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腳踏在翡翠靈湖的淺灘上，足尖剛離水，發梢凝結的冰晶就簌簌掉落——早上的霜氣。
    "此處在防空洞正下方五千米。"劉組長抬手輕點，穹頂突然變得透明。
    透明的另一邊是體育館廢墟。
    此時像琥珀中的標本一樣漂浮在上方，透過半透明的岩層，還能看見昨日激戰遺留的巨鼠屍體，它們的利爪上凝結著血珠。
    張蕾蕾聞言猛地抬頭："那這些樹...這些光..."
    "是投影嗎？"她指著十二棵琉璃巨樹，枝椏間流淌的金色液體突然讓她想起實驗室的導光纖維。
    仿佛回應她的疑問，最近的水晶樹突然抖落一片葉子。
    翡翠質感的葉片在墜落途中舒展成飛鳥，當它掠過柴春枝肩頭時，少女的百草囊突然自動開啟，幾粒青禾靈米種子被銜入鳥喙。
    "是實體。"陳錦玉蹲下身，指尖觸碰腳下正在變成褐色晶砂的淺灘。
    諦聽獸突然撲過來，小爪子按住即將成型的褐色晶砂："但好像能根據我們的想法變化..."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
    王星衍所在的區域發出聲響，他腳下的沙灘像是整片電磁場包裹著水晶碎屑。
    當雷霆亮起時，所有人都看見岩層深處遊動的發光脈絡——那些蜿蜒的金色河流，是昨日他們在防空洞見過的靈氣洪流。
    "這裏跟宿舍和餐廳的感覺都不一樣。"謝彌月仰頭望著體育館廢墟，她所處的湖邊被蒸幹了一點，水位線往下退了又回來，"這些岩層在呼吸。"
    仿佛印證她的話，頭上的體育館廢墟突然泛起漣漪。
    "哇，我飛起來啦！"趙曜的靈氣自發湧動，帶著她騰空三米。
    從三米這個高度望去，整片測試場就像被裝進水晶球的微縮景觀：翡翠靈湖是鑲嵌其間的貓眼石，十二棵琉璃巨樹是撐起穹頂的立柱，而他們不過是穿行其中的光點。
    趙曜突然俯衝下來，影狩披風掃過湖麵激起七彩虹光。
    劉組長的指尖觸及星雲時，銀河突然坍縮成無數光點："這是大乘期修士用術法開辟的洞天——看好了。"
    光點聚合成三維投影，眾人清晰地看到七層地下結構：最上層是食堂，地字區的雲崖洞府在第四層泛著微光，往下是玄字區的蜂巢居所。
    而他們所在的測試場，正在第五層與第六層之間扭曲閃爍，像被揉進時空褶皺的紙團。
    "空間折疊嗎？"王星衍的星鬥盤突然飛出，在投影中標記出七個光點，"我們的七星閣在第三層西側，但實際直線距離..."
    他突然頓住，因為整個地下結構突然沸騰起來——數以萬計的靈氣管道從深淵探出，如同巨樹的根須紮進每個區域。
    "那些是靈脈。"劉組長解說道，“現在開始測試，七星先測，然後地字區，玄黃在後麵排隊等候，請各位考官維持秩序。”
    "測試者將雙手浸入湖中，保持呼吸平穩。"劉組長站在浮玉台上，手中青銅羅盤投射出全息指南："靈液會顯現你們的天賦傾向，五行靈根引發的現象皆不同，異靈根自然也不同。"
    張蕾蕾剛觸到湖麵，整片水域突然發出劍鳴般的嗡響，銀灰色以她為中心急速擴散，所過之處湖水盡數化作水銀。
    當金屬化蔓延至第十米時，十二棵琉璃樹突然共振，樹冠垂落的藤蔓崩解成漫天金粉。
    "快退！"劉組長甩出七張符紙構築結界。
    眾人看見張蕾蕾被托舉到離地三米處，液態金屬在她腳下凝成劍塚——數百柄形態各異的古兵器虛影破水而出，從青銅戈到唐橫刀，曆代神兵環繞她緩緩旋轉，所有兵器虛影同時指向蒼穹，在雲端投射出遮天蔽日的巨劍輪廓。
    這把貫穿天地的劍影持續了整整三刻鍾，直到王星衍的測試引發雷暴才被打破。
    "先天銳金體！"劉組長激動道，"天金靈根！"
    “你們繼續，在陣外麵測試。”劉組長說完，趙曜就把手伸進湖裏。
    剛觸及翡翠靈湖。
    "轟！"
    十二棵琉璃樹同時彎折樹冠，垂落的熒光藤蔓瘋狂擺動，仿佛在向湖心朝拜。
    趙曜腳下的湖水開始氣化，升騰的霧靄在她周身凝結成半透明的羽翼。
    當第一片琉璃樹葉被風刃削落時，測試場響起了遠古號角般的風聲。
    "再退再退！"劉組長再次發出符咒圍著趙曜，防護大陣的銘文在湖岸亮起。
    柴春枝被夏昭韞拽著倒退時，看見好友正在離地十米處懸浮，每根發絲都纏繞著青玉色的氣流。
    異變在此刻達到巔峰。
    趙曜無意識地抬起右手，這個簡單的動作引發了空間震顫。
    翡翠靈湖被整個掀起，化作直徑百米的環形水幕，水珠在風壓中結晶成無數六棱冰鏡。
    隨後水幕突然坍縮成螺旋風暴，逐漸開始消散。
    “天風靈根！”劉組長點頭。
    張蕾蕾和趙曜都被圍在防護陣裏，連同她們引發的天象。
    七星剩下五人在原地把手伸進湖裏，柴春枝將手掌浸入靈湖，湖水泛起細密的同心圓波紋。
    淡藍色光點從她指尖逸出，像夏夜零星螢火般時隱時現。
    水麵逐漸浮現出模糊的蓮花輪廓，但花瓣始終無法完全成型，最終散作零星光斑。
    "下品水靈根。"劉組長說道。
    陳錦玉的腳下在水麵鋪就一條通向湖心的小路，當她的腳尖點上晶砂，褐紋立刻順著腳踝攀爬，在她手上織出紋路。
    "中品土靈根。"劉組長說道。
    "砰！"
    謝彌月所在的區域騰起白霧，湖水在高溫下劇烈沸騰。
    少女驚慌地拍打水麵，卻發現手掌過處騰起橙紅火苗。
    當霧氣被晨風吹散時，她周身三米內的湖水竟已蒸發殆盡，露出鋪滿赤晶的湖床。
    "中品火靈根。"劉組長彈指凝出冰霧籠罩謝彌月。
    人群中發出驚呼聲，朝著眾人眼光看去。
    夏昭韞腳下蔓延出霜花，靈液凍結成蜿蜒的冰徑。
    更詭異的是，他每次呼吸都會吐出冰晶，飄落的晶屑在觸及湖麵時炸開成六棱冰花。
    "異靈根冰靈根！"劉組長終於睜開眼睛，“上品。”
    話音剛落，測試場突然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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