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虞夏時期之前的。”
    “這個東西應該是用來接水的。”韓棟隻能硬著頭皮亂扯了。
    “我覺得也挺像的。”白舉綱點了點頭。
    他們卻不知道，這玩意兒其實就是陸隱很多年前用的夜壺，雖然做工精致，材質也很特別，但夜壺就是夜壺。
    韓棟本來是想在白舉綱他們麵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見識。
    但能讓白舉綱這樣的人疑惑不解的，那必定不是一般的問題。
    至少殷商之後的一些文字是難不倒白舉綱的。
    在那之前的文字……
    韓棟雖然是跟著他師父學了一些有關古玩玉石之類的東西，但也算不得精通。
    比起白舉綱這樣的專業人士，他還差得遠。
    一番交談之後，白舉綱也終於發現，這個年輕人並沒有什麽“真才實學”。
    倒不是說他完全不懂，但他懂的那些也僅僅是皮毛，還完全不能為他解惑。
    韓棟多少是有些尷尬的，畢竟這些事情想要不懂裝懂也是不可能的，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請問陸老師在樓上嗎？”
    白舉綱對陸隱可謂是相當的尊敬。
    他們這些學者，尊稱別人一般都是稱什麽什麽老師，這與年齡職位無關。
    葉青青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在上麵，不過，他在忙。”
    陸隱現在在樓上給她寫仙之秘術，這聽起來比醫之秘術還要高端，這能讓他們看？
    “那我們就在樓下等等。”白舉綱甚至沒有問陸隱在忙什麽，他現在隻想知道長生山上那些文物到底意味著什麽，但通過前幾次的接觸，他知道陸隱的脾氣並不怎麽好，一不小心惹到了的話，陸隱肯定是不理他的。
    葉青青很客氣地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請他們在樓下等著，然後自己上去問問陸隱有沒有時間。
    莫說馮唐覺得自己被怠慢了，連韓棟都滿臉的不爽。
    他都看不懂的東西，那陸隱能懂？
    就一個普通人罷了，那些古文字，他怎麽會懂？
    還有很多的文物，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些東西的精美程度，絕對不是現代技術能做得出來的，偏偏白舉綱說那些應該是殷商之前的文物，這就很離譜了。
    “師父，你要不還是下去一趟，白校長這個人其實很不錯的。”
    葉青青跟白舉綱還算熟悉，不然白舉綱也不可能將南山書店賣給她。
    陸隱筆下如有神，一個個字落在宣紙上，每個字符都仿佛充滿了神秘力量。
    “這字……”葉青青見過之前陸隱那篇醫之秘術，能感受到那字裏行間的與眾不同。
    陸隱還沒有說話，她的靈魂仿佛被宣紙上的字跡牽扯了一下，一雙眼睛盯著那些字，周圍的一切好似都消失不見，慢慢閉上眼後，她也像是置身於浩瀚宇宙當中。
    引氣入體！
    陸隱最後一行字落下。
    “贈徒葉青青。”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陸隱贈的字，自然是非同一般。
    葉青青驀然睜眼，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陸隱。
    剛才發生了什麽？
    她突然間就明白如何修行了，而且已經能感受到體內那若有若無的氣息。
    “把東西收好，下去吧。”陸隱沒有任何的解釋，既然要學習仙之秘術，練氣那是第一步，葉青青現在的歲數卻已經不小了，如果沒有陸隱幫忙，想要修行還不知需要多久。
    葉青青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下的樓了，她現在終於明白，自己並不是天縱奇才，之前學習醫之秘術能那麽快，全都是因為陸隱的字。
    包括現在這篇仙之秘術，單看那些文字，艱深晦澀，許多的名詞，她以前也是聞所未聞，可偏偏又如醍醐灌頂，瞬間明了。
    白舉綱等人也已經等了一陣了，見陸隱下來，韓棟笑道：“陸隱小表哥，你確定你懂這些古文字？”
    韓棟之前胸有成竹的樣子，最後還是什麽都不懂，也算是丟了臉，但如果陸隱也不懂，那自然也就沒什麽了。
    殷商之前的文字和文物，不認得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陸隱直接無視了韓棟，走到白舉綱麵前，問道：“你讓我看什麽？”
    白舉綱連忙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來，問道：“你看這玉壺，上刻不少銘文，雕龍畫鳳，也不知是什麽器具，我們認為這有可能是古時祭祀神明或者王室用於喝酒用的。”
