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我是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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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盧盧和幾個孩子被人擄走了的消息,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砸進湖心,連白鬆上的光斑都仿佛黯淡了半分。人群中先是片刻的死寂,接著像被撕裂的帆布一樣,四散開來的是低聲的驚呼與急促的詢問。奧吉布瓦人與易洛魁人不約而同地轉向西南方向,目光中已不再有先前的笑意——那是一種野獸被踩到尾巴般的警覺。
    李漓走向那名獵手,腳步穩得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一塊暗藏火焰的石板上。他抬手扶住獵手的肩膀,感受到那顫抖與滾燙的鮮血,聲音低沉得像湖底的暗流:“有多少人?他們是什麽樣子?”
    獵手的呼吸夾雜著血腥味,一邊咳嗽一邊急促答道:“十來個……皮膚黑得像燒焦的木炭,披著獸皮……說話的聲音我聽不懂。他們從河對岸來的,手裏有奇怪的長棍——會發出像雷一樣的聲音。”
    這一刻,李漓的眼中閃過一抹壓抑著的狂風暴雨。他轉過身來,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張臉——那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帶著鋒芒的決斷。獵手那句“奇怪的長棍”在李漓腦中回蕩,像一記悶雷久久不散。他的眼神逐漸暗下,仿佛湖底的水在無聲地翻湧。
    就在此時,比達班從人群中走上前來,她的腳步穩健,骨杖在泥地上敲出沉悶的節奏:“是蘇族!”她的聲音不高,卻像寒風般穿過眾人的耳廓,“生活在我們部落南方的達科塔人——那些貪婪如狼的家夥,一直有掠劫人口的習慣。被他們抓走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回來。”
    格雷蒂爾聞言,這次他並未咆哮,反而出奇地冷靜,他抬手抹了一下劍柄上的鬆針,眼底卻閃爍著要把人撕碎的光:“姐夫,我建議我們這就去幹死那些混蛋!你剛頒布了大和平法則,就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擄走我們的族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對你莫大的嘲諷!”
    蓓赫納茲的手已經落在彎刀的刀柄上,語調像磨刀石上飛濺的火花:“確實,我們需要讓挑戰大和平法則的蠻族付出代價。否則這法則在他們眼裏,隻是唱戲,而且就算我們自己人也不會信服。”
    李漓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眼底的寒意漸漸凝固成鐵:“格雷蒂爾,托戈拉,集合隊伍,我們這就出發!我們要把我們的人接回來——一個都不能少!”
    特約娜謝幾乎是一步跨上前,蛇紋在她臉上因為呼吸急促而微微起伏:“神,我們也去!但請分配給我一些鐵器——這仗,我要和你們並肩打。”
    比達班、凱阿瑟、伊努克也齊齊走上來,腳步踏得像戰鼓:“我們也去!”比達班的眼神像暗夜裏的火光,凱阿瑟的下頜微抬,顯露出從容的狠勁,而伊努克則像一塊北冰洋的冰,冷靜卻堅不可摧。
    李漓略作沉吟,腦海裏已經飛快地鋪開了一張作戰的地形圖。他終於抬起頭,語氣沉穩而不容置疑:“伊努克,你帶著圖勒人守衛我們的家園——這片湖畔不能空,比蘇族更陰險的敵人,也許會趁火打劫。比達班、凱阿瑟、特約娜謝——你們各帶精幹的族人,準備輕裝急行。我們走夜路,追到天亮,必須趕在他們進入達科塔領地前截住。”
