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錘來!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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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稱作穹的人,猛地睜開了雙眼。
一張近在咫尺、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
紫色的長發,狹長的眼眸裏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一身剪裁時髦又暗藏危險的裝束,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曲線。
“你是誰……”
穹的喉嚨裏擠出沙啞的音節,他發現自己的記憶像一堆破碎的琉璃,拚不出完整的過往。
“我是卡芙卡。”
女人微笑著,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
“一個……會實現你命運的人。”
下一秒,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一隻冰冷的手掌按上了他的胸膛。
“啊——!”
無法言喻的劇痛,仿佛要將他的靈魂與肉體一並撕裂。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弓起,像一隻離水的蝦。
卡芙卡卻在他耳邊,用情人低語般的聲調,說出了最殘忍的話語。
“從現在起,忘了你的一切。”
“你叫‘穹’,是個無名客。”
“而這個,”她按在他胸口的手掌傳來一陣灼熱,“是你全新的心髒。”
“它會給你帶來力量,也會給你帶來無窮的災禍……現在,去選擇吧,去擁抱艾利歐為你準備好的,盛大的命運舞台劇。”
穹的大腦因劇痛而一片空白,女人的聲音如同魔咒,在他混亂的意識裏反複回響。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卡芙卡站起身,優雅地整理了一下風衣。
不遠處,一個銀發嬌小的女孩正百無聊賴地敲擊著空氣中投射出的數據屏幕。
“搞定了?”銀發女孩頭也不抬地問。
“嗯,植入很順利。”
卡芙卡的聲音恢複了那種從容不迫的語調。
“艾利歐的劇本,第一幕,開場了。”
她回頭,最後深深地看了穹一眼。
那眼神複雜難明,既有獵人看待獵物的玩味,又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
“再見了,‘穹’。希望下次見麵時,你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說完,她與銀狼的身影在空間扭曲中憑空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穹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麵上。
胸口那顆名為“星核”的東西,正發出與他心髒同步的、沉穩有力的搏動。
我是誰?
穹?
卡芙卡?星核獵手?
艾利歐的劇本?
無數混亂的詞匯在他腦中翻滾,卻拚湊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圖景。
【警報!警報!未知能量體入侵!】
【反物質軍團已突破防禦!重複,反物質軍團已突破防禦!】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空間站,紅色的應急燈光取代了柔和的照明,將一切都染上了不祥的血色。
穹掙紮著坐起身,還未等他理解現狀,前方通道的合金閘門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扭曲聲,隨即被一股巨力轟然撞開!
幾隻形態扭曲、由純粹毀滅能量構成的怪物,嘶吼著衝了進來。
它們空洞的眼眶,瞬間鎖定了這個艙室裏唯一的生命體。
危機!
死亡的威脅,如同最原始的烙印,瞬間貫穿了穹的四肢百骸!
也就在這一刻,他胸口那顆“星核”猛地一跳!
一股暖流湧出,並非來自係統,也並非來自他人。
那是源自他靈魂最深處,那顆曾承載著一個文明史詩的“世界之心”的殘響。
【開拓烙印已激活。】
【戰鬥本能正在蘇醒……】
沒有機械的提示音,隻有一段冰冷的信息,如同本能一般,直接在他的意識中浮現。
來不及細想,一隻“掠奪者”已經咆哮著撲到他麵前,鋒利的能量利爪直取他的頭顱!
失憶的大腦,來不及下達任何指令。
但他的身體,自己動了。
一個近乎貼地的側滑,動作流暢得不像初生的嬰兒,而是身經百戰的獵手,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擊。
利爪帶起的勁風刮過他的臉頰,帶來一絲灼痛。
穹甚至沒有思考,右手順勢撐地,腰腹發力,整個身體如同上滿發條的殺戮機器,一個旋身踢,精準地踹在了那隻怪物的側膝關節處。
“哢嚓!”
一聲清脆的結構崩裂聲。
那隻怪物的能量構造瞬間失衡,踉蹌著跪倒在地。
穹的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絕對冰冷。
他沒有絲毫停頓,身體的肌肉記憶接管了一切。
一步踏前,手肘如錘,狠狠地砸向了怪物暴露出的、作為能量核心的後頸!
“砰!”
一聲沉悶的爆響。
怪物哀嚎一聲,核心破碎,整個身體化作一捧飛散的光屑,消散在空氣中。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充滿了絕對高效的暴力美學。
一種奇異的熟悉感,衝刷著他空白的意識。
這種對生死的絕對掌控感,遠比“穹”這個名字更加真實。
另外幾隻怪物見同伴被殺,發出更加狂暴的嘶吼,一擁而上。
穹深吸一口氣,索性放棄了思考。
他將一切都交給了那份蘇醒的本能。
閃避,格擋,反擊。
他就像一個在屍山血海中行走了無數年的幽靈,用最原始的肉體,打出了最精準的獵殺。
當最後一隻怪物在他腳下化為光屑時,穹撐著膝蓋,微微喘息。
他不是不累,隻是那股沸騰的戰鬥本能,壓倒了身體的疲憊。
他環顧四周,一片狼藉。
而他自己,毫發無傷。
就在這時,通道的另一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這邊!我聽到了打鬥聲!”一個活潑的少女聲音響起。
“小心點,三月。”另一個聲音則要沉穩冷靜得多。
穹抬起頭,看到一粉一黑兩個身影出現在通道口。
粉色頭發的少女,三月七,和黑發的冷峻青年,丹恒,在看到艙室內的景象時,腳步同時頓住了。
他們看到了毫發無傷、一臉茫然的穹。
以及,他腳下那幾隻怪物正在緩緩消散的能量殘骸。
三月七的小嘴張成了“o”形,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穹那身明顯不是戰鬥人員的裝束,低聲驚呼。
“天呐……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幹掉的?”
丹恒的反應則更加直接。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擊雲”,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審視著穹,充滿了高度的警惕。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黑發青年,身上沒有任何命途行者應有的能量波動。
但他卻獨自解決了數隻反物質軍團的怪物,且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武器的痕跡。
這不合邏輯。
這很危險。
麵對兩人的質問和審視,穹的大腦依舊空白。
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為什麽……會殺戮?
他一概不知。
他隻能露出一副茫然又無辜的表情,對著兩人,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那個……請問,你們是誰?這裏是哪裏?”
他頓了頓,抬起自己那雙還殘留著戰鬥餘溫的手,用一種近乎探尋真理的平靜語調,繼續問道:
“還有……我是誰?”
三月七和丹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驚與困惑。
“你……究竟是什麽人?”
丹恒沉聲問道,手中的長槍,沒有絲毫放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