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攝政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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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午後陽光如金色薄紗灑落在魯萊港灣上空,海麵波光粼粼,宛如無數碎金在水麵跳躍,遠處木船的帆影在水天交接處若隱若現,像是漂浮的幽靈。海風輕拂,帶著微鹹的氣息,卷起港口集市的喧囂,夾雜著烤羊肉串的孜然香、碼頭木柴的煙熏味與海水的腥味,拂過府邸露台,風中還混著遠處茶肆銅壺煮茶的淡淡清香。李漓倚在一張雕花木椅上,薄紗軟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淺灰色的袍子在陽光下泛著柔光,深藍披風隨意搭在椅背,袖口磨損的毛邊被風吹得微微顫動,透著旅途的疲憊與歲月的痕跡。他手裏捏著一片橙黃的蜜漬無花果,指尖沾著粘膩的蜜汁,慢吞吞地送到嘴邊,咬了一口,果肉的甜膩在舌尖散開,他卻皺了皺眉,似乎沒真正品出味道,目光飄向遠方,眉宇間藏著淡淡的憂慮,像一層揮不去的薄霧。他的眼底閃著沉思的光,透著一絲倦意,他伸了個懶腰,動作從容而舒緩,骨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薄袍下的肩膀微微聳動,神情卻不像表麵那樣悠閑,像個肩負重擔的領主,沉穩中透著隱憂。
就在這時,紮伊納布從露台一側款款而來。她穿著一襲深綠長袍,袍身織著細密的金絲蔓藤,隨風輕輕揚起,像一片翠綠的浪花在陽光下輕盈翻卷。她低著頭,聲音溫軟:“主人,夫人,天氣不錯,我想出去走走。”話語中帶著一貫的恭敬,語調卻掩不住一絲雀躍。她那雙圓潤的黑眼珠滴溜一轉,眼角帶笑,分明透出幾分藏不住的狡黠,好像一隻嗅到了甜頭的小狐狸,在靜靜琢磨該往哪條路竄出去。
紮伊納布與蘇麥雅早已私下約好,今日正是去與薩赫麗娜交接那條從魯萊城通往港區的要道邊上的地皮。對此,古夫蘭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古夫蘭故意裝作毫不知情,微笑著插話道,“夫君,反正這裏也沒什麽事,給她放半天假也無妨。”
李漓坐端著茶盞,輕笑著不動聲色:“去吧,記得早點回來,不然過了飯點,就沒晚飯吃哦!”
“嗯,我去去就回!我隻是去街上買點特色零食。”紮伊納布一邊應著,一邊俏皮地行了個禮,纖腰一擺,轉身離開。她的步伐帶著幾分刻意的輕盈,袍角劃過露台光潔的地磚,如水麵滑過一尾翠魚,悄然消失在拱門後。
露台一隅,古夫蘭坐在一張矮凳上,墨綠長袍的袖擺垂落在地,袍角繡著細密的藤蔓紋樣,針腳細膩卻帶著歲月的磨痕,透著天方教徒的莊重與隱忍。她一手輕輕推著搖籃,木質搖籃上雕刻著簡樸的新月圖案,邊緣被磨得光滑,搖晃時發出輕微的“吱吱”聲,像一首低吟的搖籃曲。搖籃裏躺著小小的李植,裹在一塊粗織棉布裏,棉布邊緣有些發黃,透著生活的樸實。他睜著亮晶晶的黑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朝母親咿咿呀呀地揮舞,小嘴裏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像在訴說隻有他自己懂的秘密,偶爾咧嘴一笑,露出粉嫩的牙床。古夫蘭嘴角含笑,低頭與他咿呀對答,柔聲道:“穆拉迪,我的寶貝,你在說什麽呀?”她的聲音輕柔如春風,眼底滿是慈愛,偶爾低聲呢喃一句天方教祈禱詞:“願真神賜你平安。”她的手指輕撫搖籃邊緣,指尖劃過木紋,動作細膩卻透著虔誠,試圖用溫柔掩飾內心的深思。
露台另一角,蓓赫納茲、蕭書韻、觀音奴和露巴娜圍著一張矮桌席地而坐,桌上鋪著一塊粗麻布,布麵上散落著幾張手繪紙牌,牌麵畫著奧斯曼風格的花卉與新月圖案,邊角已被磨得發毛。蓓赫納茲盤腿坐在地上,深綠長袍隨意敞開,腰間的寬皮帶鬆鬆垮垮,她手裏攥著一把牌,皺著眉嘀咕:“又輸了,這牌有鬼吧?”她的語氣透著不羈,眼中閃著揶揄的光,扔下牌時順手抓起一塊幹棗塞進嘴裏,嚼得“咯吱”響,嘴角一撇,像個輸了牌卻不服氣的賭徒。蕭書韻坐在她對麵,淺灰長袍整齊地裹在身上,袖口的雲紋在陽光下泛著淡光,她手指輕捏著一張牌,冷哼一聲:“你輸是因為你太急,別怪牌。”她的語氣清冷,透著幾分毒舌,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手指撥了撥發絲,動作優雅卻帶著疏離,像個高高在上的評判者。觀音奴坐在一旁,黑袍裹得嚴實,低垂著眼簾,手裏慢條斯理地整理牌堆,低聲道:“別吵,繼續。”她的聲音輕柔卻透著冷靜,手指翻牌時穩如磐石,像個沉默的旁觀者,用平靜壓住場上的火藥味。
