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功德！”
    古牧懷疑自己在做夢，於是拿出純陽劍在胳膊上劃了一道。
    鮮血流出，痛感明顯。
    不是夢境！
    他居然得到了渡劫仙人都為之瘋狂的功德之力！
    古牧此刻心情激動的無以複加。
    在靈武界四百年，他太清楚功德之力的重要性了。
    功德是一種泛稱。
    在佛門中被稱之為善業，在道門裏被稱之為福報，不過被喊的最多稱呼的還是功德。
    功德是天道對生靈的一種嘉獎，比如某個人一輩子都在做好事，就會得到一絲絲的功德。
    像太白仙門的元嶺老道，為了削弱飛升雷劫，頒下法旨行蕩魔計劃，那就是一種獲取功德的方式。
    但是這樣的方式不一定能得到功德。
    因為天道無情，視萬物為芻狗，眾生在天道麵前是同等的。不管你是正道修士、魔道修士亦或者妖族等等，對天道而言都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相互攻伐，在天道眼裏就是立場派係之間的爭鬥。
    比如你是妖族，你的族人被人族捕獵，殺食，你奮起反抗，從而掀起人族與妖族之間的爭鬥，就一定證明你是正義的嗎？
    不！
    妖族也會吃人。
    人族與妖族之間的爭鬥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同樣的，正魔之間也是立場不同。
    魔修歸根結底就是一種劍走偏鋒的修士，跟正道修士一樣都是求長生的。的確，魔修做過的大奸大惡之事不少，但正道就沒幹過那樣的事情嗎？
    不，正道修士裏的蠅營狗苟也不少。
    正魔之戰，依舊是立場的問題。
    元嶺老道推行蕩魔計劃，也是一種收割功德的計劃。至於成不成，古牧不得而知，但他現在切切實實的得到了功德。
    感受著功德之力的灌體，古牧靈台清明，有種大道都在對他招手的錯覺。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為了回來而削去的部分本源，也在功德之力的加持下有愈合的跡象，不過愈合的速度比較慢而已。
    隨著神魂本源的補全，古牧心裏升起一股充實感，不再那麽虛弱，仿佛自己更加踏實了。
    而且他身上因服用大量生靈之氣的隱患，也因功德灌體而蕩盡。
    肉身跟靈魂更加的圓滿。
    功德灌體持續了很長時間，陰雲徹底消散，那道金光也隨之消失。
    天地恢複晴朗，不再那麽死氣沉沉。
    可古牧依舊站在原地，雙目緊閉，感悟著功德帶來的提升。
    功德之力提升的非常全麵，不僅幫他恢複了傷勢，祛除了隱患，還削弱了境界的壁壘，從原本千萬份的量縮減到六百多萬份。
    近四成的削減。
    別小瞧這個削減幅度，幫他削減的不僅僅是三百多萬，而是在這個數字上再翻個好幾倍，畢竟他以後還是的依靠萬靈血融丹提升修為。
    古牧也明白為什麽元嶺老道要推行蕩魔計劃了，這個削減幅度若是放在飛升雷劫上，即便元嶺老道飛升失敗也不會隕落，頂多就是重傷，以太白仙門的底蘊很快就會痊愈。
    “可是，我為什麽會得到功德呢？”
    古牧百思不得其解。
    以他這段時間的行事作風來講，沒有業障纏身就已經很不錯了，又怎麽會得到功德。
    “難道是……功德的獎勵機製並非我了解的那樣？”
    古牧看著腳下的大地，心中漸漸升起絲絲明悟。
    或許還真不一樣。
    他去東海大鬧一場後，沒有得到功德，說明天道並不認同古牧的做法。但是在坑殺朝廷境內的所有詭異之後，天道降下了功德，是否說明天道認為他在做善事？
    難道在天道眼裏，詭異不算祂的孩子？
    不是都說天道視萬物為芻狗嗎？
    因為一個孩子阻止了另一個孩子的入侵就降下功德，這也說不過去啊！
    天道會偏心嗎？
    答案是否定的。
    古牧眉頭緊皺，越想越轉不過這個彎來，漸漸的，他的思緒飛到了不知道什麽地方，耳邊莫名出現痛苦的呻吟。
    那呻吟聲很淡，但是落在古牧的耳朵裏，讓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就好像全身上下有螞蟻在爬似的。
    “誰？”
    古牧展開神識，一遍又一遍的搜刮著腳下的土地，但是沒有找到任何生靈。
    整座神農架都變成了死地，除他之外再也沒有生靈。
    那會是誰？
    古牧隻覺得無比煩躁，直接騰空而起，消失在天地之間。
    然而沒多會兒他就回來了，落在神農頂上，盤腿坐了下來。
    “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古牧閉眼入定。
    這次沒有修煉大衍經，而是運轉起了乘禦法。
    這本仙品功法乃是修行先天混元一氣的，品級相當高，也能讓他與天地相融，對世間萬物感受的更加清晰。
    隻是想進入那種狀態比較困難，古牧頭一回修煉乘禦法，功法運轉時還很生澀，適應了好久才找到那種感覺。
    煉精化炁，之後是煉炁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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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出髒腑，以炁養之。
    炁神共鳴感悟天地渺渺，大道茫茫。
    古牧徹底失去了對自身的感知，或者說他漸漸與天地產生了共鳴，意識融入天地之中。
    他即天，即地，即萬物眾生。
    功法也在這種無意識的狀態下自動運轉，氣海中的靈液翻江倒海，品質開始了微妙的變化。
    那是一種升華的過程。
    對此古牧根本感覺不到，他隻把自己當成了一團炁，然後吞食著周圍的炁。
    神農架裏刮起了一股小風。
    風越來越大，吹動了陰氣，扶搖而上，來到了古牧的周身，伴隨著細微的沙塵撲到古牧的身上。
    隨著沙塵的增多，古牧漸漸變成了一個土人，有晨間的霧氣覆蓋，有無根之水落下，澆濕了他身上的沙土。在陽光的照射下，沙土慢慢變硬，覆蓋在古牧身上，遠遠看過去，像是神農頂上出現一尊泥塑神像。
    日月更迭。
    泥塑神像上的沙土越看沉重，開始有長胖的趨勢。
    但這些都跟古牧沒有關係。
    他沉浸在吸收其他炁的快感中，渾然忘記了自己修煉乘禦法的目的，也沒有去尋找那個讓他感到痛苦的呻吟。
    然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古牧再次感受到了痛苦。
    耳邊響起的聲音，將他的意識拉回，讓他回想起了自己修行乘禦法的目的。
    “你是誰？”
    古牧大聲的呼喊，但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唯獨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古牧也聽到了呻吟裏喊的字節。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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