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是如何打算的？”柳慕寒又問。
    桑練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看不出丁點的緊張：“我桑家為他皇室如此的勞心勞力，昏君卻暗地裏如此作妖，能怎麽辦，活該他龍照國滅國唄。”
    柳正義與柳扶風嘴角齊齊一抽，同時回頭看了看一副事不關己的璃茉，隨後又收回視線歎息：“不愧是兄妹，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
    “那老國公那裏……？”柳正義又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桑練轉頭，突然咧嘴一笑：“我爺爺說，他早已經下半截身子埋進了土裏，上半截身子埋進了地府裏。”
    “還特別叮囑我們不要忘記了，等他兩眼一翻，下了地獄後記得多給他燒點紙錢。”
    “這樣，他就能在地府買下一大塊地專門打造兩座大樓，一座用來收拾癩蛤蟆想登仙，總想著吃什麽仙丹長命百歲，卻愣是把自己作死的糊塗先皇，另一座用來收拾龍華這種屁本事沒有，好不容易靠裙帶關係殺弟登上高位，卻又不作為，害得百姓流離失所的敗類。”
    眾人嘴角齊齊一抽：“這是……被氣得有多慘！”
    璃茉眉梢微挑，這老爺子……有點意思，這秉性，咋跟她上一世的爺爺秉性一模一樣，也總是把死啊下地獄的話啊掛在嘴邊。
    突然，她一臉狐疑的看向桑練，被自家妹妹這麽一盯著，桑練驀的渾身一僵；“怎……怎麽了？”
    “老爺子他……有沒有什麽奇怪之處？就是突然會醫術或者性情大變之類的？”
    “啊？”桑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少頃，他搖頭：“沒有啊，爺爺一直以來都會點醫術，不過也隻是懂一點點，連隻兔子都能醫死的那種，至於性情大變……”
    他連連擺手，“老頭子就沒正常過。”
    眾人：“……”
    “茉茉，跟哥回家，你回家了，就知道了。”
    此話一出，柳家幾個男人頓時一臉緊張的盯著璃茉。
    就在這時。
    吱呀——！
    眾人尋聲望去，見柳清然麵無表情的踏入屋內，毫無焦點的眸子環視一圈後，在對上璃茉時，徑直就朝著這邊走來。
    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坐在她旁側並伸出雙手緊緊的環住她腰身。
    “……”
    “喂？臭小子，你誰啊？”桑練雙眼微眯，猛的站起身，卻在見到他的奇怪的動作時又停了下來。
    “他這是……？”
    璃茉微微垂眸，見柳清然蒼白的臉色，往日總是亮晶晶的雙眼黯淡無光，不由歎息的伸手撫摸著他烏黑的發絲。
    “受了點驚嚇……封閉了自己。”
    桑練聞言瞪大雙眼，腦海裏驀的就想起家裏的母親，症狀與麵前的小子如出一轍，卻又有點不一樣。
    緩緩抬眼：“茉茉，我們單獨聊聊。”
    璃茉抬眼，隨後點頭，正要起來，卻發現環住自己腰身的手宛若鐵箍。
    不忍心扒開傷到他，璃茉隻得輕輕哄了兩句，隨後拉著他一同起身，隨著桑練出了屋子。
    “想說什麽？”
    兩人來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桑練抿了抿唇：“你找個時間，可以同我一起去看望母親嗎？”
    璃茉微微斂下眼簾，柳慕寒之前有對她說過，原主的親生母親為了找她已經瘋了。
    “能告訴我，我為什麽會被人拐賣的嗎？”璃茉抬眼定定的看向他詢問。
    知曉原因，也算是慰藉原主的在天之靈吧。
    桑練雙眼一厲，放在石桌上的手緊了鬆鬆了緊。
    好半晌，他才咬牙切齒的開口：“那人的小妾。”
    “那人？小妾？”璃茉不解的看向他。
    桑練轉眸，伸手拉住她的手正欲開口。
    啪的一聲，璃茉的手就被麵無表情的柳清然拉了過來，一副防狼的模樣看向他。
    兩人同時一愣，反應過來，璃茉忙轉過柳清然的身子麵向自己，認真的盯著他好一會兒開口：“清然，我是誰？”
    柳清然隻是呆呆的看向她，一言不發。
    見狀，璃茉歎息一聲：“剛剛的動作，是出於本能嗎？”
    桑練滿臉黑線的盯著微紅的手背，隨後又抬眼看向依舊如傀儡的柳清然，嘴角狠狠一抽。
    為什麽他感覺這小子像是裝的？
    “在雪城，柳慕寒已經大致的把你的事情告知了我和爺爺。”
    “爺爺的意思是，現在那個家，你不回去也罷，等邊境的事處理完了，就讓我帶著母親來找你，然後一起歸隱，你覺得呢？”
    “我想知道，我當年為什麽會被拐？”璃茉緩緩抬眼淡漠開口。
    桑練點頭：“你三歲時，吵著要看燈火節，要父親母親帶著你出去，但因為我身子不好，母親放心不下，所以就讓父親和二叔一家帶著你出府。”
    “母親許是想著有父親在，再加上二叔一家也在，所以便也沒多想，然而，沒過多久，下人便急匆匆回來稟報，說你不見了，父親他們正著急的四處尋找。”
    “母親聽聞，發瘋了似的跑遍了整個京城，卻連你的影子也沒見著。”
    “母親一夜白了頭，終日鬱鬱寡歡，每日以淚洗臉，一度的陷入自責，沒過多久就病倒了。”
    “那些年，我們沒有一刻的放棄過尋找你，爺爺動用了一切關係也沒能找到你的影子，你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十二歲那年，我偶然間見到父親夜裏悄悄出府，心生疑惑便跟了上去，卻發現，他獨自走到了城郊較為偏僻的莊園裏。”
    “我親眼看到他與一個女人摟摟抱抱，身邊還圍繞著一兒一女，看樣子，皆比我們還大上一點，於是我便暗中派人調查，這一調查才發現，那女人是父親養在外麵的妾室。”
    “桑家人有規定，男子一律不得納妾，而那女人的一雙兒女比我們還大上一點，那麽就說明那人早就背著母親與那女人勾搭在了一起。”
    “後來這件事被爺爺知曉了，用鞭子抽了那人兩百鞭並放話若是將那對野種帶回桑家就除去他的戶籍。”
    “那人害怕，明麵上與那女人斷絕了關係，背地裏一直挪用府邸的錢財送給那母子三人。”
    “直到有一天，我帶人去教訓那母子三人時，偶然在她的櫃子裏翻找到了一張賣身契，而上方的名字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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