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邊緣的岩石後，漩渦鳴人死死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不遠處的空地上，自來也的白色長發被勁風掀起，嘴角流血，顯然在與宇智波鼬的對峙中落了下風。那抹刺目的紅，像燒紅的烙鐵燙在鳴人眼裏，讓他胸腔裏的怒火與焦躁瞬間炸開。
    “好色仙人！”他低吼一聲，雙手已經下意識地開始結印，藍色的查克拉在掌心翻湧——多重影分身之術，這是他最擅長也最信賴的招式，隻要分出足夠多的自己，一定能幫上忙！
    “想插手？問過我了嗎？”
    陰冷的聲音從側方傳來，幹柿鬼鮫咧嘴一笑，露出尖銳的牙齒。他根本沒回頭看鳴人，隻是手腕一揚，背後那柄如同活物般的大刀“鮫肌”便呼嘯著旋轉飛出，刀身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直撲正在結印的鳴人麵門。這一下又快又狠，顯然是想在鳴人分身術完成前打斷他。
    但鳴人對這種突襲早有預料。這些天跟著自來也修行，他別的沒學會多少，反應速度卻被打磨得異常敏銳。幾乎在鮫肌破空的瞬間，他猛地矮身蹲下，像隻靈活的兔子貼地滑行，堪堪避過旋轉的刀身。鮫肌帶著勁風擦著他的頭頂飛過，撞在遠處的山壁上，激起一片碎石。
    “就是現在！”鳴人眼中精光一閃，雙手迅速交叉成十字印，查克拉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多重影分身之術！”
    “嘭！嘭！嘭！”
    無數聲白霧炸響，密密麻麻的鳴人從煙霧中湧出，瞬間填滿了整個戰場邊緣。他們穿著同樣的橙色運動服，頂著同樣的金發，臉上都帶著怒不可遏的表情。影分身們有的揮舞拳頭，有的擺出戰鬥姿勢，一眼望去竟看不到盡頭，仿佛整個山穀都被這股橙色洪流淹沒了。
    “哼，人多又如何？”幹柿鬼鮫召回鮫肌，刀柄入手冰涼。他看著漫山遍野的鳴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深吸一口氣，胸腔鼓脹如蛙：“水遁·爆水衝波！”
    隨著他一聲低喝，洶湧的水流從口中狂噴而出，瞬間化作數十米高的海嘯，白色的浪頭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影分身們席卷而去。這招不僅範圍極廣，衝擊力更是驚人，尋常忍者別說抵擋，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別想得逞！”最前方的鳴人怒吼一聲，雙手在胸前快速旋轉，藍色的查克拉凝聚成螺旋狀的球體：“螺旋丸！”
    “螺旋丸！”“螺旋丸！”
    無數個影分身同時效仿，一隻隻藍色的螺旋丸在橙色的人潮中亮起，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下一秒，數不清的螺旋丸被同時擲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朝著海嘯飛去。
    單個螺旋丸的力量或許不足以對抗海嘯，但當數量達到成百上千時，質變便發生了。密密麻麻的螺旋丸撞入浪頭，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爆發開來。“轟！轟！轟！”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響起，藍色的查克拉衝擊波與白色的水流碰撞、撕裂，竟硬生生將那道洶湧的海嘯攔在了半空中。
    可水的總量並未減少。被擋住的海嘯失去了向前的衝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向四周漫溢，很快便淹沒了整個戰場，積水最深的地方甚至能沒過成年人的膝蓋。
    “有意思。”幹柿鬼鮫站在水中，感受著水流的波動，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猛地將鮫肌插入水中，雙手快速結印：“水遁·千食鮫！”
    話音剛落，積水劇烈翻湧起來，無數隻由水構成的鯊魚從水底竄出，它們有著鋒利的牙齒和靈活的身軀，數量足有上千隻，密密麻麻地朝著影分身們撲去。
    “來啊！”影分身們毫不畏懼，有的揮舞拳頭與水鯊魚肉搏，有的再次凝聚螺旋丸砸向魚群，整個戰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水聲、喊叫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積水被攪得渾濁不堪。
    就在這時，那柄在水中遊弋的鮫肌突然調轉方向，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回幹柿鬼鮫手中。鬼鮫握住刀柄的刹那，鮫肌表麵亮起淡淡的紅光，一股龐大的查克拉順著刀柄湧入他的體內——那是鮫肌從剛才的戰鬥中吸收的查克拉，足夠支撐他發動更強的忍術了。