露巴娜坐在桌子另一側,深紅長袍下腰間的鑰匙串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她手裏攥著一堆銅幣,滿臉興致勃勃地扔出一張牌,大聲道:“我贏了!再來一把!”她的語氣洪亮,帶著雷厲風行的幹練,眼中閃著初學者的興奮,手指拍了拍桌子,金幣叮當作響,像個新手賭徒卻意外成了贏家。她抓起一把牌,歪頭看了看,咧嘴一笑:“這遊戲真有趣,我還以為會輸光呢!”蓓赫納茲翻了個白眼,低聲道:“新手運氣好罷了,別得意。”她的語氣酸溜溜,透著幾分不服,手指抓起牌用力一甩,像在發泄輸錢的鬱悶。蕭書韻冷笑一聲,低聲道:“她贏是因為你太莽。”她的語氣尖銳,眼中閃著清冷的嘲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沿,像在點評一場無聊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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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思考一件事……”李漓轉過頭,看著古夫蘭和孩子,他的聲音不高,卻很清楚,打破了露台的寧靜,語氣平穩中透著一絲沉重,像平靜海麵下暗藏的波濤。李漓的聲音穿透牌桌的喧鬧,蓓赫納茲一愣,手裏的牌掉了一張,嘀咕道:“又來大事了。”蕭書韻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低聲道:“我們繼續打牌吧,反正他想整出什麽事來,我們也沒轍。”觀音奴默默收起牌堆,抬頭看了李漓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光,卻一言不發。
古夫蘭停下手,搖籃的吱吱聲隨之靜止,她抬頭看了李漓一眼,墨綠長袍下的身影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探究的光,像一潭幽泉泛起漣漪。她凝視著他,低聲道:“你想說什麽,艾賽德?”她的語氣柔和,卻帶著隱忍的試探,嘴角微微抿緊,手指不自覺地攥住袍角,像個深諳棋局的智者,早已習慣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揣摩深意。
李漓放下手中的無花果,果汁沾在指尖,他隨手在袍角擦了擦,動作隨意卻透著沉穩,目光投向遠方的海天一線,落在海鷗盤旋的軌跡上,語氣平靜卻透著沉甸甸的責任感:“我在想,不能再讓安托利亞因為我個人的命運而陷入混亂。”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倦意,眼底閃過一絲憂慮,在短暫的安寧中嗅到了未來的風雨。李漓頓了頓,起身走到露台邊緣,手指輕撫雕花木欄,木欄上的藤蔓紋樣被海風磨得光滑,觸感涼滑,“我失蹤那段時間,各地亂成一團,雅思敏拚了命才穩住局麵,魯萊也差點失守。我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他的語氣平穩,透著決斷,目光掃過露台外的港灣,落在遠處飄搖的船帆上,像在為安托利亞的未來繪製藍圖。
古夫蘭眼神微動,墨綠長袍下的雙手交疊,指尖輕輕一顫,她凝視著他,低聲道:“艾賽德……別這麽說。你不會再消失了,真神會庇佑你。”她的語氣柔和,透著一絲隱忍的安慰,像在用信仰壓住內心的不安。古夫蘭低頭看向李植,嬰兒的小手抓著她的手指,她輕輕握住,眼中閃過一絲柔光,又抬頭望向李漓,嘴角微微抿緊,眼底藏著一抹複雜的光,既是擔憂,又是不願顯露的深思。
“願真神庇佑每一個人,”李漓淡淡一笑,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閃過一絲自嘲,“但我們不能隻靠信仰活著。祈禱救不了亂世,我們需要製度——一種即便我再次失蹤、遇難,或暫時無法統治,安托利亞依舊能穩穩運轉的製度。”李漓的聲音平穩,透著決斷,手指停在木欄上,目光掃向古夫蘭,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光,像個深謀遠慮的領主,已在心中勾勒出一張穩固的網。
