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談七喜晃晃悠悠的跟上了村裏去學堂的那些小不點們的大部隊，牢牢地追在了隊尾，無論前麵的人怎麽躲，都躲避不了。
    畢竟，去學堂的路，隻有這麽一條。
    “怎麽回事？非要老子發火是不是？”
    門檻上久等不到的男人生氣了。
    院子裏“啪啪”的鞭子聲震耳欲聾，這是是地麵在慘叫和哀鳴，然而到了人身上，就又不一樣了，那是衣服在鞭子的壓力下破開和皮肉血管鑲嵌後發出的悶響，卻可以迅速的給衣物染上一層刺目的鮮紅。
    被打的女人悶不吭聲，身體卻不受控製的抖的不成樣子，隻是實在受不住的時候，還是會泄出一絲嗚咽，但很快就會被女人自己的手給捂住。
    因為她知道，如果不及時捂住，然後讓男人發現的話，自己會得到更慘的下場。
    這時的婆婆倒也顯現出了她自己的那宛如“幫凶”般作用，死死地壓製住女人想要挺起的腰和躲避的腳步，讓它們無法移動分毫，然後言語中有著傲視群雄的優越感去逼迫著對方接受著這一切。
    隻因為一些有點可笑的念頭，例如：“我當年就是這樣過來的”，“做兒媳婦就是這樣的呀”，“我們村從來都是這麽做的”……
    但是，說這些話的人，未免有些心口不一了，就連言行都不太一致。
    不然，在第一聲鞭子響的時候，為什麽會下意識的開始躲避並退後三步呢？為什麽再說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時候，眼睛裏還有一絲不甘呢？又為什麽你的眼裏充滿了恐懼和麻木，動作上卻更加狠毒呢？甚至兒媳婦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那一刻，你的眼裏卻湧現出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真是矛盾的人啊！
    兒媳婦苦笑，自己怎麽還有時間想這些無意義的東西？是被打的不夠疼嗎？還是本該早已習慣這些的自己，還有些沒習慣？
    她的雙目麻木而又迷茫，反抗的欲望也微乎其微，最後歸於沉寂，磨平於習慣。
    就，這樣吧，反正也過來了這麽些年了，每天都要被打的，隻不過是打的多少而已，也沒什麽區別。
    兒媳婦的嘴角甚至有些上揚的弧度。
    她是瘋了嗎？也許吧，這個村子裏的那些女人們又有誰是不瘋的呢？興許都瘋的差不多了吧，畢竟，最新來的那個，也在這個村子裏待了三四年了。
    男人的怨氣發泄在了女人們的身上，婆婆的怨氣是發泄在了兒媳婦的身上，兒媳婦的怨氣則是發泄在那個原本的招娣身上，這一級一級的傳遞下來，倒也是一個完整的閉環了。
    往常都是這樣的，按理說今天也該是這樣的，但是偏偏，今天事情的發展並沒有按照以往的來。
    是因為招娣晚歸的錯而導致大家都受到牽連嗎？
    並不是，無論今天到底有沒有發生過招娣晚歸的這件事，兒媳婦總是要被打一頓的，而男人一旦有不順心的事情發生，那就要多來幾頓直到男人消氣為止。
    有些時候，男人甚至不需要理由，就能再把她抓起來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