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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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漓的目光緩緩掃過廳堂,最終落在牆角的一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似乎刻意遠離這片喧囂與浮華,與那些主動迎合客人的女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姿態拘謹,仿佛想要讓自己隱形,不願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她帶著典型的南歐人特征——濃密卷曲的栗色長發自然垂落在肩上,發絲微微淩亂,透著一絲未經打理的慵懶感。她的五官深邃而精致,鼻梁高挺,唇形柔美,眉宇間透出一抹與這裏格格不入的高貴感,然而,這份高貴在此刻卻被某種不安與抗拒覆蓋,如同風暴前夕的平靜。
    女人的衣著雖符合這裏的標準——露肩的絲質束胸衣緊貼著身軀,勾勒出她纖細的鎖骨與胸前起伏,下擺則是輕薄的半透明紗裙,若隱若現地描摹著她的曲線。腰間係著一條獨特的繡有摩爾風格花紋的絲帶。然而,她的神態和動作卻在訴說著抗拒。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樣主動展露自己,更沒有迎合的笑容或挑逗的目光。相反,她的雙臂緊緊抱在自己胸前,手指微微蜷縮,似乎在無意識地護住自己。她的身體微微向後蜷縮,整個人像是在竭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刻意躲避著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的注視。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微弱的陰影,眼神遊移不定,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緊張與警惕,仿佛她並不屬於這裏,甚至……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
    當李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她的肩膀明顯一僵,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片刻後,她像是被驚到了一般,猛地扭過臉去,試圖避開他的注視。
    然而,她的動作太過倉促,以至於她的緊張被徹底暴露。她的指尖微微顫抖,肩膀不自然地縮緊,仿佛在努力隱忍著某種情緒。她並不像這裏的其他女人那樣見慣風月,甚至,她的神情和反應,讓李漓嗅到了那個女人特有的一絲恐懼與屈辱的氣息。
    李漓的目光牢牢鎖定著這個女人,心中不禁浮現出一個疑問——這個女人,究竟為何會落入這裏?她是被人販子賣來的俘虜,還是因某種變故被迫淪落至此?她的抗拒,是真正的羞澀,還是她仍在抵抗命運的擺弄?但這些問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顯對這種生活充滿排斥,她的緊張和不安與周圍那些見慣風塵的女人截然不同。其他女人或迎合,或漠然,而她……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透露出違和感,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一個被強行置入這間屋子的異類。她的眼神、她的僵硬的姿態、她刻意回避一切注視的方式,讓李漓生出某種微妙的判斷——她或許比這裏的其他任何一個女人都更“幹淨”一些!
    這一刻,李漓忽然不再猶豫,緩緩抬起手,指尖微微上揚,帶著隨意而不容置疑的姿態,點了點牆角的女人,語氣淡漠:“就她了。”
    房間內的喧鬧頓時一滯。女人們的目光紛紛投向李漓,又迅速地轉向那個被點中的女人。有人挑眉竊竊私語,有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還有幾個女人低聲輕笑,眼中流露出一抹戲謔的嘲弄,仿佛在等著看一場有趣的戲碼。但李漓沒有理會,他的目光仍然牢牢鎖定著她。
    那一刻,被選中的女人明顯僵住了,仿佛她的整個身體都被冰凍住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死死攥住紗裙的一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裙擺被揉皺了一角,像是她唯一能夠攥住的安全感。她的臉色漸漸蒼白,沒有一絲因被選中而應有的喜悅,反而像是被宣判了某種無法逃脫的命運。
    她的嘴唇輕輕顫抖,像是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什麽也沒說。她隻是微微低下頭,眼神躲閃,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燭光在她的眼瞳中映出晦暗的影子,讓她看上去更像是個聽到宣判的囚犯,而非一個等待恩客臨幸的女人。女人的恐懼與壓抑毫無掩飾,卻又無法反抗。
    “比奧蘭特,還不快點過來,帶著你的客人到房間裏去!”李漓身邊的女人語氣驟然變冷,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一記無形的鞭策,狠狠地落在了角落裏的女人身上。