    陸隱看了一眼白舉綱翻出來的照片，沉吟了片刻，說道：“這隻是個夜壺。”
    “夜壺？你可真有眼光。”韓棟忍不住笑道，“從這玉壺的做工和成色來看，堪稱巧奪天工，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算得上價值連城，就算是始皇帝也不可能用這種東西當夜壺！”
    白舉綱也是有些不信的，正如韓棟所說，這玉壺實在是太過精美，就算是曆代的帝王也絕對不可能用這種東西當夜壺。
    如果真的是那樣，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吧？
    陸隱笑而不語，那玉壺嚴格說起來隻能算是他之前養的寵物報答給他的禮物罷了，雖說也是一件法器，但在他這裏的用途一直都充當著夜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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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棟問道：“你倒是說說，這是哪位大人物用的夜壺？”
    陸隱笑意漸濃，道：“你們不覺得這很像夜壺嗎？如果是我，應該會拿來用。”
    “陸隱表哥還真是比古今帝王都要霸氣。”韓棟忍不住暗暗嘲諷道，“那你說這上麵的銘文是什麽意思？”
    陸隱見到這夜壺之後，突然來了興致，以前他還真沒認真看過這上麵的銘文。
    白舉綱也滿是期待地望著陸隱。
    “上麵寫的是，吞天壺下，四海之水不過爾爾。”陸隱笑道，“還留名了，妖師宮。”
    “妖師宮？”白舉綱雙目瞪圓，問道，“難道說的是妖師？”
    “嗯，這的確是妖師鯤鵬的東西。”陸隱點了點頭，開妖師宮講道，得眾妖尊崇，拜於門下，又因其本事通天，眾妖尊稱為“妖師”。當年不過是他在龍漢初劫時期救下的一隻小鵬鳥，他有幸活到巫妖大劫，後來甚至還開妖師宮講道，得眾妖尊崇，拜於門下，又因其本事通天，眾妖尊稱為“妖師”。
    某日，妖師鯤鵬終於找到陸隱，萬分激動之下，獻上吞天壺，想要博陸隱一悅，卻也沒想到陸隱竟然用來當了夜壺！
    這吞天壺的空間極大，而且沒有異味，陸隱也是用了好些年，感覺甚是不錯。
    妖師鯤鵬，那完完全全就是神話傳說中的存在，甚至說連神話當中都很少他的記載。
    可是陸隱卻告訴他們，這個玉壺是妖師鯤鵬的東西，那算什麽？
    到底算文物還是算神器？
    白舉綱等人全都傻在那裏了。
    白微微更是震驚不已……
    她是魔都大學的學生，也聽說過前任校長白舉綱，現在白舉綱就在麵前，還稱陸隱為陸老師。
    這本來就已經很過分了好吧！
    更過分的是，陸隱竟然真就能翻譯白舉綱都不懂的文字！
    翻譯出來的內容更是離譜！
    白微微偷偷地看著白舉綱，她很好奇，白舉綱會信陸隱說的話嗎？
    講道理，白微微是不信的。
    她覺得，隻要白舉綱沒有瘋，就不會信。
    “老白，你不會真的相信這是妖師鯤鵬的東西吧？”馮唐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研究曆史的人，怎麽會相信神話？
    更不可能相信神話中的東西真的存在吧。
    “我信！”白舉綱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然後又翻出了另一張照片。
    陸隱看到照片後不禁皺眉。
    “這個錘子現在都還在長生山中，其重量不知幾何，根本就抬不走，陸老師，你知道這是什麽嗎？”白舉綱看陸隱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如果說陸隱僅僅是能翻譯出古碑上的文字，還能用他博學解釋，連鯤鵬妖師之物都說出來了。
    偏偏他還不得不信。
    長生山神秘洞穴裏麵的東西實在是太過神奇，從發現遺跡至今，很多的東西都沒能搬出來。
    不是考古人員工作效率慢，而是那些東西根本就抬不動。
    那些東西當中就包括了玉壺。
    還有就是照片中雕刻著無盡紫色符文的錘子，以及洞穴中的玉床，還有掛在洞穴中的四把奇異寶劍。
    這些東西已經動用了各種機器，愣是沒能將其挪動分毫，它們就像在地上生了根，如果不是白舉綱德高望重，有參與這次考古研究，根本就不可能得知這些消息。
    一個長寬不足半米的玉壺，竟然怎麽都抬不動，本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不然他怎麽會相信這是妖師鯤鵬之物？
    白舉綱如今真的就什麽都能接受，如果陸隱知道這銘刻著紫色符文的錘子是什麽來曆，他就真的懷疑陸隱是洞穴那些東西的主人了……
    “這錘子挺好看的。”陸隱側過頭望著白舉綱，笑道，“不過，我也不知道這錘子是什麽來曆。”