    “遵命!”三位女首領幾乎同時應聲,聲音在湖畔激起一圈無形的漣漪。
    “還有,帶上一些馴服的野牛!”李漓說道。
    湖畔的空氣已經變得緊繃如弓弦,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拽動那根隨時可能崩斷的線。鐵器分發的聲音——金屬碰撞的清脆與沉悶,像一陣陣冷風鑽進每個人的耳骨。特約娜謝的族人第一次握上鐵製長矛,指尖在矛杆上輕輕摩挲,像獵人撫摸久別重逢的獵弓,眼中閃爍著凶猛的光。
    蓓赫納茲把彎刀橫在膝上,刀刃在她手指下緩慢地轉動,她用那雙看慣了人間生死的眼睛掃過隊伍,像是在給每一張臉做臨戰的烙印:“記住——敵人都沒見過鐵製武器,看見了我們鐵製武器的威力在之後,肯定會有些會用恐懼。別給他們機會。”
    李漓站在“和平之樹”前,背後的白鬆高聳入雲,根須蜿蜒如地龍,像是默默見證即將打破的寧靜。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名戰士,低聲道:“我們帶去的不是複仇,而是正義。我們要把人接回來——一個都不能少。記住,他們若是擋路,就像你們獵鹿時遇到的狼群——殺出一條血路。”
    湖風在這一刻變得鋒利,吹動著鬆針如刀片般沙沙作響。遠處的湖水拍打著岸邊,聲調急促而沉重,仿佛也在催促他們上路。
    夜色將臨,西南方的森林輪廓像一堵漆黑的牆,在暮色中漸漸逼近。他們的影子被落日拉得很長,在鬆林與湖水之間交織成一張網——一張將獵人與獵物捆在一起的網。當李漓一聲令下,靴底、鹿皮鞋、雪地靴同時踏在濕潤的泥土上,發出低沉的悶響。那聲音整齊而堅定,像一列緩緩啟動的戰爭機器。白鬆在風中微微顫動,仿佛正向這支隊伍低聲送行,而湖畔的春光徹底收斂,隻留下冷冽的夜色在他們背後鋪開。
    南風夾著林間濕潤的氣息,從湖畔一路推送著隊伍南行。李漓走在最前方,手按刀柄,腳步沉穩如鼓點。夜色裏他們披著鬆林的影子穿行,白天則借著陽光和風的力量加快行軍。比達班、特約娜謝、凱阿瑟帶來的精銳與托戈拉的奧吉布瓦武裝混在一列,格雷蒂爾和他的諾斯水手則像鐵釘一樣紮在隊伍兩翼。沿途偶有林鹿驚起,野兔竄過,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接近獵殺時的靜默。
    經過一整天的急速行軍,他們穿越了廣袤無垠的闊葉林,跨過了數條泥濘不堪的溪澗。終於,在夕陽西下之際,他們遠遠地望見了一處煙霧嫋嫋升騰的聚落。那是一個坐落在河穀邊緣的蘇族達科塔人部落,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這裏的帳篷獨具特色,它們是用厚重的獸皮精心搭建而成,支架高高翹起,宛如一簇簇褐色的獸角,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河灘上,幾個婦女正忙碌地剝著鹿皮,她們手法嫻熟,動作利落。孩子們則在泥濘的土地上歡快地追逐嬉戲著,笑聲和犬吠聲交織在一起,在林間回蕩,仿佛是大自然賦予這片土地的美妙樂章。
    李漓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如鷹般銳利,他正準備開口吩咐托戈拉派遣一些人手前去與對方進行初步接觸。然而,就在他即將下達命令的瞬間,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隻見數名男子如同疾風般從河岸的另一端狂奔而出,他們手中緊握著簡陋的木矛和骨製長棍,口中發出短促而尖銳的呼喊聲。這些男子的動作顯得有些慌亂,但卻透露出一種決然的氣息。很明顯,這個部落並沒有耐心等待客人的解釋。他們似乎已經將這支全副武裝的隊伍視為了不速之客,甚至可能是入侵者。麵對這樣的局麵,李漓心中不禁一緊,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比他預想的要複雜得多。
