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科尼亞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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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夜的科尼亞,寒風如刀,劃過荒涼的曠野,卷起塵土與枯葉在月光下翻滾。古勒蘇姆一行人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終於抵達了科尼亞城外。當那輛裝飾簡潔、由四匹雪白駿馬拉著的馬車緩緩地停下來的時候,坐在車內的古勒蘇姆微微掀開車簾,她那雙美麗的眼眸如秋水般輕輕掠過眼前高聳堅固的城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情緒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了心頭,迅速占據了她整個心房。
    此時,城門口處正站立著一支軍紀嚴明、軍容肅穆且整齊劃一的軍隊。他們身穿著厚重的鎧甲,手持鋒利的長槍和盾牌,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鋼鐵長城。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使得這支軍隊更顯威武雄壯。每個士兵都麵無表情地直視前方,透露出一種令人膽寒的冷峻氣息。
    城門大開,第七古拉姆團的戰士們分列兩側,鎧甲在月光下閃耀著冷峻的寒光,戰旗無聲飄揚。法爾哈德站在陣列前方,身著戰甲,臉上雖帶著敬意,卻掩飾不住疲憊和決絕。他看見古勒蘇姆下馬,立刻邁步上前,在她麵前跪下,聲音洪亮卻充滿哀切:“郡主,您終於來了,請允許我帶著第七古拉姆團返回巴格達。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個被拜占庭腐蝕的土地上,不能看著我們的兄弟被屈辱地死去。”
    古勒蘇姆一怔,聽著這沉重的請求,心中泛起劇烈的漣漪。她抬起頭看向他身後的戰士們,一個個目光如炬,臉上是埋藏不住的憤怒與決絕。那種情緒,宛如即將爆發的火山,讓她的理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古勒蘇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用理智回應道:“法爾哈德,我明白你的憤怒和痛苦。但你們的存在對安托利亞至關重要。此刻的局勢,遠比你們想象的複雜,你們一旦離開,我們塞爾柱帝國在這片土地上的影響力將被徹底清零。我請求你們再忍耐一些時日,這不僅是為你們自己,即是為了安托利亞和我,也是為塞爾柱帝國。”
    法爾哈德直視著古勒蘇姆的目光,眼中透著悲痛與決絕,聲音低沉卻堅定:“郡主,我們的兄弟奧馬爾·沙赫因沙陀人的陷害,被逼死在拜占庭的監獄中。他的死,對那些人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我們而言,這是無法言說的悲痛與無可原諒的恥辱。我們留在這裏,隻會成為更多陰謀的犧牲品。我懇求您,允許我們返回巴格達。同時,我也懇求您,跟隨我們一起回去吧。”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恭敬地遞到了古勒蘇姆麵前,語氣鄭重:“郡主,這是今天清早,阿普熱勒派人送來的信,請您過目。”
    古勒蘇姆接過信,手指微微用力,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安。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緩緩展開這封信。然而,當她看清信中的內容時,臉色瞬間煞白,毫無血色。
    隻見信紙上清楚地寫著幾個刺目的字:“艾賽德已經失蹤!”這短短幾個字,如同晴天霹靂般砸在古勒蘇姆心頭,讓她的胸口一陣鈍痛。她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手中的信不由得微微顫抖。然而,更讓她如墜冰窖的是信中後續的內容——哈迪爾得知她離開潘菲利亞後,毫不猶豫地派出了麾下最為精銳的三支軍隊:虎賁營、獅鷲營以及獵豹營,正以最快速度趕往科尼亞。其意圖顯而易見——他們想要徹底圍堵第七古拉姆團,防範這支波斯軍隊可能對潘菲利亞構成的威脅。
    古勒蘇姆看著信,臉色愈發難看,心中如同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巨石。她握著信的手微微發抖,眼神漸漸變得空洞。此刻,她終於意識到,局勢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掌控。如果這些部隊抵達科尼亞,衝突將不可避免地爆發,而她,已經被逼入了與安托利亞徹底對立的絕境。
    一股寒意從古勒蘇姆的脊背蔓延開來,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危機凍結。風聲呼嘯,吹動她的披風獵獵作響,而她的目光卻失去了焦點,像是陷入了一片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她清楚,哈迪爾的舉動不僅是針對第七古拉姆團,更是對她本人的決絕宣判。她——古勒蘇姆——已經被徹底放逐在安托利亞之外。
