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古牧照常在太陽東升時下樓修煉長春功。
    打了兩遍拳，金大爺才背著手慢悠悠走來，見到古牧在，眼前一亮，趕忙加快了腳步。
    “小古，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回的家。”
    古牧被海棠拉走前，隻跟金大爺說外出一趟，並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金大爺笑嗬嗬的點頭，隨後擺開架勢。
    “我昨天自己練拳，發現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你指點指點？”
    “好。”
    古牧畢竟收了金大爺的學費，金大爺碰到問題，他自然有義務指導。
    金大爺沒練兩天，動作還很僵硬。
    古牧把長春功拆分成好幾個步驟，金大爺練的就是第一步。動作並不多，即便如此，金大爺依舊沒有完全掌握。
    不過能在幾天的時間裏記下，足以說明金大爺是下了苦功夫的。
    隨便點了個外賣，一邊指導金大爺一邊等餐，沒想到餐沒等來，等到了孟若羽回來。
    她臉色蒼白，眼睛紅腫，看樣子哭了挺長時間，跟著她回來的還有海棠的師父李秋平，以及兩個西裝革履的青年。
    那兩個青年的打扮古牧非常熟悉。
    他剛回來的時候，被同樣打扮的人反複檢查了好幾遍。
    是調查局的探員。
    這個神秘部門不在大眾眼前活動，大多數百姓都不知道朝廷成立了詭異事件調查局。
    因其特殊性，調查局的裝備也非常特殊。
    就拿他們的“工作服”舉例子，表麵看起來是量身精裁出的西裝，但裏麵另有乾坤。用製作法衣的布料做內襯，上麵繪製了許多種符籙，尋常邪祟都無法近身。
    不止如此，襯衣和領帶上也寫了許多經文，以及腰間別著的甩棍也是用秘法炮製過的，更別說探員們還有自己的手段。
    這一套裝備對付惡鬼輕輕鬆鬆，麵對彩衣那種級別的厲鬼也能碰一碰，如果遇到堪比煉氣十二層的大厲鬼，靠這些東西也能堅持幾分鍾等待救援。
    古牧既然在打量他們，就不能再把頭扭過去裝作沒看到，於是沒等李秋平說話，他先開口了。
    “李隊，你們怎麽來了？”
    李秋平下意識看了眼金大爺，心裏對金大爺的身份有粗略的判斷，隨後走到古牧麵前，用低於正常的說話聲開口：
    “昨晚小孟報案說在療養院碰到特殊事件，我們趕到療養院把她帶回去做筆錄，一直到現在。正巧我們還要去療養院檢查，就順路把她送回來了。”
    幸福療養院出的事還在新聞上掛著。
    沒有人知道療養院裏的邪祟已經被解決了，李秋平自然本能的用這個事件編理由。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古牧就是解決療養院夢魘的那個人。
    用這個幌子欲蓋彌彰，相當於擺明了告訴古牧，我們就是衝你來的。
    古牧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世道太亂了，還好有你們，不然……”
    他搖了搖頭，一臉惆悵。
    “這兩位是？”
    古牧轉移話題，目光落在後麵的兩個青年身上，不等李秋平介紹，他向前傾了傾身子，低聲詢問：“不會是調查局的探員吧？”
    李秋平輕點下頜，肯定了古牧的猜測，又轉過去衝兩個青年招了招手。
    “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古牧，你們同事間流傳的死而複生之人。”
    聞人光和聞人亮走上前，朝古牧伸出手。
    “久仰久仰，我們最近一直從部門同事嘴裏聽聞你的事情，沒想到終於見到真人了。”
    聞人光麵龐圓潤，笑起來親和力十足，旁邊的聞人亮看起來酷酷的，也不說話，就在旁邊打量古牧。
    古牧跟聞人光握了握手，笑著說道：“二位找我也想再檢測一遍？”
    “不不不。”聞人光沒想到古牧會這麽直接，下意識的擺手，解釋道：“我們的目的是療養院，來這裏也是順路看看你。”
    他的話音剛落，聞人亮忽然開口了。
    “可以讓我再檢測一遍嗎？”
    聞人光和李秋平都愣住了。
    這節奏怎麽跟他們來之前商量的不一樣呢？
    一個說話直接，另一個也不拐彎抹角，怎麽著，你們的腦電波對上了？
    古牧看向聞人亮，笑著點了點頭。
    “沒問題，你們心裏麵的疑惑打消了，我以後得生活才會更平靜，相互的。”
    聞人亮當即拿出了自己的工具。
    他的檢測工具跟古牧之前見過的有區別。
    一塊檢測鬼氣的羅盤。
    一張符籙，用來檢查神魂。
    一塊朱砂印泥，用來檢查、封鎖陰氣。
    三樣東西，很道門。
    聞人亮用印章沾了沾印泥，蓋在古牧眉心，隨後符籙覆蓋在印章上，跟封鎮僵屍似的，最後聞人亮死死的盯著羅盤。
    聞人光也湊了上來，看著羅盤上的指針，眉頭緊鎖。
    “沒反應？”
    聞人亮有些失望。
    又看了一會，實在找不出問題，這才將羅盤收起來，然後抽出一張濕紙巾交給古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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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配合。”
    “客氣。”
    古牧擺擺手手表示無所謂。
    用濕紙巾擦掉眉心的印章痕跡，問道：“有發現嗎？”
    “你很正常，不是被邪祟占據了身體。”
    聞人亮說話依舊那麽直白。
    古牧幹笑兩聲，沒再說話。
    用檢查邪祟的手段對付我必然沒有結果。
    我自己回到我自己的身體裏，靈肉完美融合，就算用昊天鏡都看不出毛病，你這點手段能檢查出來才是有鬼呢。
    況且我又不是鬼，我是正兒八經的修士，區區鬼物邪祟也敢跟我碰瓷？
    肚子裏固然滿是槽水，古牧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看向李秋平。
    “海棠呢，她沒跟你一塊來？”
    “海棠在接受調查。”李秋平歎了口氣，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金佛寺出事，她作為幸存者，肯定要配合調查的。”
    “金佛寺的事啊。”古牧表情茫然，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雖然我那會兒睡著了，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但我也是幸存者，需要我配合你們調查嗎？”
    “不用。”李秋平輕輕搖頭，道：“金佛寺住持交代了很多事情，也將命案現場複原了，跟海棠交代的能對上，我們來之前讓她去金佛寺進行收尾工作了。”
    “你好歹是師父，也不讓徒弟好好休息一下？”
    古牧一臉的不滿。
    李秋平被噎了一下，氣呼呼的說道：“你昨天倒是睡香了，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就金佛寺那爛攤子，市衙門、下轄十多縣的衙門全都被調動，就連放婚假的都被拉回來了，怎麽可能讓她休息……”
    李秋平因金佛寺的事情太鬧心，一口氣說了很多，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瞬間更加煩躁。
    “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你這段時間裏老老實實在家呆著，衙門會不定期上門做筆錄，乖乖配合，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再給海棠放個小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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