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又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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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又起風了
夜幕如濃墨潑灑,潘菲利亞城沉入一片幽暗,街道上稀疏的燈火在寒風中搖曳,投下長長的影子,宛如鬼魅遊蕩。紅椒酒館隱匿在城東的窄巷深處,木質門框上掛著一盞鏽跡斑駁的油燈,昏黃的光暈灑在門前,映出幾道模糊的人影,微弱而詭秘。外牆上爬滿枯萎的藤蔓,風吹過時,幹葉沙沙作響,透著一股蕭瑟與隱秘的氣息。曾經,這裏是帕梅拉的天下,喧囂熱鬧,觥籌交錯,但自從她將紅椒的主場遷往經濟更為繁榮的魯萊港後,這裏的光景便冷清了許多。如今,塔齊娜接手了這片殘餘的生意,成了酒館的管事。
酒館內的空氣彌漫著麥酒的酸澀與烤肉的焦香,木桌上散落著油膩的盤子,蠟燭燃得劈啪作響,油脂滴落,在桌麵留下暗黃的痕跡。角落裏的包間被厚重的深紅幕布隔開,燭光從縫隙中透出,投下斑駁的光影,伴隨著低低的笑聲與喧鬧。包間內,弗朗索瓦早已等候多時,他斜靠在一張鋪著破舊羊皮的木椅上,灰色鬥篷敞開,露出裏麵的粗布短衫,腰間的短刀隨意插在鞘中,刀柄上滿是磨痕。他麵前的桌上擺滿了吃食:一塊半焦的烤羊腿,油光發亮,旁邊是一盤切成薄片的醃魚,散發著濃烈的鹹味,還有幾隻缺口的陶杯,杯中麥酒泛著泡沫,散發出刺鼻的酒氣。
弗朗索瓦一隻手抓著一根羊腿,撕下一大塊肉塞進嘴裏,油脂順著嘴角淌下,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一抹,另一隻手端著陶杯猛灌了一口,喉結滾動,發出粗魯的咕嚕聲。他的四周簇擁著一群女陪侍,衣衫輕薄,脂粉味濃重,笑聲如銀鈴般此起彼伏。一個紅裙女子倚在他肩頭,手指輕撫他的胸膛,低聲調笑:“大人,今晚心情不錯啊?”另一個綠裙女子坐在他腿上,端起一盤醃魚喂到他嘴邊,嬌聲道:“來,再嚐嚐這個,特意為你留的!”弗朗索瓦哈哈一笑,咬下一片魚肉,嚼得滿嘴生香,隨手拍了拍綠裙女子的腰,低聲道:“你們這些小妖精,真會伺候人!”他的聲音粗啞而放肆,眼中閃著幾分醉意與狡黠,包間內一片淫靡喧囂。
幕布外,塔齊娜穿著一身肚皮舞娘的舞裙,薄紗輕裹,腰肢纖細,裙擺綴著細小的銀鈴,隨著她的步伐叮當作響。她挽著素海爾的胳膊,步態輕盈卻帶著幾分刻意的嫵媚,將他引向包間。素海爾一襲深棕色鬥篷,鎖甲在燭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他的步伐沉穩,臉上卻帶著一絲倦意,仿佛對這喧囂的場所並無興趣。塔齊娜推開幕布,包間內的笑聲戛然而止,女陪侍們齊齊抬頭,目光落在素海爾身上,弗朗索瓦放下羊腿,舔了舔油膩的手指,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低聲道:“你終於來了!”隨後,他的目光轉向塔齊娜,笑容中帶著幾分輕佻與不屑,“你可以出去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們都先出去吧!”
塔齊娜微微一怔,卻不計較,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裙擺的銀鈴叮鈴作響。她低頭退了出去,纖細的身影在幕布後一閃而逝。那群女陪侍也低著頭,腳步匆匆地離開包間,紅裙女子回頭瞥了弗朗索瓦一眼,低聲嘀咕:“這家夥,又要談正事了。”綠裙女子輕哼一聲,拉緊披肩,快步跟上,笑聲早已停歇,隻餘下低低的腳步聲在木地板上回蕩。包間的門被輕輕掩上,幕布垂落,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室內隻剩燭光搖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與詭秘的氛圍,混雜著殘留的酒氣與烤肉的焦香。
素海爾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狼藉,又落在弗朗索瓦身上,低聲道:“你對她禮貌些!她可是內府的女人!”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提醒,聲音低沉而平穩,透著一絲不悅。弗朗索瓦冷笑一聲,將陶杯重重放在桌上,麥酒濺出幾滴,低聲道:“艾賽德那小子都死了,內府?嗬嗬,不知道內府的下一個主人會是誰!”他的聲音陰冷而嘲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手指隨意抹了抹嘴角的油漬。
素海爾眯起眼睛,直截了當地問道:“城裏現在流言四起,因為雷金琳特也為艾賽德生有一女。於是就有傳聞說,雷金琳特隻要掌控艾賽德的養子皮埃爾,就能按貝爾特魯德的套路,讓自己的女兒與皮埃爾訂婚,取代貝爾特魯德接管安托利亞,這樣做在法理和輿論上也站得住腳。這些應該都是你的傑作吧?”素海爾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試探,目光如刀般刺向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略顯發黃的牙齒,低聲道:“用不了幾天,貝爾特魯德就會起疑心,把雷金琳特的弟弟貝托特和他掌管的獬豸營調離潘菲利亞,甚至不排除直接奪了貝托特在獬豸營的指揮權!但我估計,最大的可能是,貝爾特魯德會讓獬豸營與獵豹營換防。”他的聲音低沉而得意,手指輕敲桌麵,發出“嗒嗒”的節奏,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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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是獵豹營,而不是獅鷲營?”素海爾故意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難道你還打算再製造一個關於艾麗莎貝塔的謠言?”他斜靠在椅背上,鬥篷下擺掃過地麵,燭光映得他臉上的胡茬泛著微光。“艾麗莎貝塔雖然同樣為艾賽德生有一女,但她和貝爾特魯德的關係可不是雷金琳特可以比的,你小心弄巧成拙!”