    古勒蘇姆張了張嘴,想要再勸,卻發現自己的語言已毫無力量。她知道,法爾哈德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痛楚,而她,無法給出任何有力的反駁。她的沉默讓氣氛更加壓抑,而法爾哈德的戰士們則在等待她的回應,目光中充滿期盼和壓力。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緊張時刻,眾人都屏息以待接下來局勢會如何發展時,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狂風怒吼著席卷而來,那尖銳而淒厲的風聲仿佛要撕裂整個天地一般。緊接著,就在這呼嘯聲中,三輛馬車急速駛來。古勒蘇姆聽到聲音後,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去,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了那幾輛馬車上,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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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馬車逐漸靠近,第一輛馬車的車門被打開,兩個人影先後從車內走了出來。原來是賈劄勒和耶爾德茲!她們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疲憊,但懷中卻小心翼翼地抱著索菲婭。緊接著,其他馬車裏下來的是陀摩延底、普延泰伊、索克哈、托普爾等其他跟隨古勒蘇姆嫁過來的女官和侍女們。古勒蘇姆的目光卻被索菲婭牢牢吸引。那小小的身影,安靜地依偎在耶爾德茲的懷中,無憂無慮,仿佛置身於一場與她無關的風暴之中。
    “耶爾德茲,你們這是幹什麽?!”古勒蘇姆猛然提高了聲音,憤怒得幾乎失控。她的怒吼像一道驚雷,劃破了周圍的寂靜。
    耶爾德茲被這一聲震得心頭一顫,滿臉驚恐,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一旁的賈劄勒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微微低頭,語氣虔誠而冷靜:“郡主,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必須為您謀劃。局勢已經明朗,與其困守安托利亞,倒不如帶著索菲婭回到巴格達。這是最安全的選擇,也是唯一的出路。”
    “老師!”古勒蘇姆的聲音已經帶著些許顫抖,她憤怒地瞪著賈劄勒,語氣中充滿不可置信,“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古勒蘇姆的手指微微顫抖,目光在賈劄勒和耶爾德茲之間遊移,顯然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索菲婭的到來,如同一記無法忽視的重錘,重重地砸在她心頭。它宣告了哈迪爾對她前往科尼亞的意義已經有了明確定義:叛逃。更可怕的是,這也意味著,她已經徹底站在了安托利亞的對立麵。
    “你們以為,帶著我和索菲婭回巴格達,一切就能解決嗎?”她咬緊牙關,聲音低沉,卻掩飾不住其中的憤怒與痛苦,“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行為,隻會徹底斷絕我們在安托利亞的所有退路,把我們在這裏的利益完全拱手讓給拜占庭!”
    法爾哈德邁步上前,他的目光如刀,語氣冷峻而犀利,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刃鋒,直刺古勒蘇姆的軟肋:“郡主,您還有退路嗎?艾賽德倒向拜占庭,這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實。而現在,更糟糕的是,艾賽德失蹤了,虎賁營、獅鷲營和獵豹營正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科尼亞。”
    法爾哈德稍稍頓了頓,目光更加銳利,聲音中透著難以忽視的冷酷現實:“顯然,哈迪爾和祖爾菲亞已經深思熟慮。他們明明知道您在這裏,卻依然果斷地派兵前來。您認為這意味著什麽?這足以說明,他們根本不在乎您的安危,甚至早已認定這支波斯軍隊的叛變就是您一手策劃的。他們已經將您視為敵人,一個必須鏟除的威脅。”
    哈勒麥走了過來,的聲音低沉而堅決,每一句話都帶著無情的現實:“郡主,您隻為艾賽德生了一個女兒,而艾賽德還有兒子。在這樣的局麵下,您真的認為自己還有任何機會重新掌控安托利亞嗎?他們沙陀人的選擇,不可能在您身上。”
    古勒蘇姆突然走到席琳身邊,一隻手緊緊扶住席琳的肩膀,目光中夾雜著焦慮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她猛然拔高聲音,幾乎是用吼叫打斷了哈勒麥:“艾賽德隻是失蹤!席琳肚子裏的孩子,說不定就是個男孩!席琳是我的陪嫁女官,她為艾賽德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為艾賽德繼續掌控安托利亞!”
