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
    古牧進廚房轉了一圈，發現沒有飯菜，這才想起上午出門前，他讓孟若羽自己吃。
    “等她下班吧。”
    古牧摸著肚子，坐在沙發裏，翻找起魂海裏的記憶碎片。
    吞魂術吞食神魂時，會連帶被食者的記憶一塊吃下，這些記憶很碎片化，沒搜魂術那麽完整，為了不讓這些駁雜的記憶影響自己，每次吞魂之後古牧都會清理一遍。
    清理的過程順帶瀏覽被食者的前世今生。
    成功找出小女孩的記憶，但裏麵的內容，讓古牧倍感意外。
    “怎麽會沒有呢？”
    這些記憶碎片裏，居然沒有關於小女孩生前的畫麵，大部分的碎片都是混亂的，代表著小女孩也是渾渾噩噩，沒有意識。
    偶爾閃過的清晰畫麵裏，也是一片焦土，天荒地蕪，完全沒有生機可言。
    小女孩意識開始變清晰的時候，是身處在一個古牧很熟悉的環境裏。
    333 路公交車車廂。
    司機不同，這次是個女司機，頭發被鯊魚夾固定在腦後，戴著一副眼鏡，氣質成熟知性，就是身上公交車司機的製式工作服破壞了獨特的美感。
    而車廂內，除了小女孩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邪祟，它們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333 路公交車穿梭在一座座城市之中。
    每經過一座城市，就會有一兩頭邪祟下車，到了昌河市，隻有小女孩獨自走下公交車。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許久，直到肚子餓了，她才進入尚都，開始散播標記。
    之後的畫麵古牧經曆過。
    完整看完，古牧將這些記憶碎片清理幹淨，坐在沙發裏陷入沉思。
    小女孩之前所在的地方是什麽？
    終於又見 333 路公交車了。
    這輛公交車從何而來，又要到什麽地方，其目的是什麽？
    古牧望著電視機裏的畫麵，怔怔出神。
    哢噠…
    關門聲把古牧從思緒中拉回來。
    孟若羽看到古牧居然在家，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不是跟海棠小姐約會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臨時出了點情況，約會沒成功。趕緊做飯吧，餓了。”
    “想吃什麽？”
    “看著來，不挑食。”
    孟若羽放下包，徑直走進廚房，然後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洗菜聲。
    飯後，古牧回房間修煉。
    他沒再琢磨小女孩的來曆和公交車的目的。
    詭異已然降臨，他能做的就是修煉，抓緊時間提升實力。
    眼下出現的鬼王他還能應對，萬一以後出現鬼修，他這點實力可不夠看了。
    “老老實實的修煉還是太慢，看來需要用點特殊手段了。”
    古牧往嘴裏丟了一顆沸氣丹，合目入定。
    翌日清晨。
    他照常下樓練長春功。
    長春功自入門之後，每天修煉都會有明顯提升，這得益於天地靈氣越來越濃鬱了，也有藥浴配方升級的原因。
    現在一次藥浴價值約兩萬塊。
    廠房裏的藥材消耗加劇，估摸著堅持不到古牧突破煉氣後期了。
    打了兩套拳，金大爺如期而至，身後還跟著十幾位老頭老太太。
    這些老頭老太太都是金大爺介紹的學生。金大爺剛過長春功第一關，身體素質天翻地覆，因變化太明顯，他都沒有刻意推廣，就給古牧拉來了這麽多新學生。
    學費跟金大爺一樣，每人每月一萬。
    奈何古牧後來將重心放在煉丹上，沒那麽大精力指導新學生，便由金大爺代授，而收上來的學費也是五五分。
    照例花兩個小時指點老頭老太太們練拳，接下來就是古牧自己的修煉時間。
    煉丹…吐納…煉丹…吐納……
    日複一日的重複著簡單的生活。
    偶爾有瑣碎小事穿插，也並沒有影響到整體節奏。
    時間就這麽來到年末。
    古牧老早就被海棠預定了時間，要一起過跨年夜。
    結束白天的修煉，古牧打車來到遊樂場。
    售票口的位置，海棠穿著杏色風衣，裹了條圍巾，捧著兩杯奶茶在告示牌下避風等待。
    偶爾有風從側麵吹過，撥亂了海棠的頭發，再加上那凍得通紅的鼻子，看起來有種淡淡的破碎感。
    古牧沒有著急過去，而是在原地欣賞了一會兒，然後就被海棠發現了。
    “你怎麽不過來？”
    海棠小跑著上前，快來到古牧麵前時，她猛的加速，好似憤怒的母牛，一頭撞在古牧的肚子上。
    “我都告訴你要早點過來了，你還這麽磨嘰，我撞死你！”
    海棠又氣憤的頂了兩下，這才把其中一杯奶茶遞了過來。
    “為了等你，奶茶都涼了，就這麽喝吧。”
    古牧有些哭笑不得，接過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眉頭緊皺：“這本來就是冰的，裏麵的冰塊還沒融化。”
    “對呀。”海棠用力點點頭，笑容狡黠：“特意給你買的。”
    古牧：……
    這小娘們兒報複心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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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就冰吧，反正他修煉長春功，已然寒暑不侵，吃個冰塊就當敗火了。
    “走吧。”
    海棠十分自然的挎住古牧的胳膊，掏出兩張票，通過檢票口閘機。
    因為是跨年夜的原因，即便大家都很害怕，依舊有熱戀中的小情侶冒著風險在晚上跑出來。
    而遊樂園也準備了跨年夜的活動。
    園裏很熱鬧，古牧卻融入不進這種熱鬧裏。
    看著周圍熱情奔放，充滿活力的小青年，他微微恍惚，這才發覺青蔥歲月已經離他遠去了。
    海棠也有些提不起興趣。
    她常年奔波在一線，見多了生死，心裏漸漸有些麻木。
    兩個人手拉著手，慢悠悠的行走在石板路，在嬉笑玩鬧的人群裏格外紮眼，像極了兩個退休老幹部冒充年輕人。
    “好無聊啊。”
    海棠咬著吸管，輕聲吐槽。
    古牧跟著點了點頭，“確實挺無聊的，咱也不知道誰選了這麽個地方。”
    海棠頓時癟起嘴，委屈巴巴的說道：“我不也是想回憶回憶以前嘛，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呢。”
    “染上班味兒之後就回不到少年了。”
    “那怎麽辦？”海棠也很無奈，“票都買了，花不少錢呢。”
    “你選的嘛，偶像。來都來了，幹脆看一下遊樂園老板準備的跨年夜節目。”古牧抬頭看了眼鍾樓上的時鍾，道：“一個半小時，去鬼屋轉轉？”
    “不去。”海棠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成天跟詭異打交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回，還去鬼屋玩？”
    “那……去吃點東西？”
    “算了，太貴。”
    “我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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