    比奧蘭特的身體猛然一僵,指尖下意識地攥緊紗裙的一角,像是在做著最後的掙紮。然而,她的抗拒換不來任何人的憐憫,整個房間依舊充滿著曖昧的竊笑與輕佻的目光,沒有人為她的遲疑而動容。她沒有選擇。她隻能服從。
    比奧蘭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強迫自己接受命運的安排,隨後緩緩地站起身來。她的動作很生硬,甚至有些僵硬,像是操控不靈的木偶,被迫執行著某種既定的劇本。當比奧蘭特終於走到李漓麵前,她的目光始終低垂,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拋出風情萬種的笑意,也沒有故作嬌媚的迎合,甚至連一絲禮貌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比奧蘭特緩緩抬起手,動作遲疑而拘謹,最終還是輕輕挽住了李漓的胳膊,但那份接觸中沒有一絲溫存,反而透著一種被迫迎合的僵硬。她的肌膚微涼,指尖微微發顫,甚至帶著一點冰冷的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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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請跟我來吧。”比奧蘭特的聲音輕而低,語調平穩,卻缺乏情感,像是刻意壓製著某種抗拒,生怕自己的語氣透露出更多不該表露的情緒。她微微用力,試圖牽引著李漓朝著後院的房間走去。然而,她自己卻仿佛每一步都邁得異常艱難,腳步沉重,步伐微微遲緩,像是背負著某種難以言說的負擔。
    李漓自然沒有拒絕,順從比奧蘭特的牽引,靜靜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比奧蘭特始終低垂著眼簾,避免一切目光接觸,肩膀微微繃緊,呼吸不穩,仿佛正走向某個無法逃脫的深淵。
    房間的門近在咫尺,比奧蘭特的步伐愈發僵硬。當她終於停在門口,伸手推開那扇木門時,她的手指明顯微微顫抖了一下,像是在做著某種艱難的心理準備。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灑落在她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映著微光,卻仍舊掩不住那抹隱藏在沉默中的哀傷。比奧蘭特低聲道:“先生,請進。”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平淡,但其中透出的情緒卻晦澀難明。
    比奧蘭特推開房門,昏黃的燈光透出,屋內的景象映入李漓的眼簾。房間不大,但布置卻意外的整潔。牆角點著一盞小巧的銅油燈,燈芯微微跳動,投射出搖曳不定的影子,讓整個房間顯得朦朧而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混合著木質家具的氣息,透出一種刻意營造的氛圍。
    房間裏的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而習以為常,像是某種機械化的日常,等待著下一場交易的到來。比奧蘭特走了進去,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走到床邊,為她接下來該做的事情做準備。
    李漓並沒有猶豫。他走進房間,順手帶上了門,把自己挎著的籃子放到一邊。既然來了這裏,就不需要再抱有什麽虛偽的廉恥或道德。這裏不需要曖昧的情話,也不需要多餘的客套,更沒有那些風花雪月的鋪墊。這是一場交易,純粹的、直接的,不需要摻雜任何不必要的情緒。
    李漓目光落在比奧蘭特身上。比奧蘭特已經躺在了床上,身體微微蜷縮,眼簾依舊低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徹底放棄了抵抗。她的沉默中透著一絲無聲的抗拒,卻又不敢真正違抗,像是一片隨波逐流的落葉,被命運推向不可抗拒的深淵。
    此刻的李漓,已經完全被被衝動支配,意識中除了欲望,別無其他。李漓根本不在乎比奧蘭特在想什麽,也無意探究她的情緒。李漓隻想盡快解決自己的需求,不需要曖昧的鋪墊,也無需多餘的試探。這裏不需要溫存,更不需要虛偽的道德。他向前一步,眼神冷漠,動作果斷,心中毫無波瀾。比奧蘭特的肩膀微微顫抖,指尖緊了緊,卻最終放鬆下來。她既不反抗,也不迎合,隻是閉上了眼睛,仿佛將自己徹底封閉,任由意識飄遠,讓身體成為一具順從而麻木的空殼。接下來的事情,就這樣理所當然地發生了。
    事情結束,李漓淡漠地整理好衣襟,順手將腰帶係緊,隨意地挎上自己帶來的籃子。李漓的動作自然而熟練,沒有絲毫留戀,也沒有半分溫存,仿佛剛才的那場激烈互動隻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生理需求的滿足,沒有情感,縱然有些回味,但也沒有任何可以讓他停留的理由。李漓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盡量地平靜無波,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李漓伸手進沉甸甸的錢袋,掏出一枚金幣,指尖輕輕一彈,金屬在空氣中劃過清脆的聲音,隨即,他隨意地將金幣遞向比奧蘭特。
    “給你,說好是一個銀幣的,找錢吧。”李漓的語氣依舊平靜無波,仿佛這隻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交易,他並不想多給一分錢,因為在他看來,多給的錢都不過是毫無意義的施舍。
    比奧蘭特微微一怔,抬起頭,目光下意識地落在李漓的錢袋上。那一刻,她的瞳孔微微收縮——那袋子裏,居然裝的全是金幣!
