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的鼻尖嗅到一股鐵鏽混合著檸檬的詭異氣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電磁幹擾霧已釋放。"柴春枝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時效8秒倒計時——"
    煉金壺表麵的紋路突然亮起血紅色的光芒，壺嘴噴出的霧氣變得更加濃稠。
    霧氣接觸到的第一個腳銬立刻發出"劈啪"的爆響，指示燈瘋狂閃爍起來。
    王星衍的雲縛綾在這一刻驟然發動，銀白色的綾緞如毒蛇般竄出，精準地纏繞在五個最近的腳銬上。
    綾緞表麵的雷紋亮起刺目的藍光，與霧氣中的金屬顆粒產生奇妙的共鳴。
    "生物信號已覆蓋。"王星衍的聲音冷靜得可怕，"現在！"
    “現，現在幹嘛？！”趙曜四顧著，看王星衍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腳銬裏麵有鎖芯，砍掉！”柴春枝急道。
    趙曜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殘影。
    風切雙匕在空中劃出五道完美的弧線，每一刀都精準地切入腳銬的鎖芯。
    “唉，戀愛害人啊。”她幽幽白了一眼王星衍，“山下的男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被切斷的腳銬沒有發出任何警報，隻是指示燈詭異地跳轉為綠色，隨後徹底熄滅。
    倒計時還剩3秒時，最遠處的一個囚徒突然劇烈掙紮起來。
    他的腳銬沒有被霧氣完全覆蓋，指示燈開始閃爍紅光——
    柴春枝猛地將煉金壺倒轉，壺底重重砸在地麵上。
    最後一縷深紫色的霧氣從壺嘴噴湧而出，像一條毒蛇般撲向那個即將報警的腳銬。
    霧氣接觸金屬的瞬間，腳銬"哢"地一聲自動彈開，掉在地上冒出一縷青煙。
    "幹擾結束。"柴春枝的指尖微微發抖，煉金壺表麵的紅光漸漸熄滅。
    整個解救過程隻用了7.3秒。
    囚籠裏的人們瞪大眼睛，還來不及發出聲音。
    “噓。”趙曜對著他們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
    第一批被切斷腳銬的人踉蹌著跌出囚籠，像突然斷電的機器人。
    囚徒們身著無袖麻布衫，他們的皮膚泛著不自然的青白，低溫囚禁讓肌肉僵硬，關節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有人本能地抱住手臂發抖——冷藏櫃的低溫已經滲進骨髓。
    "別出聲。" 趙曜壓低嗓音，匕首挑斷最後一根束縛帶。
    一個女生突然劇烈顫抖起來，袖口沾滿幹涸的血跡，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硬是把尖叫憋成一聲嗚咽。
    一個男人茫然地摸著自己完好的四肢，仿佛在確認這不是幻覺。
    紋身男，趙曜認出他就是剛才搶劫團夥的成員之一，他眼神凶狠地掃視四周。
    “哎呀，剛才腳銬紅了一下！我們得快跑！”趙曜喊道。
    "這些人突然從低溫轉移出來，會凍壞的。" 他的聲音冷靜得像冰層下的暗流，"不著急，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把這裏的監控器電壞了。"
    趙曜一愣，這才注意到天花板上幾個攝像頭鏡頭已經焦黑開裂，隱約還能聞到臭氧的刺鼻氣味。
    王星衍的雲縛綾無聲地在地麵遊走，像一條蓄勢待發的銀蛇。
    "如果有人進來——" 他指尖一挑，綾緞尖端突然彈出三枚鋒利的白玉棋子，"我們就直接殺。"
    柴春枝快速檢查著最近幾個人的瞳孔反應，再次向煉金壺裏輸入靈氣，將第五格「愈合」靈劑霧化放出來。
    壺身亮起翡翠色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氣，將體內最後的靈氣灌注進壺中，壺嘴頓時噴湧出一團瑩綠色的霧氣，在冰冷的空氣中緩緩擴散。
    "呼吸！都深呼吸！"她低聲喝道，同時單手按住一個正在抽搐的年輕女孩的額頭。
    霧氣接觸到女孩皮膚的瞬間，那些因低溫而泛青的血管竟然開始泛起淡淡的金色細線，像是被注入了液態的陽光。
    煉金壺在她手中劇烈震顫，壺蓋不斷發出"哢嗒"的聲響。
    柴春枝的虎口被震得發麻，卻死死攥住不放。
    她能感覺到壺內的靈劑正在發生某種異變——原本溫和的愈合劑因為過量靈氣的注入，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春枝！你的手！"趙曜突然驚呼。
    隻見柴春枝握著壺把的右手已經爬滿了蛛網般的金色裂紋，那些紋路正順著她的手腕向上蔓延。
    但她隻是咬了咬牙，繼續往煉金壺裏輸入靈氣，煉金壺裏的愈合靈霧仍在持續釋放。
    霧氣中突然閃過幾道電弧，一個囚徒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唾沫裏帶著細碎的金色光點。
    這正是「超載愈合」的副作用——靈劑開始同化他們的體液。
    "現在..."她搖晃著站起身，嘴角滲出一縷金線般的血液，"他們不會因為突然升溫而休克了……"
    趙曜扶著柴春枝靠坐在冷庫牆邊，手掌觸到她後背的衣物已被冷汗浸透。
    柴春枝的指尖還在不受控製地輕顫，煉金壺歪倒在腿邊，壺嘴冒著縷縷青煙。
    "你先調息，"趙曜單膝跪地，匕首橫在身前，"如果有人來...
    我殺。
    不過我猜這麽久沒動靜，應該沒事！"
    話音未落，柴春枝突然從背包裏摸出一支試管，藍色的液體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動。
    她咬掉橡膠塞，仰頭一飲而盡。
    "我靠！"趙曜差點把匕首扔出去，"你瘋了？試管裏的化學東西也敢直接喝？！"
    她一把搶過空試管，對著冷庫頂燈照了照，管壁還殘留著幾滴發光的液體。
    柴春枝抹了抹嘴角，臉上終於恢複一絲血色："大驚小怪...這是我自己配的回靈靈劑。"
    她從背包裏又掏出五支同樣的試管，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用月華凝珠和晨暉草汁當基底，加了點風息結晶和地脈之氣。"
    “什麽月日……”
    “我這個壺，隻要往裏麵輸入靈氣，壺裏麵就會憑空生出材料，不過現在我的能力，隻能生成低階的材料。”柴春枝虛弱地笑了笑，手指點了點試管架，"消毒過的，放心，配了十管，夠我們..."
    她們停止說話，側耳聽外麵的動靜，沒動靜。
    "夠整個旅程用的了。"柴春枝壓低聲音說完，把試管架塞回背包時，趙曜瞥見最邊上那支的顏色明顯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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