域的鏡麵結界正在寸寸碎裂,那些映照著凱小隊身影的鏡麵如同被巨力砸中的冰麵,發出清脆的破裂聲,無數碎片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緊接著,是幾聲震耳的喝喊穿透林間。
“八門遁甲……開門!”
“表蓮華!”
伴隨著淩厲的破空聲,四道身影從結界破碎處疾衝而出。邁特凱綠色的緊身衣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額頭上暴起的青筋還未消退,臉上卻帶著突破極限後的亢奮;日向寧次的白眼仍維持著開啟狀態,周身的查克拉流動比之前更加凝練,顯然在與自己複製品的戰鬥中徹底打破了心境的桎梏;李洛克雖拄著膝蓋喘氣,繃帶纏繞的拳頭卻緊握如初,眼神裏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熾熱;天天也在戰鬥中有所突破,臉上全是滿足的笑意——他們不僅破解了鏡麵襲者之術,更在與“另一個自己”的死鬥中完成了蛻變,那些曾經束縛著他們的極限,此刻都成了腳下的基石。
凱落地時帶起一陣勁風,目光如電般掃過場中,當看到鬼鮫肩頭那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大刀時,瞬間握緊了拳頭:“幹柿鬼鮫!還有……宇智波鼬?”他身後的寧次與小李也迅速擺出戰鬥姿態,白眼的視野裏,象轉分身特有的查克拉波動清晰可辨,但這絲毫沒有削弱他們的戰意。
鬼鮫看著突然出現的三人,先是一愣,隨即緩緩轉頭看向鼬,眼神裏多了幾分了然。剛才還覺得鼬的話莫名其妙,此刻才明白對方早已感知到結界的異動。這雙洞察先機的眼睛,果然比鮫肌的感知還要敏銳。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尖銳的牙齒,非但沒有半分慌亂,反而伸手將鮫肌從肩頭取下,沉重的刀身砸在地麵時發出“咚”的悶響,震得周圍的落葉都在跳動。
“看來是沒機會跟你一起收拾那小鬼了。”鬼鮫朝鼬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語氣裏竟帶著幾分輕鬆,“不過也好,跟這種熱血沸騰的家夥打架,才對得起鮫肌的胃口。”
話音未落,他已扛著鮫肌朝著凱小隊衝了過去。龐大的身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每一步落下都讓地麵微微震顫,鮫肌在他手中發出渴望鮮血的嘶吼,刃口的利齒閃爍著寒光。路過鼬身邊時,他刻意放慢了腳步,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那小鬼就交給你了,鼬先生。可別讓他死得太早。”
鼬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鬼鮫的背影。當凱的木葉旋風帶著破風之聲踢向鬼鮫時,他才緩緩轉過身,重新將目光投向佐助。遠處,鮫肌與凱的雙節棍碰撞在一起,發出金鐵交鳴的巨響,寧次的柔拳與小李的體術攻勢如同潮水般湧來,鬼鮫卻在三人的圍攻中遊刃有餘,巨大的水遁忍術開始在林間匯聚,將戰場分割成兩半。
而鼬與佐助之間,又恢複了最初的寂靜。隻是這一次,佐助能感覺到,對方那雙萬花筒裏的情緒,似乎比剛才更加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