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把最後一張飯卡餘額單塞進背包時，科技大學食堂的頂燈正泛著暖黃的光暈。七天前支起的折疊桌還殘留著鐵板魷魚的焦香，他摸著桌角被油浸出的深色紋路，忽然聽見係統久違的叮咚聲。
    【叮——科技大學檔口任務結算：累計售出682份小吃，顧客滿意度97。】
    【新任務加載中：三二二醫院正門廣場，連續七日每日售出100份指定小吃含臭豆腐、烤包子等8類）。完成當日解鎖隨機食譜，全勤獎勵……】
    機械音突然卡頓，江風挑眉看著懸浮麵板上突然浮現的錦衣——月白緙絲麵料泛著雲紋暗光，領口用銀絲盤著纏枝蓮，連廚師帽上的花絲鑲嵌都閃著細碎的光，分明是故宮文物修複室才有的手藝。
    "係統這次下血本了。"他輕笑一聲，指尖劃過虛擬衣物，忽然嗅到若有似無的檀香——這衣服竟自帶防油汙屬性？想起上次被鐵板醬汁濺髒的圍裙，江風決定明天就穿上這套"戰衣"。
    淩晨四點的菜市場，江風的三輪車筐裏堆著新到的羊腿肉和獨山子土豆。路過三二二醫院時，住院部的燈光星星點點，急診門口的長椅上歪著幾個裹外套的陪護家屬。他選了棵老槐樹下的位置，支起折疊棚時，晨霧裏飄來第一聲"老板，來份烤包子"。
    "給您留著剛出爐的。"江風揭開保溫箱，金黃的烤包子滋滋冒油，羊肉混著皮牙子的香氣讓穿病號服的老人眼睛一亮。旁邊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拽著媽媽的衣角："我要土豆夾蝦滑！"不鏽鋼夾子夾起月牙狀的土豆，蝦滑在鐵板上蜷成粉紅的花，撒孜然時發出細碎的劈啪聲。
    中午客流高峰時，江風的額頭沁出細汗。護士站的小陳捧著第叁碗臭豆腐歎氣："昨天值大夜，就惦記您這口臭味兒。"穿藍條紋病號服的大叔舉著手機拍炸鮮奶："我閨女在國外，非說要看國內夜市的煙火氣。"忽然有穿白大褂的身影擠到攤前，江風愣了愣——是上周在學校義診的心內科主任，此刻正盯著鐵板魷魚咽口水。
    第七天傍晚，最後一份炒冷麵裝盒時，係統麵板突然跳出鮮紅的"100100"。江風解下被汗浸濕的緙絲袍，發現領口的雲紋竟隨著體溫變換深淺，袖口不知何時沾的油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老板，明天還來嗎？"買過三次烤包子的阿姨拎著保溫桶駐足，"我老伴說您這土豆夾蝦滑，比醫院食堂的病號飯香十倍。"江風笑著點頭，指尖劃過新解鎖的七張食譜——第一張赫然是失傳的"宮廷杏仁豆腐"，備注欄寫著：可治愈食欲不振。
    收拾攤位時，晚風帶來住院部飄來的消毒水味，混著鐵板殘留的煙火氣。江風把花絲鑲嵌的廚師帽扣在紙箱上，忽然聽見係統久違的閑聊模式：【宿主不覺得，醫院門口的煙火氣，比大學更需要溫度麽？】
    他望著急診室通明的燈火，想起今天那個給化療女兒買炸鮮奶的父親——孩子戴著口罩，眼睛卻彎成月牙。煙火氣裏的治愈，或許才是係統真正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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