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玉麻利地翻出醫藥包，頭也不抬地說道：“我給你打光，你找明膠，遞給我。”
    趙曜撇著嘴，慢吞吞地在一堆藥品裏翻找，嘴裏還嘟囔著：“救不活她的，藥就浪費了……到時候春枝和蕾蕾要用，咋辦？”
    陳錦玉嘖了一聲，沒好氣道：“喂喂，趙女俠，你的俠義精神就那麽一點點啊？”
    趙曜翻了個白眼，不甘示弱地回嘴：“切，就跟你沒自私過似的！你剛才不也說要拋下所有人，就我們四個自己逃命嗎？”
    陳錦玉被她噎得一時語塞，隨即歎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行了行了，咱們半斤八兩，心都是一會硬一會軟的……”
    趙曜一聽，嘴角翹了起來，笑嘻嘻地湊近她，還想再貧幾句。
    陳錦玉卻已經不耐煩地指揮道：“去倒水來，再給我拿著手機光，看我單手多麻煩。”
    “哦……” 趙曜撇撇嘴，悻悻地去倒了杯水回來，老老實實地舉著手機，讓光線聚焦在潘迎春的喉嚨上。
    隨著陳錦玉用濕布輕輕擦拭傷口，血跡被一點點擦去。
    露出底下猙獰的皮肉——那傷口極不規則。
    像是被硬生生撕開的，邊緣還殘留著幾道深深的牙印。
    “嘶……” 趙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後頸一陣發涼，“這是活活把她喉嚨撕開的啊……”
    陳錦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緊：“為了不讓她喊出聲……”
    趙曜聳了聳肩，隨口道：“明明掐死她也能不喊叫的嘛……”
    陳錦玉好笑道：“還是你懂殺人啊。”
    趙曜喜歡陳錦玉對自己的誇讚，開心道“最好是！我要是真這麽厲害，不就能保護大家了嗎！”
    她下巴微揚，語氣裏帶著藏不住的得意。
    陳錦玉手上動作不停，搖頭道：“你還驕傲上了。”
    “那當然——” 趙曜拖長音調，正要繼續貧嘴，手機的光卻在這時往下偏了偏，正好照在潘迎春肚子的傷口上。
    “嘶……” 她倒抽一口涼氣，眉頭皺成一團，“我真是每次看到別人的傷口，自己都覺得好痛……”
    “你infj啊？”
    “對啊~”
    “就你？i？”
    “愛信不信！”趙曜嘟嘴道。
    陳錦玉正用鑷子夾著浸透藥液的紗布，小心翼翼地敷在傷口上，聞言低聲道：“看上去像是用牙齒一下一下咬破的，幸好還沒太深。”
    那傷口邊緣參差不齊，皮肉外翻。
    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半凝固，但隱約還能看到齒痕的輪廓——人類的牙印。
    趙曜盯著傷口看了兩秒，忽然想起什麽，歪頭問道：“我有點搞不太懂……小梅剛才力氣那麽大，能瞬間甩開我們兩個，可為什麽她還要逃跑呢？”
    陳錦玉手上動作頓了頓，思索片刻後說道：“也許真像天依心然那樣——他們吃完人後，準確說是吃完人心之後，會陷入虛弱狀態。”
    她輕輕按壓紗布邊緣，確保藥液滲入傷口，繼續道：“剛才她能甩開我們，可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拖下去，肯定打不過我們。”
    “嗯，有道理！” 趙曜點點頭，隨即又咧嘴一笑，“不愧是我！”
    陳錦玉懶得理她，低頭繼續處理傷口。
    等終於給潘迎春的脖子和肚子都敷好藥，她才長舒一口氣，起身去洗手。
    趙曜百無聊賴，伸手在潘迎春鼻子前探了探——
    微弱的氣流拂過指尖。
    還活著。
    她挑了挑眉，心裏暗歎：潘迎春這家夥，平時膽子小得像兔子，命倒是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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