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蕾蕾卻像腦後長眼，突然下蹲，雙杆向後上方斜挑——
    "嗤！"
    兩隻蒼蠅被串在鐵杆上，腹部爆裂的黏液滴在地麵竟腐蝕出白煙。
    她右手鐵杆突然脫手飛出，將偷襲的蚊子釘在樹上，左手單杆劃出最後的圓弧——
    "嘩啦！"
    三隻蠅同時被攔腰斬斷。
    藥效讓她們的感官敏銳到極致。
    趙曜能聽見自己血液衝刷血管的聲音，能看見每一隻蚊蟲振翅時翅膜的細微顫動，甚至能嗅到空氣中血腥味裏混雜的化學藥劑氣息，即使她的聽覺、視覺和嗅覺並沒有像別的感官能力者一樣被增強。
    ——代價是，她的肌肉在燃燒。
    每一次揮刀，都像在撕裂自己的肌腱，她的速度仍然極快，可動作開始變得僵硬，像是身體在警告她：再這樣下去，你會崩潰。
    張蕾蕾的情況更糟，她的力量增幅遠超常人極限，但骨骼和肌肉的負擔也隨之倍增。
    在最後的全力揮棍後，她的右臂關節發出不妙的"哢"聲，肘部瞬間脫臼，醫療男迅速抓住她右臂，狠狠一掰，硬生生將關節複位。
    "呃——！"她悶哼一聲。
    冷汗順著她的下巴滴落，但她連停頓都沒有，反手一棍砸碎了一隻偷襲的巨鼠頭骨。
    蚊群似乎察覺到了她們的異常，攻勢驟然加劇。
    數隻兵蚊從高空俯衝，口器瞄準她們的頸動脈。
    趙曜的刀已經慢了半拍，眼看一隻巨蚊的口器即將刺入她的肩膀——
    咻！
    一片樹葉如飛刀般掠過，精準地切斷蚊蟲的頭部。
    趙曜轉頭，看見那個飛葉男生盤腿坐在一棵光禿的樹下，手裏捏著最後幾片從教科書上撕下的紙頁。
    "……沒樹葉了，"他咧嘴一笑，"但紙也能湊合。"
    她大笑，笑聲嘶啞得像是從肺裏擠出來的："給這位大俠幾本書！！！"
    張蕾蕾猛地躍起，鐵棍如戰錘般砸向地麵，震波掀翻了周圍三隻巨鼠。
    趙曜則化作一道白色殘影，在蚊群中穿梭，每一刀都精準地切斷蟲類的神經節點。
    五分鍾後，藥效會消退。
    但她們隻需要這五分鍾。
    “蠅王衝過來了！”醫療男喊道，話才剛出就被俯衝下來的蠅王掀翻。
    一旁的張蕾蕾持標槍刺它頭部的甲殼，迸出火星，反震力讓她虎口裂開。
    “嘶……”她倒吸涼氣，標槍脫手。
    這隻翼展三米的怪物再次從屍堆上方掠過，再次回到空中，複眼鎖定趙曜，口器如長矛般刺下。
    趙曜咬牙，雙腿肌肉繃緊到極限，在最後一瞬側身閃避——
    嚓！
    口器擦過她的側腹，校服撕裂，皮膚被劃開一道血痕，但她的刀也同時刺出，從蠅王複眼的縫隙狠狠捅入。
    蠅王發出刺耳的尖嘯，瘋狂甩動頭部，趙曜被甩飛出去，重重撞在體育館的牆壁上。
    她咳出一口血，視野發黑，但手指仍死死握著刀。
    張蕾蕾怒吼著衝來，鐵棍帶著全身的重量砸向蠅王的頸部甲殼。
    "砰——！！"
    這隻擊退了蠅王一點距離！
    柴春枝掏出最後的殺手鐧——濃硫酸與甘油13混合液，趁蠅王被擊退的時候直接將混合液潑到它身上。
    液體淋在蠅王翅膜上的刹那，陳錦玉將點燃的打火機扔出完成了最後一擊。
    “呼，呼……濃硫酸與甘油混合會產生硝化反應並釋放大量熱量，遇明火即爆燃！”柴春枝扶起醫療男，見他還有心思解說，也放心不少。
    趙曜一臉黑線道：“不是，朋友，你受的傷是不夠重啊？！”
    蠅王在烈焰中墜落，它的翅膀在硫酸腐蝕下冒出白煙，散發出羽毛燒焦般的惡臭。
    幸存的蠅群突然集體轉向，朝著宿舍區潰逃。
    還沒結束——
    阿傑扔上空中的硝酸鉀如霰彈一樣，在空中形成火網追擊潰逃的蠅群和仍在攻擊人群的蚊群。