弗朗索瓦哈哈一笑,聲音低啞而刺耳:“根本不用造第二個謠!我太了解貝爾特魯德了,她生性多疑,做事缺乏章法,野心太大卻能力不足。隻要雷金琳特的傳聞傳到她耳朵裏,她就會主動疏遠艾麗莎貝塔。而利奧波德是艾麗莎貝塔的侄子,對貝爾特魯德來說,即使艾麗莎貝塔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但利奧波德和他的獅鷲營也仍舊得防範。嗬嗬!”他端起陶杯,猛灌了一口麥酒,酒液順著嘴角淌下,滴在羊皮墊上,留下暗色的汙跡。
“其實,貝爾特魯德最該防範的人是你!”素海爾調侃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目光卻冷冷地鎖在弗朗索瓦臉上。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鬥篷邊緣,似在思考對方的下一步。
弗朗索瓦放下陶杯,目光一沉,低聲道:“隻要我再給雷金琳特加一把火,她就該狗急跳牆了!等獬豸營造反,你的安托利亞蘇丹衛隊就可以直接動手平叛,而光一個貝托特和獬豸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最好順手把熊二那個憨貨的猰貐營一並解決。而我將帶著西廠在城裏控製攝政府。隨後,我再把庫泰布拉出來,宣布你為攝政,我則要做安托利亞的宰相!”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眼中燃起一股狂熱的光芒,手指在桌上劃出一道無形的軌跡,仿佛已在腦海中勾勒出整個計劃。
素海爾沉默片刻,低聲道:“你的計劃聽起來沒問題。不過,我們取而代之,會不會招來阿格妮和古夫蘭的同時反對?她們的力量不容小覷。還有,紮芙蒂亞的拉什坎軍似乎也不會支持我們。至於其他人,估計也不會輕易認同。”他的聲音平穩而低沉,透著一絲審慎,目光落在燭火上,火光在他眼中跳躍。
“虎賁營裏近一半的骨幹最早都是我的人,你知道虎賁營的底細,你應該也清楚吧!至於加爾比恩,他根本駕馭不開這支隊伍。你等著瞧吧,到時候我會解決了加爾比恩,掌控虎賁營的!”弗朗索瓦冷笑一聲,低聲道:“至於其他人仍舊不承認我們,嗬嗬!大不了,我們讓庫泰布宣布解散安托利亞蘇丹國,建立潘菲利亞埃米爾國!這樣一來,馬切伊肯定會趁機獨立,其他人或許也會效仿。到那時,局勢一亂,誰還顧得上反對我們?”他的語氣陰冷而果斷,手指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陶杯微微一顫。
素海爾沉默不語,低頭凝視桌麵,燭光映得他的臉龐忽明忽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弗朗索瓦皺眉,低聲道:“錯過這次機會,下一次機會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你看著辦!”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催促,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
素海爾依舊沉默,眉頭微皺,似在權衡利弊。弗朗索瓦冷哼一聲,低聲道:“你這個人,有賊心沒賊膽,真是令人失望!”他的語氣中帶著嘲諷,手指敲擊桌麵,發出急促的“嗒嗒”聲。
素海爾終於抬起頭,低聲道:“我隻是惋惜,安托利亞就這麽解散了。畢竟,我也曾為它出生入死。”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一絲罕見的真情,目光投向包間角落,似在追憶那些戰火紛飛中追隨李漓的日子。
弗朗索瓦冷笑一聲,低聲道:“安托利亞蘇丹國再好,它也不是我們的!而潘菲利亞埃米爾國雖然隻是其中一部分,但至少是我們的了!”他的聲音陰冷而堅定,手指猛地一握,仿佛已將那片土地攥在掌心。
素海爾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低聲道:“好吧,就按你說的辦。時機成熟就動手。”他的語氣雖平靜,卻透著一股決然,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弗朗索瓦咧嘴一笑,低聲道:“行了,看把你糾結的!好了,事情談好了,你是留下來跟我一起玩,還是現在回軍營?”他不等素海爾回應,猛地起身,拉開包間門,對門外喊道:“快來些女人!老子要女人!”他的聲音粗啞而刺耳,帶著幾分放縱的狂熱。
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一群女陪侍如潮水般湧入,衣衫輕薄,脂粉味撲鼻而來。她們笑著撲向弗朗索瓦,有的拉他的胳膊,有的貼近他的胸膛,銀鈴般的笑聲在包間內回蕩。素海爾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低聲道:“我先回去了。你心真大,佩服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目光掃過那群鶯鶯燕燕,眼中閃過一絲厭倦。他拉緊鬥篷,轉身走出包間,幕布在他身後垂落,隔絕了喧囂與燭光。