古夫蘭沉默了一瞬,低頭看向李植,小家夥咿呀揮手,她輕輕握住他的小手,低聲道:“穆拉迪,你爹在說大事呢。”她的語氣輕柔,帶著一絲自嘲,抬頭望向李漓,緩緩點頭:“你想設立什麽樣的製度?”她的聲音輕緩,眼底藏著深意,墨綠長袍下的雙手微微收緊,指甲嵌進掌心,早已習慣聽他鋪陳計劃,再從中尋找自己的位置。
李漓轉過身,背靠木欄,目光平靜卻堅定:“我想確立一套應急統治機製。”他頓了頓,手指輕敲木欄,發出低沉的“咚咚”聲,像在為自己的計劃劃下節奏,“若我再度失蹤或無法執政,由雅思敏臨時或永久接管整個安托利亞的政務。她正事實上管理著這個國家的日常事務,她能扛得住亂局。”李漓的語氣平穩,透著信任,手指停在木欄上,眼底閃過一絲思慮,像在權衡每一步的得失。
“然後呢?”古夫蘭凝視著他,語氣柔和卻透著探究,墨綠長袍下的身影微微前傾,眼底的光芒如幽泉泛起漣漪,像在試探他的全盤計劃。
“你與阿格妮,各自繼續管理魯萊和賽利努斯的領地,維持地方秩序。”李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沉穩,“而安托利亞所有重大政令,如涉及到外交、軍事、變更法度這些事的,需由你、雅思敏、塔齊娜、阿格妮、埃爾雅金、莎倫與阿貝貝七人組成的‘攝政會議’集體審議,任何人不得單獨決策。當然,若其中一人因故無法勝任,應推薦繼任者。而你們七人分別代表了核心與地方利益和立場、大小不同的老板們的利益和立場。”李漓頓了頓,手指輕敲木欄,發出最後一聲“咚”,像為計劃劃下句點,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光,像個深謀遠慮的領主,已為安托利亞的未來布好棋局。
古夫蘭緩緩點頭,墨綠長袍下的身影微微放鬆,低聲道:“這個想法好特別,不過聽起來這確實能確保國家在特殊時期的穩定,也能防止有人趁機篡權。”她的語氣柔和,帶著讚許,眼底卻閃過一絲深思的光,像在暗中盤算這套機製對魯萊的影響。她望向遠方的港灣,眸中掠過一絲擔憂,聲音低得像呢喃:“艾賽德……你為什麽突然說這些?你……又要去哪裏?”她的語氣柔和,透著一絲隱忍的試探,手指不自覺地攥緊袍角,指甲嵌進布料,像在壓住內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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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漓的目光落在天邊盤旋的海鷗上,微微歎氣,聲音低沉:“我想去見一見賽琳娜。她奪下托爾托薩的消息傳來後,我的心就一直懸著。”他頓了頓,轉身看向古夫蘭,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還有李椋。”
“還有她們?”古夫蘭低聲問,語氣輕柔卻透著一絲酸澀,墨綠長袍下的雙手微微一顫,眼底閃過一絲隱忍的波瀾,像個早已習慣分享他的女人,卻仍無法完全釋懷。
李漓點頭,目光垂下,語氣平穩卻帶著一絲愧疚:“古勒蘇姆、朗希爾德、盧切紮爾、還有貝爾特魯德……她們都是我的家人。許久未見,我確實也想念她們。”他走到古夫蘭身旁,低頭看向搖籃裏的李植,手指輕輕點了點嬰兒的小臉,小家夥咿呀一笑,他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一絲柔光,像在用這份溫情緩解自己的歉意。
古夫蘭輕輕咬唇,低頭看著李植,小家夥揮著小手,她低聲逗弄:“穆拉迪,你長大了可別學你爹,喜歡到處跑,而且還那麽花心。”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自嘲,抬頭望向李漓,眼底閃過一絲酸楚:“我早知道……安托利亞留不住你,小小的魯萊更拴不住你。你像風一樣,天生不屬於一個屋簷。”她的語氣柔和如風,透著一股隱忍的刺痛,像針刺在心口,又像早已習慣的妥協,墨綠長袍下的身影微微一僵,眼底的柔光與酸澀交織。
李漓有些愧疚,挪了挪身子靠近她,手掌輕搭在搖籃邊緣,指尖劃過木紋,低聲道:“古夫蘭……”李漓的聲音低沉,透著歉意,眼底閃過一絲動容。
