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傳遞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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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老師!”
    李洛克、日向寧次和天天的聲音同時響起。三人剛剛掙脫水分身消散後失去力量的水牢,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呼吸略顯急促,但總算沒有大礙。他們快步跑到凱身邊,目光先是落在那具曉組織的屍體上,隨即又被不遠處另一個身影吸引。
    宇智波佐助正半跪在地,上半身劇烈地晃動著,最終支撐不住,“咚”地一聲向前撲倒,額頭撞在岩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凱小隊四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驚。
    李洛克攥緊了拳頭,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嗎,明明兩年前還和自己旗鼓相當,現在居然能獨立擊敗曉組織的成員,真是可怕!”
    天天皺著眉,目光在佐助和那具曉組織屍體之間來回移動:“難道……他隻憑一人就擊敗了,宇智波鼬的象轉分身?”
    日向寧次的白眼剛剛關閉,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凝重:“你猜的沒錯,這附近沒有其他人查克拉的痕跡!”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佐助毫無生氣的背影上,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那就是宇智波鼬的象轉分身。”
    邁特凱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佐助。贏了宇智波鼬的象轉分身。
    那個連木葉高層都為之忌憚,被鼬親口認可為強者的邁特凱,對付一個鬼鮫的象轉分身都需要開啟六門,使出“朝孔雀”這樣的絕招。而佐助,這個比李洛克他們還要年輕一歲的少年,竟然獨自一人,戰勝了宇智波鼬的象轉分身。
    日向寧次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隻化作一聲輕歎:“果然……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
    這句話裏沒有嫉妒,隻有一種基於事實的、複雜的認可。同為木葉的天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戰勝這樣的對手,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又需要擁有何等恐怖的天賦與意誌。
    天天看著佐助那道脆弱得仿佛隨時會碎裂的身影,心中掠過一絲擔憂:“凱老師,我們……必須快點聯係小櫻,他看起來不妙!”
    邁特凱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他走到佐助身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少年的頸動脈。脈搏微弱,但還在跳動。
    “先帶他離開這裏。”凱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這裏是曉組織的陷阱,不宜久留。至於其他的……等他醒了再說。”
    李洛克和寧次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起佐助,邁特凱最後看了一眼那具曉組織的屍體,又望向宇智波兄弟戰鬥過的方向。沙塵早已落定,隻留下滿地狼藉的痕跡,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廝殺。
    曉組織的象轉分身……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
    砂隱村的腹地邊緣,小櫻正用最後的查克拉為千代包紮手臂上的傷口。老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她望著遠處那具被父與母傀儡刺穿心髒的軀殼——赤砂之蠍,她的孫子,終究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落幕。
    “千代婆婆,您還好嗎?”小櫻的聲音帶著後怕,剛才蠍的最後一擊幾乎要擊穿她們的防禦,若非千代以畢生傀儡術造詣強行拆解,後果不堪設想。
    千代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遠方曉組織基地的方向,那裏的查克拉波動正以驚人的速度減弱,像一盞即將熄滅的燈。“走吧,小櫻。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而在另一片被黏土爆破撕裂的荒原上,鳴人眼神恢複清明以後,“可惡!讓他跑了!”一拳砸在地上,碎石飛濺,“卡卡西老師,我愛羅他……”
    “別慌,鳴人。”卡卡西按住他的肩膀,聲音沉穩卻難掩焦慮,“我們已經盡可能快了,現在趕過去,或許還能……”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幾道急促的腳步聲。凱小隊、佐助、小櫻與千代相繼趕到,六道身影在荒原上交匯,彼此眼中的疲憊與焦灼如出一轍。
    “情況怎麽樣?”凱率先開口。
    卡卡西搖頭:“迪達拉跑了,基地就在前麵。”
    沒有人再說話,隻有越來越快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荒原上敲出沉重的鼓點。當那座被結界籠罩的灰色建築出現在視野中時,結界已經破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屬於尾獸被抽離的空洞氣息。
    推開沉重的石門,塵埃在從破洞湧入的光線中飛舞。空蕩的大廳裏,隻有中央的石台上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我愛羅。
    他的紅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緊閉的雙眼再也不會因為警惕而睜開,胸口沒有任何起伏。那曾經被一尾守鶴的查克拉填滿的軀體,此刻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鳴人僵在原地,瞳孔驟然收縮。他能感覺到,那股與自己相似的、既孤獨又暴躁的查克拉,徹底消失了。
    “不……不可能……”他的聲音發顫,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挪向石台,“我愛羅……你醒醒啊!我來了……我明明來了啊!”