    比奧蘭特的心跳驟然加快,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劇烈的震動。她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顯然是個低調的富人。
    那一瞬間,比奧蘭特的眼神變了——不再是冷漠的死寂,而是帶著某種複雜的情緒,像是在掙紮,又像是在下定決心。下一刻,比奧蘭特做了一個令李漓完全意想不到的舉動——她突然跪伏在地,低下頭趴伏在在李漓腳趾前麵,雙手捧著李漓的雙腳深深地俯身,臉幾乎貼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比奧蘭特的聲音微微顫抖,急切而懇切,帶著強烈的渴望,她忽然用拉丁語說道:“先生,求求你,帶我走!”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意誌,不像是虛假的試探,而是徹徹底底的哀求,甚至已經有些不顧一切。
    “你會拉丁語?”李漓微微皺眉,目光審視地看著比奧蘭特,同時也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拉丁語。李漓的語氣帶著些許玩味和不耐,對比奧蘭特說道,“怎麽,難道你不喜歡在這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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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奧蘭特抬起頭,那雙深邃的棕色眼眸裏不再是先前的麻木和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卑微的祈求,甚至是一絲倔強的渴望。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強忍著情緒,語速急促,仿佛生怕李漓不耐煩,“我不是自願來這裏的,我是上周才被奴隸販子賣到這裏的,我不想待在這裏,我不想一輩子都要躺在這張床上,不得不麵對數不盡的男人,我不想這麽屈辱地活著!”
    比奧蘭特的手指死死抱緊了李漓的雙腳,拚命地親吻著李漓的靴子,她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微微顫抖,但她仍然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些,讓自己顯得不像是在歇斯底裏,而是在試圖做一場公平的交易。她猛地咬了咬下唇,繼續說道:“人販子賣我的時候,隻收了老鴇二十個金幣……二十個金幣,就能買下我的餘生!”
    比奧蘭特抬頭仰望著李漓,聲音透著一絲哀求,但更像是在向他證明,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買賣,就像他剛剛花錢買她一樣,這次隻是用不同的方式“購買”她,“先生,您一定是個很有錢的人,您就行行好吧!您一定有很多女奴吧,多我一個也不多……”
    比奧蘭特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懇求,但又竭力保持著一絲克製,試圖讓自己顯得不是一個無助的女人,而是一個願意付出代價換取自由的交易者:“我願意給你做女奴,為你耕作,為你做任何事,隨時陪伴您,求你救救我!帶我離開這個令人惡心的地方!”比奧蘭特的聲音陡然變得哀求,聲音裏藏著一個女人最後的尊嚴和對命運最後的一絲掙紮。
    比奧蘭特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她知道,大多數這種地方的男人都並不是十分富有或者隻是旅客,而眼前這個男人從他剛才的行為來看,並不老道,如果眼前這個男人拒絕了她,那麽她很難遇到更合適的人來拯救她,她的餘生很有可能,就隻能繼續留在這個地方任人蹂躪,直到最終染上令人惡心的髒病,死在這張肮髒的床上。
    比奧蘭特的額頭抵在地上,渾身微微顫抖,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更多的籌碼,除了自己的身體,她已經一無所有,幸好她來這裏不久,還沒染病,身體不算太髒。
    房間裏的空氣仿佛凝固,燭火微微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比奧蘭特仍舊跪伏在地,渾身微微顫抖,雙手死死攥著裙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李漓沉默地看著她,指間的金幣輕輕旋轉,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仿佛他的思緒也隨著金幣的旋轉而微微流轉。他本可以冷漠地轉身離開,就像對待一件無關緊要的商品。但他沒有。大概每個男人的心底,或多或少都藏著關於“救贖”的幻想——那種讓一個卑微無助的女人擺脫泥潭的滿足感,哪怕世道冷酷,哪怕這種“英雄主義”並無意義,也總有一絲衝動在心底作祟。
    李漓看著比奧蘭特,這個剛才在自己身下毫無聲息、如行屍走肉般沉默的女人,此刻卻用盡最後的尊嚴,跪伏在他腳下,哀求他帶她離開。她隻是想餘生能幹淨一些的想活下去。一絲複雜的情緒浮現在李漓心頭,像是被觸發的救贖責任感,又像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占有欲。李漓突然決定幫比奧蘭特贖身。但他李漓不急著回答,而是淡淡地說道:“起來吧,帶我去找你的老板。”
    比奧蘭特怔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答複,抬頭望著李漓,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驚疑交加的光,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您……真的願意幫我?”
    李漓沒有再看她,隻是轉身,大步走向房門,“還愣著幹什麽,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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