    然而,古勒蘇姆這聲近乎呐喊的反駁,在場的人聽來卻顯得空洞而脆弱。連古勒蘇姆自己都能聽出這句話中的虛弱,那底氣仿佛從未真正存在過。這句話,更像是在為自己編織一塊最後的遮羞布,像是在拚命抓住一根即將斷裂的稻草。
    這一刻,古勒蘇姆的表情變得僵硬,目光中的堅持如同即將崩裂的弦,隱藏著深深的無力與惶恐。古勒蘇姆的手稍稍用力,幾乎讓席琳不由自主地微微後仰,卻沒有多言,隻是靜靜地看著古勒蘇姆,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哈勒麥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中透出一絲憐憫與無奈,但她並沒有急於反駁。她知道,古勒蘇姆的這句話不僅是對在場之人的解釋,更是她在對自己喊話,用盡最後的力氣,試圖說服自己還有堅持留下來的理由,哪怕這一理由是那樣脆弱無力。
    哈勒麥緩緩開口,語氣低沉而悲涼,每個字都如寒風般刺骨:“郡主,其實您自己也明白,光是一個假設,救不了您,也救不了我們這些追隨您的人。安托利亞的局勢,已經容不下您和我們這些人。現在,不是執著於那些無力的希望的時候,而是時候做出一個能夠讓所有人活下去的選擇。不隻是為了您自己,而是為了所有人——包括索菲婭,包括我們的波斯戰士們,包括那些被法爾哈德扣押的沙陀人,甚至那些即將與我們交戰的安托利亞士兵。”
    哈勒麥微微停頓,目光冷靜而直白,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要讓古勒蘇姆聽清她的每一個字:“郡主,您比我更清楚,哈迪爾和祖爾菲亞已經將我們視作敵人。在這片土地上,我們隻是少數派,僅憑第七古拉姆團這點兵力,根本無法與他們抗衡,更別提幫您奪回您丈夫辛苦創立的基業。至於您所幻想的談判,從他們的決策來看,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選項。他們已經認定完全有能力徹底鏟除我們,而且也毫不介意這麽做。這就是您不得不麵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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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勒麥的聲音愈發低沉,語氣雖平穩,卻透著一種無法忽視的急迫與理智:“郡主,您應該清楚,隻要安托利亞的局勢進一步惡化,戰事一旦爆發,阿格妮隨時都會趁勢邀請駐紮在希德城邊境外的拜占庭軍隊介入。到那時,她就會名正言順地以‘維護秩序’為由,為她的家族奪取這片領地。而在安托利亞邊境的另一側,卡塔卡隆與他麾下的兩萬多拜占庭士兵早已在伺機而動,隻等這樣的機會。一旦他們跨過邊境,安托利亞便徹底失去了回旋的餘地。”
    忽然,席琳邁步上前,目光沉穩而堅定,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郡主!如果局勢繼續惡化,我們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而安托利亞也將在頃刻間淪為拜占庭的囊中之物。但若我們主動退出,至少還能讓局勢得以緩和。哈迪爾和祖爾菲亞很可能會選擇與賽琳娜合作,畢竟,她的兒子才是攝政大人唯一的男性血脈。他們身為攝政大人的族人和忠實追隨者,自然不會願意看到他的基業毀於一旦,而是會想方設法維持這片土地的秩序,讓安托利亞得以存續。”
    席琳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浮現一絲悲痛,但語氣依舊堅定:“攝政大人失蹤了,我和您一樣焦急,也一樣悲痛。但現在,我們必須冷靜,必須為他實實在在地做點什麽!在攝政大人歸來之時,他會理解我們的!”
    席琳的語調不疾不徐,卻仿佛每個字都重重地落在古勒蘇姆的心頭,直擊她內心最深處的掙紮與痛楚。古勒蘇姆知道,席琳說得沒錯。這或許是她能為李漓和這片土地留下的最後一線生機,而這一生機的前提,就是她和她帶來的波斯勢力必須徹底退出。古勒蘇姆的心在劇烈掙紮,風聲在耳邊呼嘯,仿佛遠方的戰鼓,催促著她做出一個無法回避的抉擇。
    杜尼婭一直站在一旁,她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她在猶豫之後,終於上前一步,輕聲開口,語氣低沉,卻如一柄沉重的錘子敲在古勒蘇姆的心上:“郡主,眼下,我們確實已經無法回頭了。”
    杜尼婭的這句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古勒蘇姆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擊中,胸口一陣發悶。片刻後,古勒蘇姆緩緩睜開雙眼,轉向法爾哈德,語氣低沉卻堅定,每個字都如重錘敲擊在空氣中:“把被你們扣押的沙陀人放了!我會隨你們返回巴格達,但記住,這一切必須以最小的代價結束。不能讓更多的血流在這片土地上。”
    法爾哈德微微一愣,隨即低頭行禮,語氣中帶著敬意與服從:“是,郡主!”