    他伸出手,卻不敢觸碰那冰冷的皮膚,仿佛隻要一碰,這個事實就會變得更加真實。“是我太慢了……都怪我……如果我能再快一點……”
    懊悔像潮水般將他淹沒,眼眶瞬間紅透,滾燙的淚水砸在石台上,濺起細小的塵埃。
    小櫻捂住嘴,強忍著哽咽。佐助別過臉,下頜線緊繃。凱和卡卡西沉默地站在一旁,空氣中隻剩下鳴人的抽泣聲,絕望得讓人心頭發緊。
    就在這時,千代緩緩走上前。老人的目光落在我愛羅臉上,那雙經曆過無數戰爭與陰謀的眼睛裏,此刻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痛惜,有悔恨,還有一種決絕的平靜。
    她伸出手,輕輕拂過我愛羅額前的碎發,動作溫柔得不像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忍者。“孩子……”她低聲呢喃,聲音沙啞,“是我們這代人,把你變成了這樣。”
    小櫻愣住了:“千代婆婆?”
    千代沒有回頭,隻是緩緩站起身,環視著在場的年輕人。她的目光在鳴人顫抖的背影上停留了很久,這個來自木葉的少年,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執著,拚命想要拯救一個曾經的敵人,那份純粹的守護之心,像一道光,刺破了她被仇恨與算計籠罩了一輩子的陰霾。
    “我曾經以為,忍者的宿命就是在仇恨裏輪回。”千代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為了村子,為了勝利,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人命。”
    她頓了頓,看向石台上的我愛羅:“我參與創造了人柱力,以為那是保護村子的武器。我看著他從小被當作怪物,被恐懼包圍,卻覺得那是他必須承受的宿命。直到剛才,看到你們為了他拚命戰鬥,看到這個孩子她瞥了一眼鳴人)為了一個‘敵人’流淚……我才明白,我們錯了。”
    老人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錯了,就要贖罪。”
    她轉過身,雙手緩緩結印。那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印訣,指尖的動作帶著一種古老而沉重的韻律,周身開始縈繞起淡綠色的查克拉,卻不是用於治療,而是帶著一股燃燒生命的熾熱。
    “千代婆婆,您要做什麽?”小櫻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己生轉生。”千代的聲音平靜如水,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種禁術。”
    “禁術?”卡卡西皺眉,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以命換命的術。”千代解釋道,雙手的結印沒有停下,“用施術者的生命和全部查克拉,換回死者的生命。這本是我年輕時創造的術……”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遙遠的悵惘,“那時候,蠍的父母剛死不久,他每天抱著他們的傀儡哭。我看著心疼,就想造出能複活他們的術。可等我研究出來才發現,生命不是能隨意挽回的東西,這術代價太大,我便從未用過。”
    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但現在,是時候用了。”
    “您瘋了嗎!”小櫻驚呼,“這是以命換命啊!您不能……”
    “小櫻。”千代打斷她,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砂隱欠他的,我欠他的。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該退場了。讓他活著,比我苟延殘喘更有意義。”
    她看向鳴人,目光溫和:“孩子,你說過,同伴是不能放棄的。這句話,我記住了。”
    綠色的查克拉越來越濃鬱,開始湧入我愛羅的身體。千代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皺紋仿佛瞬間加深了許多,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婆婆!”小櫻看著她迅速流失的生命力,眼淚奪眶而出,“我來幫您!”
