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匕首刺入第一層鏡麵時，纖細的腰肢猛然扭轉，借反衝力踏碎第二層，但第三層的冰鏡已預判她的變向——
    “哢嚓！”
    鏡中伸出冰棱鎖鏈，纏住她腳踝。
    趙曜吃痛悶哼，雪白的小腿瞬間爬滿霜紋，卻咧嘴一笑：“你上當了！”
    她左手風刃匕首突然脫手，在空中分裂成十二道影綾，從不同角度刺向陸昭明。
    同時右足狠狠跺向冰鏈——
    “風靈結晶·爆！”
    經脈中儲存的風靈精華瞬間釋放，狂暴的靈氣將冰鏈炸成漫天冰霧。
    她借爆炸衝擊波二次加速，近乎貼地飛行的姿態讓披風如刀鋒般掃向陸昭明下盤，氣流在兩人之間炸開一圈氣浪。
    他的鏡陣被徹底撕裂，寒髓鏡的碎片如星屑般四散飄落。
    趙曜的風切匕首橫在他喉前，刃鋒緊貼皮膚，再進一寸便能見血。
    陸昭明卻笑了。
    不是挫敗的笑，也不是認命的笑，而是一種近乎欣賞的、棋逢對手的愉悅。
    他仰躺在晶石地麵上，雪白的道袍鋪展如鶴翼，幾縷黑發垂落在額前，襯得他膚色如玉。
    “漂亮。”他輕聲道，喉結在匕首下微微滾動，“這一招，我沒算到。”
    他的呼吸平穩，胸膛起伏的節奏甚至沒有因戰敗而紊亂。
    那雙清冷的眼睛映著浮空島破碎的穹頂，像是早已預料到結局，又像是仍在推演著另一種可能性。
    趙曜眯起眼，匕首紋絲不動：“不掙紮了？”
    “掙紮？”他低笑一聲，修長的手指緩緩抬起，指尖輕輕抵在匕首側麵，卻沒有用力推開，“我若掙紮，你下一刀會刺穿我肩膀——而王星衍的棋局已經鎖死了我的退路。”
    他偏頭，視線越過趙曜，看向遠處仍在收攏的星枰金光，唇角微揚：“……你們配合得不錯。”
    趙曜疑惑地看著這個認命的家夥，全身肌肉緊繃怕他是在詐自己。
    張蕾蕾這邊——
    周無咎的千機弩切換至破甲模式，箭矢專攻張蕾蕾玄重腕的連接處。
    她索性雙腕相撞，鎏金紋路從手臂蔓延至鎖骨，渾身的肌肉線條在金光中賁張如戰神。
    “讓你見識下……”她俯身衝刺，飽滿的胸肌將校服撐出驚心動魄的弧度，“……什麽叫絕對力量！”
    周無咎急速後撤，卻在踩到王星衍早先布下的“星位”棋子時身形一滯——
    “轟！”
    張蕾蕾的右拳直接轟碎他倉促架起的弩身，餘波將他的校服撕成布條，露出精瘦腰腹上的腹肌。
    他噴血倒飛，卻在空中擰身甩出三支備用箭：“回風箭·三連！”
    箭矢繞過張蕾蕾，直射正在布棋的王星衍後背！
    方才楚知微的藤蔓從地底突襲，王星衍卻早有預料般輕抬左足，星闕垂裳的衣擺泛起雷紋。
    他修長的手指夾著最後一枚黑子，寬袖垂落時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劫盡。”
    黑子落地，整個浮空島的晶石地麵突然浮現縱橫十九道的金光棋枰。
    周無咎的回風箭被棋線彈飛，楚知微的藤蔓則在觸及王星衍衣角的瞬間焦黑枯萎。
    他抬眸看向潰敗的三人，清冷的眉眼在雷光映照下如謫仙臨世：“結束了。”
    “我們還說怎麽這個月以來沒見你們打排位，原來在厚積薄發……”躺地上的陸昭明頓了頓，眼底盡是豪不掩蓋的讚歎。
    “哦，給我戴高帽子啊？！雖然我是很厲害啦~”趙曜手上沒鬆開，心裏早就翹起來。
    浮空島的修複靈液開始從晶石縫隙滲出，淡綠色的光暈漫過兩人身側。
    “下次，”他將碎片輕輕一彈，任它化作光點消散，“我會讓鏡陣再快三成。”
    趙曜挑眉，終於收回匕首，順勢伸手將他一把拉起：“加油。”
    他的手掌冰涼，卻在她拽起的瞬間反握了一下，力道很輕，卻像某種無聲的約定。
    傳送陣的光芒散去，六人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觀眾席的石階上。
    張蕾蕾則一屁股坐在石階上，玄重腕的金紋如同退潮般緩緩褪去，露出她微微泛紅的手腕肌膚。
    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指節間還殘留著戰鬥時的震顫感。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這才發現虎口處裂開一道細小的傷口，血珠正慢慢滲出。
    正當她皺眉時，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周無咎——這家夥正齜牙咧嘴地揉著胸口，那件校服被她最後一拳轟得破破爛爛，布料撕裂處露出幾處泛著紫紅的淤青，在他蜜色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張蕾蕾的耳根突然有些發燙。
    她別過臉，粗聲粗氣地開口："呃，我把你衣服弄破了......"
