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知死活的張大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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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還沒等她鬆口氣,就聽見客房裏傳來馬大江的嚷嚷聲:“這屋子怎麽沒生火?凍死個人!去,給我搬個火盆來!”
    春桃不敢怠慢,趕緊又去搬了個炭盆,引燃了木炭送過去。
    馬玉嬌聽著屋裏漸漸暖和起來的炭火聲,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正想回屋繼續縫那件被撕破的棉襖,卻見春桃快步從大門口跑進來,臉色煞白。
    “姐……姐!”春桃聲音發顫,手指著門口,“不是平安哥……是……是張大彪!”
    馬玉嬌心裏“咯噔”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堵在了大門口。
    那漢子身材魁梧,身上的棉襖破爛不堪,沾滿了油汙和泥點,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酸臭味,頭發像一蓬亂糟糟的茅草,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正賊溜溜地打量著院子裏的景致。
    “好啊你個小賤人!”張大彪一眼就瞥見了躲在馬玉嬌身後的春桃,粗著嗓子吼道,“居然敢背著老子跑這兒來享清福!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他幾步衝上前,一把揪住春桃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頭捏碎。
    春桃疼得眼淚直流,剛想掙紮,就被張大彪甩手一個耳光扇在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春桃被打得踉蹌著後退幾步,嘴角立刻滲出血絲,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張大哥!”馬玉嬌又驚又怒,急忙上前護住春桃,“有話好好說,你憑什麽打人?”
    張大彪斜睨著她,眼神裏滿是不懷好意的打量,嘴角撇出一抹獰笑:“憑什麽?就憑她是我張大彪的媳婦!老子娶了她,想打想罵還不是憑老子高興?”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馬玉嬌身上的錦緞棉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倒是你,馬玉嬌,沒想到你現在混得這麽體麵。
    前陣子聽說你還被陳平安押在賭桌上,怎麽?這才多久,就搖身一變成了闊太太?”
    “這裏是我家,輪不到你撒野!”馬玉嬌強壓著心裏的恐懼,挺直了腰板,“你趕緊走,不然等平安回來,定不饒你!”
    “陳平安?”張大彪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得院子裏的積雪簌簌往下掉,“他算個什麽東西?不就是走了狗屎運打了幾隻野物嗎?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老子今天就在這兒等著,他要是敢回來,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他說著,眼神越發露骨地在馬玉嬌身上打轉:“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這模樣,可比以前俊多了。既然陳平安能占你便宜,不如讓老子也嚐嚐鮮?陪我睡一覺,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放你們一馬。”
    說著,他就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著馬玉嬌的臉摸過來。
    “別碰我姐!”春桃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猛地從馬玉嬌身後衝出來,張開雙臂擋在她麵前,臉上還帶著清晰的巴掌印!
    可她眼神卻異常堅定,“張大彪,你有什麽衝我來!玉嬌姐是好人,你不能欺負她!”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因憤怒而發顫:“你以為平安哥還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賭徒嗎?他現在能一拳打死景陽岡的野豬,收拾你這種地痞無賴,簡直易如反掌!你看看這院子,這宅子,他現在是草廟村的大戶,你私闖民宅,還想行凶,就不怕他把你送官究辦嗎?”
    張大彪被她吼得愣了一下,隨即又惱羞成怒,揚手又是一個耳光扇過去:“小賤人,還敢嚇唬老子!”
    春桃被打得摔倒在地,額角磕在石階上,立刻起了個大包。
    馬玉嬌驚呼一聲,趕緊蹲下身把她扶起來,看著她臉上新舊交疊的傷痕,心裏又疼又急。
    “夠了!”馬玉嬌抬起頭,直視著張大彪,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你到底想怎麽樣?隻要你不傷人,我都答應你。”
    張大彪見她服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肚子:“簡單,給老子備一桌上好的飯菜,再弄壺好酒。老子吃飽喝足了,說不定就走了。要是伺候得不好……”他眼神陰惻地掃過兩人,“你們這院子,怕是就要沾血了。”
    馬玉嬌咬了咬唇,拉著春桃站起來:“好,我給你做。你在屋裏等著,不許再亂動。”
    張大彪“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進正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把腳往炭盆邊一伸,儼然一副主子的模樣,還時不時吆喝兩聲,嫌炭火不夠旺,又嫌屋裏的椅子不夠舒服。
    馬玉嬌和春桃走進廚房,兩人都沒說話,隻有春桃壓抑的抽泣聲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
    馬玉嬌拿起菜刀,手卻抖得厲害,切在菜板上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姐,”春桃哽咽著開口,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這張大彪就是個無賴,咱們不能信他的話。他要是喝醉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馬玉嬌何嚐不知道,可眼下她們兩個女人,根本不是張大彪的對手。
    她放下菜刀,看著春桃額角的傷口,眼眶泛紅:“那能怎麽辦?現在想跑也跑不出去,他就在正屋裏坐著,咱們一出門就得被他抓住。”
    “那……那咱們去找人幫忙?”春桃急道,“去找苦力強哥他們?”
    “不行。”馬玉嬌搖了搖頭,“強哥他們今天跟著平安去後山了,指不定什麽時候才回來。再說了,張大彪這種人,瘋起來什麽都敢做,要是連累了旁人怎麽辦?”
    廚房裏一片死寂,隻有窗外的風聲嗚咽著,像是在為她們的處境哀歎。
    春桃蹲在灶門前添柴,火苗舔舐著柴薪,映得她臉上的淚痕忽明忽暗:“都怪我……要不是我跑出來,也不會把他引到這兒來……”
    “不關你的事。”馬玉嬌歎了口氣,拿起鍋鏟開始炒菜,“是他自己找上門的,就算今天不在這兒,遲早也會找到你的。”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再等等吧,說不定平安很快就回來了。”
    這話既是安慰春桃,也是安慰她自己。
    她一邊炒著菜,一邊豎著耳朵聽著正屋的動靜,生怕張大彪又鬧出什麽幺蛾子。
    每一聲咳嗽,每一次挪動椅子的聲響,都讓她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