    “他們先動手了!”格雷蒂爾低聲咆哮,腳下已經開始邁動。
    “穩住陣形,不要亂!”李漓一揮手,奧吉布瓦戰士立刻半弓列陣,矛尖齊刷刷地在晚陽下反射出一片冷光。特約娜謝的易洛魁戰士則迅速繞向側翼,像獵犬一樣夾擊對手。
    凱阿瑟站在高地上,目光如鷹般銳利,她的長發在狂風中飛舞,宛如一麵不屈的戰旗。她身後的德納人獵手們,個個身姿矯健,手持長弓,弓弦緊繃,發出低沉的嗡鳴。他們的鐵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冷酷的光芒,與蘇族戰士們常用的骨箭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每當弓弦鬆開,箭矢便如流星般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精準命中目標。蘇族戰士中箭者,無不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噴湧,身軀如斷線的風箏般頹然倒地,塵土飛揚,戰陣中頓時多出一片血色的狼藉。
    蘇族的武器與李漓一方相比,在距離上就已經暴露出了巨大的差距——木矛的矛尖在堅硬的鐵矛麵前,就如同薄冰遇到了熊熊烈火一般脆弱不堪。僅僅是第一次碰撞,木矛的矛尖就被輕易地崩斷,失去了原有的殺傷力。而當骨棍狠狠地擊打在鐵盾上時,反彈回來的力道卻讓持棍的戰士手腕一陣發麻,仿佛被電擊了一般。這種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們的攻擊變得毫無效果,甚至還可能對自身造成傷害。
    與此同時,托戈拉率領的持鐵刀隊伍如同一群嗜血的猛獸,衝入了蘇族防線的核心。他們的鐵刀寒光凜冽,每一次揮砍都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道,刀鋒劃過空氣,發出刺耳的風嘯,仿佛雷霆在夜空中炸響。蘇族戰士手中的木杆長矛在鐵刀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隻聽“哢嚓”一聲,木杆應聲斷裂,碎片四散飛舞。一些蘇族戰士試圖舉起木盾抵擋,但托戈拉的戰士們毫不留情,鐵刀如閃電般劈下,盾牌瞬間被斬成兩半,木屑紛飛,盾後的人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刀鋒撕裂了防線。托戈拉身先士卒,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每一刀都精準無比,宛如死神揮舞鐮刀,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而在戰線的另一端,格雷蒂爾的諾斯水手們如同一股洶湧的狂潮,勢不可擋地衝向蘇族的防線。他們的身形高大,肌肉虯結,手中長劍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海麵上躍動的波光。這些水手們身披粗糙的皮甲,手持厚重的木盾,盾牌碰撞間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宛如戰鼓擂響,震撼人心。他們衝鋒時步伐整齊,氣勢如虹,盾牌組成的壁壘如同移動的堡壘,直接將蘇族戰士撞得四處亂竄。長劍揮舞間,寒光閃爍,每一擊都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量,輕易撕開敵人的皮甲,鮮血如泉湧般噴灑在荒原上。幾名蘇族戰士試圖頑抗,卻被諾斯水手們的衝擊力直接撞倒在地,盾牌和武器散落一地,徹底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與此同時,比達班的奧吉布瓦人和特約娜謝的易洛魁人則如幽靈般從兩側悄然逼近,他們的動作迅捷而隱秘,宛如林間的猛獸。