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內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岩壁上滲出的水珠沿著鏽蝕痕跡緩緩滑落。
    趙曜蒼白的麵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脆弱，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黏在毫無血色的臉頰上。
    "她還好嗎？"張蕾蕾第一個衝進醫務室，運動鞋在潮濕的地麵上打滑。
    她結實的手臂撐住病床邊緣，金屬床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柴春枝緊隨其後，身上還沾著廢棄倉庫揚起的灰塵。
    王星衍坐在病床邊緣，修長的手指輕輕包裹著趙曜蒼白的手。
    他肩頸線條繃得筆直，白襯衫下的肌肉輪廓若隱若現，卻在觸及趙曜時動作輕柔得像捧著易碎的瓷器。
    "她受到打擊，神魂不穩固，接下來要吃安魂的藥。"校醫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你們新來的沒有學分購買的話，就預扣。"
    "多少分？"兩人異口同聲。
    “神魂的藥比較貴，是普通的1內傷外傷藥的1.5倍，按照她這個情況，50分的定魂丹足夠。”
    "我手上19分，蕾蕾身上14分，曜曜身上15分..."她突然笑出聲，"還差2分，差的正好就是咱剛才買泳衣的錢，哈哈！"
    張蕾蕾舉手道："2分預扣我的。"
    她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繃緊，把病床的鐵欄杆捏出指印。
    王星衍歎了口氣，喉結微微滾動。
    他抬起臉時，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謝謝你們。"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幾分歉疚："抱歉，我現在身上沒有分，等我以後賺了還給你們。"
    "？？？"兩個女生同時瞪大眼睛。
    張蕾蕾雙手叉腰："曜曜是我們的曜曜，跟你有什麽關係？"
    她瞪圓的眼睛裏寫滿難以置信。
    柴春枝嘴角抽搐道："趙曜答應和你結婚了嗎？"
    張蕾蕾怪腔怪調道："未成年人不能結婚的。"
    "對啊，"柴春枝歪著頭，露出狡黠的笑容，"那為什麽要他還錢給我們哩？"
    王星衍唇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絲占有欲。
    王星衍忽然輕笑，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他俯身時鎖骨從敞開的領口露出，雷靈氣在發梢跳躍：
    "她是我的了。"
    兩人同時翻起白眼，張蕾蕾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柴春枝按住她手腕搖了搖頭。
    校醫麵無表情地拿起平板，對著柴春枝和張蕾蕾的臉“滴”地刷了一下，學分扣除的提示音清脆響起。
    他從藥櫃裏取出一枚泛著幽藍色光澤的丹藥，遞了過來。
    柴春枝一把接過藥，毫不客氣地擠開王星衍，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我買的藥，我來喂，閣下同意嗎？”
    王星衍微微挑眉，倒也沒爭，隻是後退一步，雙手插進褲兜，倚靠在牆邊，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仿佛在說——“隨你”。
    柴春枝掰開趙曜的嘴，小心翼翼地把丹藥塞進去，又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咽下。
    張蕾蕾給王星衍一個白眼，卻看到後者盯著趙曜被柴春枝捏開嘴的時候，眯著眼呼吸急促地張開嘴喘了兩下。
    她感覺自己眼睛髒了。
    轉頭問校醫：“醫生，曜曜她吃完這個藥之後，是不是就不會再魂不守舍的了？”
    校醫頭也不抬，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敷衍地“嗯”了一聲。
    “太好了！”張蕾蕾歡呼一聲，直接蹦了起來，差點撞到天花板。
    她落地時，地麵都跟著震了一下。
    夏昭韞推了推眼鏡，神色凝重：“現在的問題是——”
    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我們得罪了黃字區那麽多人，回去宿舍，有的是陰招等著我們了。”
    柴春枝歎了口氣，眼珠滴溜溜地轉著，顯然在飛速思考對策。
    就在這時，王星衍忽然輕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床沿，語氣輕描淡寫：“我們住在一起不就行了。”
    “啊？？？”柴春枝和張蕾蕾同時震驚出聲，眼睛瞪得溜圓。
    王星衍迎上她們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閃爍著某種“期待”的光芒。
    “剛才那個倉庫，就是一個沒人管的地方。”他慢悠悠地說道，目光掃向夏昭韞，像是在尋求支持，“收拾一下，我們可以住下。”
    夏昭韞扶了扶眼鏡，憋著笑，故作正經地點了點頭：“是個辦法……”
    張蕾蕾：“……”
    柴春枝：“……”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心想——“這小子真的很變態！”
    張蕾蕾一把拽住柴春枝的胳膊，壓低聲音：“你等等，我跟春枝開個會討論一下。”
    兩人並肩走出校醫室，在走廊拐角停下。
    張蕾蕾雙手抱胸，眉頭擰得死緊。
    “你覺得怎麽樣？”她壓低聲音問。
    柴春枝摸著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兩圈，語氣微妙：“其實……我覺得……可以……”
    張蕾蕾倒吸一口涼氣：“嘶……這會不會有點那個……”
    柴春枝聳聳肩：“嗯……隻是住在一個倉庫，我相信他們兩個都是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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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再者說，就算他們不是，我們三個人還打不過他們兩個嗎？”
    張蕾蕾嘴角抽了抽：“嘖，萬一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們……”
    柴春枝挑眉：“我們怎麽？”
    張蕾蕾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名聲……？”
    柴春枝翻了個白眼，伸手戳了戳張蕾蕾的額頭：“嘖，張蕾蕾，我怎麽不知道你那麽老古董呢？都2095年了，名什麽聲？”
    張蕾蕾被戳得往後一仰，不服氣地反駁：“那你總得考慮咱們兩個以後要找人結婚的吧？要是未來男朋友知道我們曾經跟……”
    柴春枝直接抬手打斷她：“打住！你未來的男朋友要是知道了這件事的隱情，肯定也會理解的。要是不理解的人，那也不值得在一起。”
    她雙手叉腰，一副“我很有道理”的樣子：“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溝通！”
    張蕾蕾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憋出一句：“啥話都讓你說了……可我還是覺得不妥……”
    柴春枝歎了口氣，湊近她，壓低聲音：“那你就想想，我們三個人住在黃字區宿舍，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白天還怎麽訓練了？就算白天不訓練天天躺著，也禁不住這樣消耗啊！”
    “再說了，整個黃字區早就沒我們容身之地了，你也看到他們對天字區的仇恨，多數對我們畏懼，少數對我們嫉妒，今天早上多少人嘲諷我們，笑話我們，你真不知道哪個人突然就成了潘倩文她們的幫凶。”她眯了眯眼，故意壓低聲音，“打她們肯定是打不過我們的，可是——”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張蕾蕾的神經瞬間繃緊。
    “趁你睡著了往你身上放蟑螂、老鼠，你怕不怕？這些小事情就算告到老師那裏去，也是沒人管的啊！”
    張蕾蕾渾身一哆嗦，猛地搖頭，臉色發白。
    可她還是猶豫不決，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柴春枝見狀，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會建立一道牆，隔著我們兩邊區域的！”
    張蕾蕾：“……”
    她最終還是屈服了，肩膀一垮，無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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