    陳錦玉趁機將整瓶酒精潑向地麵，正好謝彌月和李星他們幾個誘敵小隊的人也回來了，雖然這次他們誘敵計劃沒有很奏效，但已經盡力了，他們隨著斷後的幾個異能者進入體育館內。
    在進去之前，謝彌月對柴春枝點頭示意。
    火蛇順著血泊竄向鼠群，焦臭的濃煙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吱吱慘叫，數百雙猩紅眼睛齊刷刷轉向林蔭道——眾人順著看過去。
    那裏竟盤踞著三隻從未露麵的碩大鼠王，油亮皮毛下鼓動著不自然的腫塊，隻盯著他們，暫時沒有出手的意思。
    "這……"醫療男擦掉手術刀上的蟲卵，聲音發顫，"那三隻大家夥……有狼那麽大了吧！"
    柴春枝的胃部一陣反胃。
    除了三隻鼠王，更可怕的是天空——蠅群是退了，蚊群沒有，而且開始像蜂群般組成螺旋結構。
    "燃燒彈預備！"阿傑的吼聲帶著破音。
    體育館前一片狼藉，此時要麽是他們反身跑回體育館裏的最佳時機，要麽是最後一戰前的片刻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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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春枝親眼看見一隻幸存於火海中的普通巨鼠在啃食蠅王屍體後，背部皮膚突然撕裂，伸出兩片薄膜般的翅膀。
    突然，林蔭道上的三隻鼠王的尖嘯刺破耳膜，隨時可能發起攻擊。
    陳錦玉將根據柴春枝指導調配的爆炸物對準那怪物丟去，卻隻換來一聲嘲諷般的嘶叫，爆炸沒傷到它們！
    絕境中的反擊來自意想不到的方向。
    趙曜不知何時從體育館裏拖出一台機器，正是舞台用的幹冰機。
    當第一縷白霧噴向蟲群時，柴春枝才明白她的計劃——低溫讓蚊群動作遲緩，那些引以為傲的透明翅膀結滿冰晶。
    "現在！"趙曜嘶吼。
    最後的化學武器傾瀉而出。
    硝化甘油與氯酸鉀的混合物在幹冰霧中爆炸，形成的低溫火焰帶將蚊群凍結再粉碎。
    柴春枝將整瓶濃硫酸倒進裝鋁粉的袋子，用校服死死裹住扔向三隻鼠王。
    “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劇烈的爆炸掀翻了所有人。
    所有人在耳鳴中抬頭，看見一隻鼠王被炸得隻剩骨架，另外兩隻正瘋狂啃食同類屍體。
    剩餘的鼠群如潮水般退去，蚊群仿佛看到了另外兩群的下場，也席卷著狂風離去。
    趙曜的視野開始模糊，藥效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憊。
    她的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水果刀從指間滑落。
    張蕾蕾的情況更糟，她直接仰麵倒下，胸膛劇烈起伏，右臂腫脹得嚇人。
    醫療男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顫抖著檢查她們的脈搏："……活下來了。"
    趙曜想笑，但連嘴角都抬不動了。
    她最後的意識，是聽見柴春枝沙啞的喊聲：
    "——防空洞！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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