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怨靈的位置不好找，但我有辦法。”
    彩衣抱著黑貓，身影騰空而起，徑直鑽入天花板內消失不見。
    這時電梯也到了。
    古牧走進電梯，沒有著急按下樓層，而是站在電梯裏靜靜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眼瞅著過了四點鍾，快要到清晨時，彩衣才從電梯上麵探出頭。
    “在十三樓。”
    古牧按下十三樓的按鍵。
    失重感從腳底板竄起，聽著電梯嗡嗡的聲音，顯示屏上的數字也在飛速變化。
    叮！
    電梯停穩，電梯門緩緩打開。
    整個十三樓漆黑無比，裝潢也沒一層那麽奢華，看起來十分破舊，跟廢棄筒子樓似的。
    “這個怨靈很有意思。”彩衣走在古牧身側，一邊撫摸著黑貓，一邊為古牧解釋：“我剛找到十三樓時，這裏的裝潢跟其他樓層沒什麽區別，但這裏的哭聲格外清晰，我搜遍整層樓，就連馬桶都打開了，就是找不到。
    後來我無意間進入一間辦公室，整層樓的環境突然發生變化，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還隻是個怨靈啊！”
    說到最後，彩衣的語氣滿是驚歎，掩飾不住的羨慕。
    一個怨靈居然掌握了鬼域。
    這份天賦，如果細心培養，將來必然成為強大的鬼王，再形成一個生命禁區也不是不可能。
    古牧打量這層樓的環境，淡淡瞥了眼彩衣。
    這能叫鬼域？
    頂多就是一層幻境。
    不過一個怨靈能製造出這麽大的幻境的確非常厲害了。
    一個擅長使用幻術的怨靈，的確有值得培養的潛力。
    “他在那裏，跟我來。”
    彩衣上前兩步，在前麵帶路。
    走出電梯間是筆直的幽深的過道，兩側的牆壁非常破敗，典型的上白下綠的舊時代裝潢，牆皮大片的脫落。
    一扇扇木質的房門上出現腐朽的坑洞，或是被砸爛，或是合頁生鏽導致房門脫落。
    房門上用紅色的漆筆寫了房號。
    大多數的房間裏都有好幾張床，每張床旁邊都有個輸液的架子。
    有的房間則像是醫生的辦公室，靠著牆壁的藥櫃破爛不堪，地上有許多盛裝藥品的紙盒子。
    從這層樓整體的陳設上不難看出，這是一個醫院，而且還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醫院風格。
    彩衣走到了過道盡頭，在一個房間前停下。
    “就在裏麵。”
    古牧探頭看了眼房間內的環境。
    是個廁所。
    哭聲就是從廁所的隔間裏傳出的。
    古牧信步走進廁所裏，推開傳出聲音的隔間，便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虛幻身影，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慟哭。
    “你在這裏哭什麽？”
    那個男人把臉從膝蓋裏拔出來，仰起涕淚橫流的臉看向古牧。
    “你能看見我？”
    “是我在問你話，回答我的問題。”
    “我找不到我爹娘了。”男人說著，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我記得他們就葬在這裏，但是我醒來後，爹娘的墓沒了，我找不到他們了。”
    “那你為什麽會在醫院哭？”
    古牧有些想不明白這點。
    你說你爹娘的墓葬在飛騰大廈的下麵，但為什麽你製造出的環境會是醫院？
    這怎麽看都有些不搭邊吧。
    “因為我爹娘死在了醫院裏。”
    “怎麽死的？”
    “我殺的。”
    男人怔怔地望著自己的雙手，眼裏沒有半點神采。
    “爹娘得了重病，花再多的錢也治不好，我不忍心看他們沒有活的那麽痛苦，於是拿起了刀，把他們都殺了。”
    “你呢？”
    “我被槍斃了，也死了。”
    男人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把爹娘葬在了這裏，但是他們沒了，他們沒了。”
    古牧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從兜裏摸出一張符籙，兩指夾著，甩在了牆壁上。
    符籙碰到牆壁的那一刻，憑空自燃，整個幻境也跟鏡麵一般，出現一道道裂痕，裂痕越來越粗越來越密集，最後終於承受不住，哢嚓一下徹底碎了。
    醫院的環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十三樓。
    還是在衛生間裏。
    隻是男人的身影變得更加虛幻。
    “你居然把鬼域都打碎了？”
    彩衣望著古牧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古牧撇撇嘴，道：“別把這種拙劣的幻境跟鬼域扯上關係，真正的鬼域可看作一方世界，這充其量就是一種障眼法。”
    古牧不是沒見過鬼域。
    鬼修踏入元神期之後可開辟自己的領域，隨著境界提升，這個領域越來越大，領域內的規則也是鬼修所修行的大道所化，可不是這種幻境能碰瓷的。
    看著虛幻的男人，古牧想了想，道：“你爹娘肯定沒了，你再有幾天也就消散了，還想不想活下去？”
    “我找不到我爹娘，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男人訥訥地抬頭詢問。
    古牧想了想，一臉認真地看著男人。
    “你爹娘沒了，往後餘生你就是你，再沒有其他身份，你的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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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殺這麽個怨靈，不過是動動念頭的問題，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靈力。
    男人被古牧說蒙了。
    他頓時陷入沉思，看著身上的血跡，嘴唇張了又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過了良久，他再次看向古牧。
    “你真能讓我活下去嗎？”
    “你叫什麽？”
    “陳軍生。”
    “以後給我當鬼仆吧，我讓你永生。”
    古牧在陳軍生本源裏種下烙印，將其收進魂幡裏滋養。
    魂幡每天都在吸收陰氣，可供魂幡內的鬼物修行和恢複傷勢。
    陳軍生在魂幡裏住上一段時間就能突破到凶鬼。
    不過這也是在魂幡內沒多少魂兒的前提下。
    魂幡吸收的陰氣是恒定的，每天就那麽點，如果魂幡裏的魂兒增多，吸收陰氣的魂兒也就多了，平均分配下去每個魂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除非古牧把魂幡放到那種極陰之地滋養。
    最有效培養魂兒的方法就是，用陣法養蠱。
    那種方式所需的魂兒基數非常龐大，效果必然顯著。
    收服了陳軍生，古牧讓彩衣開車回程，在距離江南春城有一段路的地方將出租車丟棄，古牧則潛行在黑暗中返回家裏。
    回家簡單洗漱一番，坐在床上修行大衍經幾周天，在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下樓，麵朝東方，一邊修行長春功一邊吐納大衍經。
    天越來越亮。
    小區也開始煥發生機，小區裏的大爺大媽跟固定刷新的npc似的，該遛彎的遛彎，該買早餐的買早餐。
    有幾個跟古牧相熟的大爺路過古牧時，還熱情的打招呼。
    “小夥子，又這麽早起來養生啊？”
    有個大爺湊上來，在距離古牧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觀察著古牧打的長春功。
    “小夥子，我看你拳打的有模有樣的，動作也非常好看，能不能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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