奧吉布瓦人擅長在密林中穿梭,他們手持短矛和戰斧,步伐輕盈卻殺機暗藏;易洛魁人則以狡黠和果斷著稱,他們的弓箭和飛刀在側翼劃出致命的弧線。兩支隊伍從左右兩側包抄,宛如鐵鉗般封鎖了蘇族戰士的退路。蘇族人試圖後撤,卻發現後方已被堵死,側翼的箭矢和飛刀如暴雨般襲來,逼得他們隻能退向部落中央那片空曠的空地。那裏,早已被凱阿瑟的德納人獵手們布下了死亡的陷阱,箭矢如蝗蟲般從四麵八方射來,將蘇族戰士們徹底困在了這片血腥的修羅場中。
    整個戰場如同地獄的畫卷,喊殺聲、金屬碰撞聲、慘叫聲交織成一片,塵土與血霧在空中彌漫。凱阿瑟、托戈拉、格雷蒂爾、比達班和特約娜謝的聯軍如同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各自發揮所長,將蘇族戰士的防線碾碎得蕩然無存。蘇族人雖勇猛,卻在這多方夾擊下節節敗退,他們的戰陣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最終被逼入絕境,中央的空地上,鮮血染紅了大地,戰敗的陰影籠罩了每一個蘇族戰士的心頭。
    整個戰鬥過程異常激烈,但僅僅持續了半刻鍾的時間,空氣中就已經彌漫著獸皮、泥土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濃烈氣味。蘇族的戰士們氣喘如牛,疲憊不堪,手中的木矛也已經折斷了一地,顯然他們已經無法再繼續抵抗下去。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李漓這邊幾乎沒有任何傷亡。他們的武器和戰術顯然更勝一籌,使得這場戰鬥的結果毫無懸念。
    “停!”李漓手掌在空中一揚,像一塊石頭擲入湖麵,漣漪般的威令立刻擴散開去。半舉的刀鋒頓在半空,矛尖的冷光一寸寸收斂,腳步聲與喘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按下。鐵器叮當作響,圍攏成一圈逼仄的鋼環,把蘇族人的膽氣連同影子一並壓進了泥土裏。
    “我還沒熱身,這就結束了?”蓓赫納茲懶懶一笑,抖了抖手腕,彎刀刀背輕點護手,“錚”的一聲清脆,像貓伸爪前的低鳴。
    李漓的聲音沉穩如石,冷得像初冬的湖麵:“我們不是來屠殺的——但如果你們還有人敢舉起武器,那就別怪我讓這片河穀,從此多一片無名的亂葬坑。”
    雖然蘇族人聽不懂他的語言,但那種不容置疑的殺意已經壓得他們心口發緊。他們對視一眼,像獵物在雪原上看到狼群合圍,終於有人緩緩放下手中的殘矛。帳篷口,婦女們抱著孩子,眼神在恐懼、疑惑與警惕之間搖擺,像被逼到懸崖邊上的鹿群。
    李漓的目光冷銳如鷹,從一個個麵孔上掠過,像要將他們的氣息刻進記憶。他心中暗自盤算:這群人看起來未必就是抓走烏盧盧的那夥,但今日這一擊,必須讓這些西南方向的蘇族人部落一個個都都刻骨銘心——大和平法則不是笑話,挑釁它的代價,會痛到骨頭裏。
    比達班與特約娜謝的聲音一落,空氣像被繃緊的獸皮鼓麵,隨時可能被戳破。那股緊張感透過每一雙眼睛傳遞開來,火星在冰麵下暗暗流竄。
    人群分開,一個女人緩步走了出來。她的背影不高大,卻像石崖般穩固。懷裏的孩子尚在牙牙學語,小手死死攥著母親的獸皮衣襟,眼睛因為陌生的氣息而圓睜。女人的臉被歲月與風霜刻出細密的紋路,雙眼堅硬如燧石,閃爍著一抹不屈的寒光。她的聲音粗澀,帶著生硬的奧吉布瓦語口音,像用骨刀在凍木上刻字:“我是塔沃紮溫亞部落的族長——維雅哈。你們為什麽要闖進我們的村子,用如此殘忍的武器傷害和逼迫我的族人?”
    比達班嘴角一抹冷笑,如同湖麵破裂的冰縫迅速蔓延,她上前一步,骨杖重重插在地上,聲音鋒利如矛尖:“是你們先動手的!而且,我不關心你們是誰。你們馬上自覺地把我們的人——一個都不能少——還回來!否則,你們全族,都得死!”