    她立刻上前,將自己的查克拉注入千代體內。淡粉色的查克拉與綠色的查克拉交織,試圖為老人分擔負荷。但千代的身體早已衰老,禁術的消耗遠超想象,兩股查克拉匯入我愛羅體內,卻依舊顯得微弱。
    千代的動作開始顫抖,額上滲出冷汗,顯然已經到了極限。“不夠……查克拉……還是不夠……”她咬著牙,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一隻沾滿淚水的手猛地按在了千代的背上。
    是鳴人。
    他不知何時停止了哭泣,通紅的眼睛裏閃爍著倔強的光。“我還有查克拉!”他嘶吼著,體內那股被壓製的、屬於九尾的狂暴查克拉開始湧動,紅色的光芒纏繞上他的手臂,“千代婆婆,用我的!”
    九尾的查克拉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卻在鳴人刻意的引導下,變得溫順而磅礴。當這股金色的洪流湧入千代體內時,老人明顯一震,瀕臨枯竭的查克拉瞬間被填滿,綠色的光芒暴漲,如同一道連接生死的橋梁,將千代的生命源源不斷地注入我愛羅體內。
    “鳴人……”小櫻看著那道金色的身影,眼中充滿了震驚與敬佩。
    千代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容,她能感覺到,那股屬於九尾的查克拉裏,雖然藏著暴戾,卻也藏著不輸於任何人的守護之心。“好……好啊……”她輕聲說,聲音越來越輕,“這樣……就夠了……”
    綠色的查克拉如同潮水般湧入我愛羅的胸口,在那裏匯聚、沉澱。石台上的少年,手指忽然微微動了一下。
    “動了!我愛羅動了!”鳴人驚喜地喊道。
    緊接著,我愛羅的胸口開始起伏,微弱卻真實。他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清澈的、不再被仇恨與孤獨蒙蔽的眼睛。
    他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又緩緩轉過頭,看到了圍著他的人們。當他的目光落在鳴人臉上時,愣住了。
    “鳴人?”他的聲音沙啞幹澀,帶著剛從死亡邊緣回來的迷茫。
    “我愛羅!你醒了!”鳴人瞬間破涕為笑,眼淚混合著笑容,看起來有些滑稽,卻讓人眼眶發熱。
    而在一旁,千代的身體緩緩軟倒。綠色的查克拉徹底消散,她的生命力已經耗盡。小櫻連忙扶住她,卻發現老人的身體已經冰冷。
    “千代婆婆!”
    千代看著蘇醒的我愛羅,臉上露出了最後的笑容,那笑容裏沒有遺憾,隻有釋然。“砂隱……就交給你們了……”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別再……重複我們的路……”
    說完,她的頭歪向一邊,徹底失去了聲息。
    陽光從石門的破洞照進來,落在千代平靜的臉上,也落在我愛羅逐漸恢複血色的臉頰上。生與死,在這一刻完成了交接。
    鳴人看著閉上眼的千代,又看看身邊茫然的我愛羅,忽然明白了什麽。他蹲下身,輕輕握住千代冰冷的手,低聲說:“謝謝您,婆婆。我們會的。”
    我愛羅看著那個為了救自己而死去的陌生老人,又看看眼前這個淚流滿麵卻眼神堅定的少年,心中某個冰封的角落,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或許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能感覺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而千代,這個一生都在仇恨與贖罪中掙紮的老人,最終用最決絕的方式,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了句點。她沒能複活蠍的父母,卻用同一個術,讓另一個被命運作弄的孩子重獲新生。
    這一次,她不是為了砂隱的利益,不是為了忍者的宿命,隻是為了一個老人對生命的最後覺悟——
    讓愛與希望,延續下去。
    大廳裏一片寂靜,隻有我愛羅微弱的呼吸聲,在空蕩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那是新生的聲音,也是一個時代落幕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