    這錘子的來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靈寶天尊為答謝陸隱為其講道送的。
    似乎是一件先天靈寶，喚作紫雷錘。
    不過也是被陸隱隨手扔在角落，偶爾用來敲打一些小物件。
    陸隱已經不想跟白舉綱說太多，他也終於意識到，他的洞穴之中有些東西還真不應該現世。
    本來就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明天還是先收回來吧。
    白舉綱大失所望，又翻出下一張照片，道：“你再看看這一張，這四把劍，有工作人員走進這四把劍兩米範圍內，就直接化作了一團血霧。”
    為什麽會相信神話？
    在得知了這些消息之後，真就由不得白舉綱不信。
    科學的盡頭就是神學，大概就是這麽來的吧。
    洞穴裏麵，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了。
    陸隱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要是告訴你，這是通天道人的誅仙四劍，你信嗎？”
    白舉綱的態度出奇的堅定，盯著陸隱，說道：“你說我就信！”
    陸隱和白舉綱對視了一眼，什麽時候白舉綱對他已經是無條件的信任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開玩笑的，你們都不知道是什麽來曆，我怎麽會知道？”陸隱反問道，“你不會真的相信那玉壺是妖師鯤鵬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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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話中存在的東西出現在後世，被考古人員得到還好說，要是被那些修行者得到，很有可能就釀成不可估量的災難。
    陸隱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將某些東西收回來。
    比如誅仙四劍這種大殺器，雖然以前他是掛在牆上當個掛件，但如果不是被他親手壓住了其中的劍意，莫說什麽靠近兩米化作血霧，普通人就算隻是走進洞穴之內，也必定暴斃。
    “玉壺……也是開玩笑的嗎？”白舉綱艱難地張了張嘴，期待地望著陸隱，他多麽希望陸隱告訴他，至少玉壺的來曆不是開玩笑的。
    陸隱點頭道：“當然是開玩笑的，不然你以為？”
    “哼！年輕人真的是信口雌黃，老楊，你怎麽就信了他說的話了？”馮唐聽到陸隱這話，氣得渾身直哆嗦，眼睛一瞪，拽了拽失魂落魄的白舉綱，“老白，你想什麽呢？這小子擺明了戲弄你呢。”
    陸隱隻能說道：“你非要問我，我隻能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案，僅此而已。”
    白舉綱之前眼中還神采奕奕，就在陸隱說完這席話之後，瞬間變得暗淡無光，轉過身，慢悠悠地走出書店，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變成了行屍走肉。
    馮唐橫了陸隱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陸隱也隻是搖了搖頭，有些問題，根本就不是白舉綱這樣的普通人能進行探究的。
    他這兩天看了很多的書，當今社會是一個無神論的法製社會。
    更多的人已經不再供奉神明，即使是供奉，那也隻是當做一種信仰或者心靈的寄托，還是靠自己自食其力。
    在過去的一些時代，出現旱災，人類隻能祭祀神靈，甚至是犧牲童男童女。
    現在呢？
    可以人已經可以利用科學人為造雨。
    雖然某些領域是人類無法踏足的，但至少已經不再愚昧，也不再任神明擺布玩弄。
    這樣不好嗎？
    既然這樣，陸隱更不想打破這個平衡。
    就算告訴他，那些東西的來曆又如何？
    明日他就會將那些東西全部收回，他們沒地方研究的。
    “陸隱，你有點過分了！”白微微望著白舉綱離去的背影，最後忍不住說了陸隱一句。
    陸隱隻是笑了笑，並不解釋。
    葉青青好奇地看著陸隱，她這師父的手段可是有夠神奇的，卻不知為何要這般的對待一個老人。
    他說話的差不多是直接粉碎了白舉綱最後的一點希望。
    唯有韓棟，側目之間，眼睛微微眯起，他是修行者，陸隱的一席話，以及白舉綱所說的那四把劍讓他引起了重視。
    長生山那山洞之中的東西必定不是凡物！
    韓棟覺得這應該是上天給他的仙緣！
    他的他的，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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