    維雅哈拍著孩子的背,眼神如兩支冷箭直刺向比達班,毫不退縮。周圍的蘇族戰士低聲咆哮,指節在木矛與骨棍上發白,卻被麵前的鐵器與殺意牢牢壓住。河穀的風似乎也變得凝滯,帶著血腥和濕土的冷意鑽進每個人的胸口。
    維雅哈緩緩開口,語氣如沉石入水:“我的祖母,就是被掠來的奧吉布瓦人,所以我聽得懂你說的話。自從我成為族長後,我們塔沃紮溫亞部落再也沒有掠劫人口。而且,我的丈夫……就是被掠走的。”
    李漓聽得懂奧吉布瓦語。李漓向前一步,目光如鷹隼般鎖住維雅哈,用奧吉布瓦語問道:“你知道,在這附近,掠劫人口的,會是誰幹的嗎?”
    “瓦赫佩庫特人!”維雅哈的回答幾乎沒有猶豫,“他們雖與我們同樣是達科塔人,但他們凶殘冷酷,他們經常掠劫人口!我的丈夫就是被他們擄走的,之後我們用糧食去交換也換不回他,而且我們還聽說,瓦赫佩庫特部落有活祭活人的習慣!”
    “活祭?”特約娜謝驚慌地說道,“我們得抓緊時間,不然烏盧盧就要被他們活剝了!”
    維雅哈的眼神黯了黯,像在回憶中重新被刀刃割過:“就算去了瓦赫佩庫特部落……你們改變不了什麽。那裏大約有一千多人,而且他們已經得到了太陽神的庇護!”
    李漓的心跳如戰鼓般在胸腔內擂響,眉心緊鎖,目光卻如寒星般銳利,透著一股不屈的烈焰。這群自稱受太陽神庇護的瓦赫佩庫特部落,顯然不是好惹的硬茬,但李漓眼底的光芒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在壓力下愈發熾盛,宛如淬火的刀鋒,鋒芒畢露。李漓低頭一瞬,腦海中閃過自己手中那些跨時代的武器與戰術。這些,都是他碾壓這群以鮮血祭神的野蠻人的底氣。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你們還想活命嗎?”李漓的聲線低沉卻鏗鏘,像鐵錘一下一下砸在石板上,震得空氣都緊了半分。
    “當然想!”維雅哈毫不遲疑,話語像斧刃劈進凍木。
    “帶路!”李漓一步踏前,語氣如寒鐵,“帶我們去瓦赫佩庫特部落!我要救人,順便幫你為你丈夫報仇。”李漓站姿如鬆,氣勢如虹,仿佛整個河穀在這一刻都跟著他的意誌輕輕顫抖。
    維雅哈的臉色倏地一緊,懷中孩子也跟著抖了一下。她眼底掠過一縷被傳說陰影磨出的畏懼:“可……瓦赫佩庫特人有太陽神庇護。”她的聲音像從石縫裏擠出的冷風,細而寒。
    李漓嘴角一勾,笑意冷得如山脊投下的陰影:“我是活神。”他頓了頓,眸光一閃,帶著幾分不合時宜的狡黠與鋒芒,“我親自去搗毀他們供奉的假神祭壇。還有——從這一刻起,我命你們接受我頒布的‘大和平法則’,聽我差遣。”他抬手指向附近的一棵白鬆與一條溪流,像把話釘進土地,“在這片水與風的見證下,刀與仇恨都要學會閉嘴。”
    此言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維雅哈和他的戰士們瞪大了眼睛,震驚與疑惑交織在他們的臉上,但李漓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卻讓他們不敢反駁。風聲驟然加劇,白鬆的枝葉在河穀上空劇烈搖曳,發出沙沙的低鳴,像是天地間在為即將到來的征戰預先呐喊。遠處的河水反射著落日的餘暉,波光粼粼,宛如無數刀鋒在水麵上躍動,與李漓眼中的戰意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