    “水遁·大爆水衝波！”
    這一次，幹柿鬼鮫噴出的不再是海嘯，而是一股更為凝練、更為龐大的水流。水流在半空中迅速匯聚、旋轉，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橢球形水牢，將整個戰場都籠罩在內。水牢的壁麵光滑而堅硬，如同最堅固的水晶，將所有的鳴人、影分身以及水鯊魚都困在了裏麵。而鬼鮫自己則在水牢內部的水流中自由穿梭，如同回到了大海的魚。
    “可惡！”被困在水牢中的鳴人用力捶打著壁麵，卻隻發出沉悶的響聲，連一絲裂痕都沒能留下。他看著水牢外自來也與宇智波鼬的戰鬥，心中的焦躁越來越強烈，好色仙人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還有那些曾經被他視為夥伴的人……
    “我不能在這裏被攔住！”強烈的意念如同火焰般灼燒著他的內心，一股暗紅色的查克拉不受控製地從他體內湧出，瞬間包裹住他的身體。那是九尾的力量，帶著狂暴而毀滅的氣息。
    “嗚哇——！”鳴人發出一聲壓抑的嘶吼，暗紅色的查克拉在他身後凝聚成四條粗壯的尾巴，每一條都帶著猙獰的尖刺。這是半尾獸化的狀態，力量遠超普通形態。
    他下意識地揮動尾巴，拍向地麵。“轟！”僅僅是簡單的拍擊，便引發了劇烈的爆炸，恐怖的衝擊波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水牢內的影分身和水鯊魚在衝擊波下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震碎、消散，連渾濁的積水都被震得向上翻湧。
    “什麽？”正在水中遊弋的幹柿鬼鮫臉色一變，清晰地感受到了水牢的劇烈震蕩。他知道九尾很強，卻沒想到僅僅是半尾獸化，就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但這非但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激起了他骨子裏的好戰因子。“哈哈哈，這才有意思！”鬼鮫大笑起來，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他猛地將鮫肌橫在身前，查克拉瘋狂注入：“水遁·大鮫彈之術！”
    一隻由水構成的巨大鯊魚出現在他麵前，這隻鯊魚比之前的千食鮫大上數十倍，身軀長達十餘米，眼神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這是能吸收查克拉的忍術，對手的力量越強，它就會變得越強大。
    “吼！”半尾獸化的鳴人感受到了威脅，也感受到了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力量。他張開嘴，暗紅色的查克拉在口中凝聚成一顆不穩定的球體——尾獸玉！
    下一秒，尾獸玉被猛地噴出，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撞向巨大的水鯊魚。然而，預想中的爆炸並未發生。水鯊魚張開巨口，竟直接將尾獸玉吞入腹中，隨即它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原本十餘米的長度瞬間翻倍，變得更加龐大、更加猙獰。
    “怎麽會……”鳴人愣住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隻史無前例的巨大水鯊魚已經撲到了他麵前，張開巨口將他整個吞了下去。
    “結束了。”幹柿鬼鮫看著水鯊魚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九尾的查克拉雖然龐大，但被大鮫彈吸收後，隻會成為這招的力量，足以徹底困住甚至殺死對方。
    可就在這時，那隻巨大的水鯊魚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它的身體表麵不斷凸起，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內部撐破它。“噗嗤——”一聲脆響，水鯊魚的身體被硬生生撕裂，一股更為龐大、更為狂暴的暗紅色查克拉噴湧而出。
    半空中，鳴人懸浮在那裏，他的身後已經凝聚出六條尾巴，暗紅色的查克拉如同火焰般燃燒，遮住了他的麵容，隻露出一雙閃爍著紅光的眼睛，充滿了暴戾與破壞欲。剛才被吞入腹中的尾獸玉並未消失，反而在九尾查克拉的催動下不斷膨脹，最終撐破了大鮫彈——九尾的查克拉近乎無限，根本不是大鮫彈能吸收完的！
    “這……這是……”幹柿鬼鮫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充滿了震驚。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查克拉量，那簡直就像一片無法見底的深淵。