    說著從儲物戒裏摸出一瓶鎏金色的藥酒，看也不看就朝對方拋去："金瘡藥，外敷的。"
    藥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周無咎抬手穩穩接住。
    他挑眉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喂喂喂，話不要說得那麽曖昧啊，什麽把我衣服弄破的......"
    他故意拉長聲調，手指摩挲著藥瓶，喉結滾動了一下，狡黠笑道："說這種話，要負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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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張蕾蕾猛地站起身，鎏金紋路差點又要浮現。
    她紅著臉怒道："還給我！"
    周無咎大笑著擰開瓶蓋，濃鬱的藥香頓時彌漫開來。
    他倒了些在掌心，往胸口淤青處一抹，頓時疼得"嘶"了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即便如此，他還是衝她揚起下巴："這可是定情信物~我收下了。"
    "找死！"張蕾蕾氣得跺腳，晶石地麵都被她踏出裂痕。
    她揚起拳頭就要衝過去，周無咎卻像早就料到般敏捷後跳，黑色碎發在風中揚起。
    他邊跑還邊回頭，朝她擠眉弄眼。
    "周無咎！你給我站住！"
    兩人的追逐驚起幾隻棲息在浮空島邊緣的靈鳥。
    剛被傳送出來時，趙曜一個踉蹌，差點栽倒——風靈結晶的透支讓她渾身經絡灼痛，雙腿軟得像煮過頭的麵條。
    她下意識伸手扶住旁邊的石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扶到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上。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抬頭正對上王星衍的眼睛。
    那雙深邃得嚇人的黑眸此時竟看不出情緒，隻是微微眯起，眼尾的弧度比平時更加鋒利。
    "這家夥，剛才是吼我了嗎？"趙曜心裏劃過一瞬間的疑惑，額頭沁出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生氣了？生什麽氣？"
    還沒等她想明白，陸昭明已經走了過來，遞來一瓶青玉色的藥膏："霜髓膏，鎮痛用的。"
    趙曜剛要伸手去接，王星衍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溫熱幹燥，力道卻大得讓她動彈不得。
    "不用麻煩了，我們有家庭醫生。"王星衍對陸昭明露出一個完美的假笑，眼角卻連一絲笑意都沒有。
    他不由分說地摟過趙曜的腰，半扶半抱地帶著她往夏昭韞和柴春枝的位置走去。
    趙曜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木質混著雷靈氣特有的焦灼氣息。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雲縛綾不知何時已經纏在了她的腰間，像一條無形的鎖鏈。
    "這次的戰鬥，三人配合不足，都各自為戰，下次要好好調整。"王星衍邊走邊說道，聲音平靜得可怕，"還有..."
    他突然俯身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誰讓你跟野男人眉來眼去的。"
    趙曜被氣笑了，胸腔裏那股灼痛感都被衝淡了幾分。
    她笑了兩下才憋出一句："誰讓你跟野女人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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