古夫蘭輕輕搖頭,打斷他,低聲道:“別說什麽了,艾賽德。我不是埋怨你。你想去,就去吧。隻要你還記得我們這個家,記得你在這兒有個兒子,還有一個曾陪你守過風雨的女人。”她的語氣輕柔如風,手指輕撫李植的小手,眼底閃過一絲酸澀,卻迅速斂去,正如深諳命運的智者,用溫柔掩飾內心的波瀾。
李漓垂下眼簾,目光落在李植的小臉上,嬰兒咿呀揮手,他低聲道:“我會回來的。”他的語氣平穩,透著承諾,手指輕輕握住搖籃邊緣,指節微微泛白,眼底閃過一絲堅定,像在用這份承諾安撫她,也安撫自己。
“我知道你會。”古夫蘭低頭逗弄李植,低聲道:“還有你說的那套規則,你該在離開前通知雅思敏和其他人,並立下字據,——不為了你或我,而是為了這個國家,安托利亞絕不能再出現之前那樣的動蕩局勢。”
陽光漸漸西斜,露台的陰影拉長,雕花木欄投下斑駁的光斑,像一段沉默的尾聲。牌桌上的喧鬧漸漸平息,蓓赫納茲扔下最後一張牌,低聲道:“不玩了,露巴娜這新手運氣太邪門。”蕭書韻冷哼一聲,起身抖了抖長袍,低聲道:“她贏的是你的錢。”露巴娜咧嘴一笑,金幣叮當作響,低聲道:“再來一局?”觀音奴默默收拾牌堆,低聲道:“夠了,歇吧。”海風卷著港口的鹹味與集市的低語,吹過露台,嬰兒的笑聲在空中輕輕飄蕩,咿呀聲與海鷗的鳴叫交織,風中那點淡淡的憂愁,如露台上的影子,無處安放。
風從拱門外吹入,吹動露台上的紗幔獵獵作響,陽光斜灑在花磚地上,投下一片斑駁的金光。李漓剛抿了一口茶,露台門簾輕響,喬哈拉提著裙擺快步走來,麵帶幾分猶疑與一絲難掩的好奇。
“攝政大人、夫人,”喬哈拉在階下輕聲道,“蘇爾商會派人來了,埃爾雅金老板想請攝政大人即刻前往蘇爾商館,說是有要事相商,順便品茶。”
李漓一怔,杯中茶水尚未咽下,喉頭微微一緊,下意識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古夫蘭——那張沉靜又雍容的麵龐正注視著他,眼中藏著幾分調侃與幾分體貼。
“艾賽德,你快過去吧!”古夫蘭笑著說道,語氣溫柔卻帶著些許酸意,“埃爾雅金比我更可憐,她除了錢就隻有錢,而我至少還有個兒子。”
李漓麵露慚色,薄紗軟袍下的肩膀微微一沉,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像是被古夫蘭的話刺中了心底的柔軟。
古夫蘭卻已緩緩站起,墨綠色的長袍隨風輕揚,袖擺與袍角的藤蔓紋樣在陽光下隱隱泛著暗光。她輕輕拍了拍李漓的肩膀,那一掌柔和,卻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力道。她低聲說道:“這邊的事,你也差不多處理得妥當了。算算日子,阿格妮應該快要臨盆了。依我看,你明天便動身去卡羅米爾吧。女人分娩的時候,真的很需要丈夫在身邊……我身為天方教聖裔,所扞衛的,是傳統的道義與禮序——我不能也不該獨占丈夫的恩寵。”
古夫蘭語氣溫和平靜,仿佛隻是隨口說著日常的瑣事,目光卻越過露台,落在遠方港灣的波光之上。微風吹過,她沉默片刻,又續道:“還有——離開前,去看看雷金琳特母女吧。昨夜,她咳得厲害,小姑娘也哭了幾次。我已命人煎好了藥送過去,但若是你能親自過去一趟,她們母女會更安心。”
李漓怔了一下,目光從李植稚嫩的小臉移向古夫蘭的側影。古夫蘭的神色依舊如水,平靜無瀾,正是這份從容,讓他心頭泛起說不清的酸澀與歉意。風掠過衣袂,他低下頭,薄袍下的手指不自覺地緊攥,指節微微發白。片刻後,他低聲開口:“古夫蘭……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我想表達的心意……”他的聲音低沉,透著動容與愧疚。沉默片刻,李漓抬起頭,眼中掠過一絲柔光,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總之,娶到你,是我此生的福氣。我……過些日子就回來。”
古夫蘭回眸看著李漓,卻沒回應。海風帶著港口的鹹腥和市集的喧囂掠過露台,嬰兒咿呀的聲音與遠方海鷗的鳴叫交織在一處。風中浮動著一縷淡淡的憂愁,如露台上斜落的影子,無處安放。角落裏,銅壺在柴爐上吱吱作響,熱氣繚繞而上。魯萊的午後,在這寂靜中透出幾分溫柔,和一絲若有若無的、不舍的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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