包間內,喧囂如沸,弗朗索瓦已被一群女陪侍簇擁在中央,宛如一頭被鮮花與脂粉包裹的野獸。他斜倚在鋪著破舊羊皮的木椅上,灰色鬥篷敞開,露出粗布短衫,油膩的手指抓著一塊半焦的羊腿,撕咬間滿嘴油光。他的笑聲粗野而放肆,如同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低吼,回蕩在狹小的包間內,震得桌上的陶杯微微顫動。一個紅裙女子半趴在他肩頭,纖手輕撫他的胸膛,嬌聲笑道:“大人,今晚可真開心!”另一個綠裙女子坐在他腿上,端著一杯麥酒喂到他嘴邊,嗲聲道:“來,再喝一口,暖暖身子!”弗朗索瓦哈哈一笑,猛灌一口,酒液順著嘴角淌下,滴在她的裙擺上,他隨手一拍她的腰,低聲道:“小妖精,小臉快給我親一口!”陶杯被不小心撞翻,麥酒潑灑一地,泛著泡沫的液體在木地板上淌開,散發出濃烈的酸澀味。燭火搖曳,火苗被風吹得忽明忽暗,映照出一片淫靡與陰謀交織的景象,昏黃的光暈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一群鬼魅在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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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瞥見素海爾轉身離去的背影,猛地站起,推開身邊的女人們,踉蹌幾步,探身拉開幕布,對著素海爾的背影扯著嗓子喊道:“這一場記在你賬上,老子可是在給你做事!嗬嗬!”他的聲音粗啞而刺耳,帶著幾分醉意與挑釁,笑聲在包間與門外回蕩,像是夜梟的鳴叫,透著一股陰冷的得意。女陪侍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紛紛停下嬉鬧,低頭退到一旁,紅裙女子嘀咕道:“這家夥,又發什麽瘋?”綠裙女子輕哼一聲,整理裙擺,低聲道:“別管他,隻要他高興就好。”
素海爾走到包間門外,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塔齊娜。包間門外,塔齊娜倚在牆角,昏暗的燈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她的臉龐半隱在陰影中,塗著胭脂的嘴唇微微上揚,眼神卻冷冷地注視著素海爾,低聲道:“這天氣,剛晴了幾天,現在,門外又起風了,看來又要變天了。”她的聲音輕如呢喃,卻帶著一絲寒意,仿佛預言從喉間滑出,隨風飄散。
素海爾的臉龐在昏光下顯得棱角分明,胡茬在下巴上泛著微光,眼中透著一絲倦意與警惕。他低聲道:“就記我賬上吧!”
塔齊娜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掩嘴輕笑,裙擺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她上前半步,腰肢輕擺,嬌聲道:“大人!我哪敢收您的錢呀!”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戲謔與奉承,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湊近素海爾,低聲道:“再說,我可期盼著,哪天連我這副身子都是您的了。”她的聲音柔媚如絲,手指輕輕拂過自己的腰際,銀鈴叮鈴作響,似在挑逗,又似在試探。
素海爾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她的臉龐,低聲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臉,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珍惜我讓你為我做事的機會。”他的語氣冷硬而低沉,帶著一絲警告。他抬起手,重重拍了拍塔齊娜的肩膀,手掌寬厚有力,震得她身子微微一顫,銀鈴發出一串急促的響聲。他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再給我多派些人盯緊他,這家夥可不是人!”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股森冷的寒意,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仿佛已將弗朗索瓦視為一條毒蛇。素海爾鬆開手,轉身揚長而去,鬥篷在風中掀起一道弧線,腳步聲在巷道中回蕩,漸行漸遠,最終被夜色吞沒。
塔齊娜站在原地,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化為一片冷漠。她低頭整理裙擺,銀鈴聲漸弱,低聲道:“不是人?哼,你們當中誰又真的是人呢?”她的目光轉向包間,幕布後的喧囂再次響起,弗朗索瓦的笑聲粗野而刺耳,女陪侍們的嬌呼此起彼伏。她轉身倚回牆角,目光投向巷道盡頭,素海爾的身影早已消失,隻餘下夜風吹過,卷起幾片枯葉在地麵翻滾。酒館的油燈在風中搖搖欲墜,火光微弱如豆,潘菲利亞城的夜色愈發深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仿佛整個城市都在屏息,等待著一場血雨腥風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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