    但他沒有逃跑，反而將鮫肌橫在胸前，全身的查克拉開始沸騰。“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查克拉到底有多強吧！”
    話音剛落，幹柿鬼鮫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他手中的鮫肌化作一道道紅色的紋路，融入他的皮膚，他的身體變得更加魁梧，皮膚呈現出鯊魚般的青灰色，背後長出背鰭，雙腿則融合成魚尾狀。這是他的鮫肌融合形態，能在水中發揮出最強的實力，不僅可以自由翱翔，還能更高效地吞噬查克拉、感知敵人的位置。
    六條尾巴的鳴人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猛地朝著幹柿鬼鮫撲去。
    巨大的橢球形水牢中，暗紅色的查克拉與青灰色的身影瞬間碰撞在一起。一場更為慘烈、更為狂暴的戰鬥，就此展開。
    雨絲被狂暴的查克拉攪得粉碎，遠處水牢震蕩的轟鳴如同悶雷滾過山穀。自來也半跪在地。當他抬眼望向另一側戰場時，渾濁的瞳孔猛地收縮，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那哪裏是忍者的戰鬥，簡直是天災級別的碰撞。
    橢球形的水牢泛著幽藍光澤，像顆被巨力攥住的水晶球，卻在內部暗紅色查克拉的衝擊下不斷震顫。每一次震蕩都讓大地發顫，水牢壁麵時而凹陷時而鼓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六條尾獸化的鳴人在水中掀起暗紅色的漩渦，尾尖掃過之處，水流瞬間被蒸發成白霧；幹柿鬼鮫的鮫肌融合形態更顯猙獰，青灰色的魚尾攪起渾濁的浪濤，每一次與鳴人碰撞都爆發出令人牙酸的查克拉衝擊。
    “這混小子……”自來也喃喃自語，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一絲弧度。記得第一次見鳴人時，這孩子連三身術都用不熟練，如今竟能逼得“曉”的幹柿鬼鮫動用這種底牌。他望著水牢中那團不斷膨脹的暗紅色查克拉，忽然想起綱手曾說過的話——九尾的查克拉量，足以填滿一座湖泊。
    無限的查克拉……自來也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喉結滾動了一下。年輕時他曾為查克拉不足而苦惱，為了維持仙人模式不得不耗費大量精力與兩大蛤蟆同步；可眼前這兩個家夥，簡直是在揮霍查克拉。鬼鮫的水遁連綿不絕，仿佛身後連著一片海洋；鳴人更甚，尾獸查克拉如同不要錢般噴湧，連大鮫彈這種吸收查克拉的忍術都能撐爆。
    “真是……讓人羨慕啊。”他低聲感歎，隨即猛地握緊如意棒，棒身發出沉悶的嗡鳴。
    弟子都在拚盡全力，他這個做師父的，怎能落後？
    自來也緩緩站直身體，胸口的劇痛讓他皺了皺眉，卻也點燃了眼底的戰意。他咬破指尖，鮮血滴在掌心，快速結印：“忍法·毛針千本！”白色長發瞬間硬化，根根如鋼針般豎起，尖端閃爍著寒光。他深吸一口氣，將查克拉注入四肢百骸，連呼吸都變得悠長——必須想辦法立刻進入仙人模式，僅憑自身查克拉，沒辦法應付眼前的敵人了。
    不遠處的宇智波鼬，眼神比寒冰更冷。
    他始終保持著單手插兜的姿態，猩紅的寫輪眼靜靜注視著戰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當水牢第三次劇烈震蕩，連遠處的山巒都落下碎石時，他的眉頭終於蹙起，黑中帶紅的瞳孔裏掠過一絲明顯的不悅。
    “愚蠢。”鼬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斥責。
    鬼鮫這家夥，總是改不了這種張揚的性子。這裏離岩隱村的邊境不過數十裏，如此大規模的查克拉碰撞，簡直是在向岩隱忍者報信。一旦被第三方介入，原本簡單的截殺任務會變得無比麻煩——他太清楚五大國之間的製衡關係，岩隱村絕不會坐視“曉”在自家地盤上鬧事，到時候別說帶走鳴人，恐怕他們倆都要陷入重圍。
    必須速戰速決。
    鼬的右手從兜中抽出，指尖並攏如刀，黑色的風衣在查克拉的波動下微微揚起。寫輪眼中的勾玉開始快速旋轉，三勾玉的形態逐漸模糊，隱約有萬花筒的輪廓在其中流轉。他能感覺到自來也的查克拉正在重新凝聚，那股混雜著仙術的力量比現在的對手更加雄厚、更加凝練、更加危險。
    “看來，不能再等了。”鼬的身影忽然變得模糊，如同融入陰影的墨滴。
    幾乎在同一時間，自來也動了。
    “喝！”白發忍者低吼一聲，周身的白色針雨如瀑布般傾瀉而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撲宇智波鼬；而宇智波鼬的身形則化作一道殘影，避開針雨的瞬間，右手已經結出虎印，黑色的火焰在瞳孔裏悄然燃起——
    “火遁·豪火球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