    片刻後,幾個被扣押的錦衣衛被帶到古勒蘇姆麵前。帶頭的,正是李耀鬆。他們臉上帶著疲憊,卻保持著軍人的沉穩和警惕。看到古勒蘇姆,他們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古勒蘇姆緩步上前,親自解開了李耀鬆身上的繩索,動作雖平靜,卻充滿了力量和一種無聲的威嚴。與此同時,她命令身旁的士兵們解開其他錦衣衛的束縛。法爾哈德的士兵們略顯遲疑,但在法爾哈德的示意下,還是立刻照辦。
    “回去告訴祖爾菲亞和哈迪爾,”古勒蘇姆語氣平靜,目光如刀般銳利地盯著李耀鬆,“我原本是來勸法爾哈德投降的。但現在,我已經被逼得無路可退,我已決定帶著這些波斯人返回波斯。如果你們不追擊我們,就不會有流血,也不會有戰爭。”
    李耀鬆看著她,麵容一片肅然,點了點頭:“是,夫人!”
    古勒蘇姆的目光微微柔和了幾分,卻依舊帶著一絲警告的冷峻:“還有,你們務必繼續尋找艾賽德。他是你們的主上,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少主,他怎麽了?”李耀鬆一怔,脫口而出。他意識到李漓一定出了,連忙收斂了情緒,但眼中依舊帶著疑問和擔憂。
    古勒蘇姆抬眼看向他,聲音平靜,卻帶著無法忽視的權威:“如果艾賽德回來了,就請告訴他——將來,我會親自與他解釋這裏發生的一切。”
    這話中的深意讓李耀鬆心頭一震,他沒有再多問,隻是低頭答道:“是,夫人!我一定會將您的原話帶回去,轉告哈迪爾大人和祖爾菲亞大人。我會盡全力勸阻他們,不要追擊您和這支波斯軍隊,不要挑起衝突。”
    隻見古勒蘇姆站在那裏,輕輕抬起手來向著李耀鬆揮動著,那動作輕柔而優雅,仿佛是在送別遠行的親人一般。李耀鬆見狀,趕忙快步走上前去。他來到古勒蘇姆麵前後,雙膝緩緩彎曲,恭恭敬敬地跪了下來。跟在李耀鬆身後的那幾個一同被釋放的沙陀人也紛紛效仿,他們整齊劃一地跪在了地上,然後,這些人同時低下頭顱,用最虔誠的姿態向古勒蘇姆行了莊重無比的叩拜大禮,並高聲說道:“夫人,您多多保重啊!”聲音之中充滿了真摯與感激之情。
    行禮完畢之後,李耀鬆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帶著那些沙陀人迅速離去。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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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勒蘇姆緩緩轉頭,目光落在索菲婭的臉上。那稚嫩的麵孔在寒風中顯得柔弱而無辜,仿佛這個孩子尚未察覺周圍的風暴。古勒蘇姆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幾分,但這抹柔情隻是一瞬,隨即被一份冷峻的決然取代。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已下定最後的決心。
    至於丈夫李漓,古勒蘇姆的心中湧起一陣無法言喻的酸楚。她對李漓依然有著深深的情誼,依然割舍不下那段曾經的親密與信任。然而,此刻的局勢已不容她再去顧及這些情感。李漓的生死未卜,而接下來的安托利亞勢必陷入混亂與爭鬥。她不能讓自己和這支波斯軍隊卷入其中,與李漓的其他軍隊廝殺犧牲,這將是無法挽回的內耗。她知道,若能成功帶著這支波斯軍隊離開,將這場潛在的危機徹底帶走,不僅是對她的追隨者負責,也是對李漓最後的守護。哪怕她已被安托利亞視作叛徒,哪怕她將背負無數非議,這一決定至少可以避免更多無謂的血流成河。這,也許是她能為李漓和安托利亞做的最後一件好事了。
    “我們走吧!”古勒蘇姆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冷峻,仿佛在這寒冷的夜幕中劃出一道決然的利刃。
    法爾哈德深深地看了古勒蘇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敬意和決心,隨即轉身對第七古拉姆團發出命令。夜幕下,第七古拉姆團緩緩開拔,向著塞爾柱帝國的方向前行。
    寒風呼嘯,卷起塵土與落葉,在夜色下低吟不絕。古勒蘇姆的背影在月光下被拉得修長,鬥篷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仿佛她的身影已融入這片寂靜而蒼涼的天地之中。她的步伐沉穩而堅定,每一步都似在訴說著她對這片土地的忠誠與不甘,亦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做最後的訣別。留下的,唯有古勒蘇姆那未曾言說的告別,以及她心底最後的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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