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蓉也附和著，“萬三爺，我們也知道你喜歡我大姐，但是你利用我大姐裝什麽幹淨清純的玉女，把她當搖錢樹哄騙大家夥，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做人不能這麽黑啊，萬三爺，你也不怕有報應！”
    萬三爺都被氣笑了，“見過無恥的，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這麽無恥的東西，沒心肝的白眼狼，你們都沒得報應，老子怎麽可能會有報應？”
    “萬三爺，勸你快點把我們大姐還回來，不然，我們就報警，還要在報紙上刊登你的禽獸行徑。”
    還沒等萬三爺再次譏諷回去，少女虛弱悲涼的聲音傳來。
    “原來，我在你們眼裏，竟是如此肮髒不堪嗎？阿明，小蓉。”
    薑昕身穿一件淺色提花旗袍，輕紗披肩挽在手臂，俏臉不施粉黛，蒼白羸弱，眉眼縈繞著淡淡的愁緒，病若西施勝三分，楚楚可憐，令人一眼就揪心得厲害。
    她一出現，四周明顯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
    少女猶如星辰明月，天生就萬眾矚目。
    薑宗明和薑蓉猛地一僵，忍不住想起前段時間被她掌控壓迫的陰暗日子，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不過，現在這麽多人，薑昕肯定沒法再打他們了。
    而且，毀了她的名聲，楚大帥肯定不會放過這賤人的，看她還怎麽得意?
    薑宗明給自己壯膽，對上薑昕的眼睛，大吼大叫，“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一進大喜門就被萬三爺捧成台柱子，你敢說，你什麽都不用付出？大姐你就是自甘墮落，你怎麽對得起爸媽？”
    比起薑宗明，薑蓉對薑昕更厭惡嫉妒。
    自小到大，她都被拿來跟這個優秀美麗的大姐相提並論，永遠活在她的陰影下，處處不如她。
    好不容易她淪落風塵，憑什麽她還是被萬人捧著？
    她就該肮髒下賤地活著，永遠比不上自己。
    “大姐，你這幾日究竟去哪兒了，那天晚上，我們確實看到你跟一個男人……”
    薑昕忽然抬手，一人一巴掌扇過去，像是心痛到不能呼吸了。
    “薑宗明，你知道你身上這身西裝多少錢嗎？二十大洋，你說你同學們都穿這樣的好衣服，你不想比不過別人，要我也給你定製。”
    “薑蓉，為了跟你們學校的洋人姑娘攀比，衣服首飾，每個月都要最新款式。”
    “你們兩人單純穿衣打扮一個月就要花掉我兩三百大洋，吃喝又是另外一筆錢，今天請誰吃大餐，明天要去野營辦宴會……”
    “我自甘墮落？我髒？你們清高幹淨，為什麽要用我的錢肆意揮霍享福？”
    薑宗明和薑蓉被打得腦瓜子嗡嗡嗡的。
    見四周的人已經在對他們指指點點了，兩人惱羞成怒。
    “你是長姐，你本來就該養我們，再說了，是我們讓你去當歌女賺錢了嗎？你不能賺點幹淨的錢嗎？”
    “你們……”
    薑昕身體晃了晃，似乎要被這對白眼狼的弟弟妹妹給氣壞了。
    楚今晏伸手扶住了她，看著她痛苦落淚，神情冰冷刺骨。
    他抬手，一隊持槍的軍兵陡然出現，將大喜門正門給圍住了。
    圍觀的人個個麵露恐懼。
    畢竟無論在哪裏，槍杆子就是王法。
    這時代，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軍閥殺人簡直司空見慣。
    薑宗明和薑蓉被踹到地上跪著。
    “你們是誰?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薑昕，你的姘頭都出現了，你還敢說你清清白白……啊！”
    見少帥的臉色冷得可怕，林副官非常有顏色的一槍杆子拍過去，直接把薑宗明的臉給打歪了，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阿明！大姐，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我們是你的親弟妹啊，你怎麽能讓你的奸夫這麽害我們？難道我們不說，世人就不知道你不檢點……啊！”
    林副官又是一槍杆子拍過去。
    嘿，是他的槍打女人，又不是她。
    再說了，畜生隻分雌雄，分什麽男女？
    薑昕臉色白得更厲害了，失望至極地看著他們，把臉埋在楚今晏的胸膛，啜泣出聲。
    就算此時薑宗明和薑蓉看起來更慘，但人是感觀動物，憐惜美人是本性。
    而且，設身處地，自己淪落為歌女就是為了賺錢養弟弟妹妹，他們卻白眼狼地背後捅刀，這誰能忍受住？
    無論胭脂是否清白，薑宗明和薑蓉是確確實實的惡心沒錯了。
    萬三爺在楚今晏帶著薑昕出現的時候，就知道妥了。
    謠言傷人，就算他在申市如何左右逢源，怕也難以挽回小昕的名聲。
    風言風語如果傳到海市去，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的。
    “胭脂，你怎麽樣了？你身子還不能吹風……”
    萬三爺跑過來，關切地說：“初三那晚你最後一場演出後，身體就不適，還在回家的路上就暈倒了，要不是楚少帥恰好經過，送你去了醫院，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萬三爺這話，直白地告訴所有人她多日不歸家是因為身體不適，在醫院治療，而不是薑宗明和薑蓉口中去跟男人們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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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
    楚少帥？
    那不是南部軍閥的真正掌權人，也是楚大帥的兒子嗎？
    圍觀群眾敬畏地看向楚今晏。
    畢竟，楚少帥的名聲，全國上下誰不知道啊！
    難怪楚少帥怒得要派兵圍住大喜門，抓了那兩個蠢貨。
    汙蔑他和他父親的姨太太風流？
    薑宗明和薑蓉這次是死定了。
    還有，這兩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竟然不知道自己姐姐生病住院，還跑來大喜門造謠抹黑她。
    簡直……
    楚少帥應該當場槍斃了他們才對。
    兩人嘴裏都是血，驚疑不定。
    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口裏薑昕的姘頭會是楚少帥。
    怎麽辦？怎麽辦？
    “我、我們不知道，大姐你生病了你怎麽不跟我們說，你幾夜不回家，我們以為你跟之前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薑蓉還是鍥而不舍想要給薑昕潑髒水。
    畢竟她覺得，如果楚家知道她不幹淨，就不會娶她回去了，還會因為她的欺騙收拾她。
    那她和阿明就是無辜的啊！
    薑昕難過地閉了閉眼，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走上前抓著薑蓉的左手，把她的袖子往上推，指著手肘的一個位置。
    “薑蓉，你忘了嗎？我們母親出生官宦世家，最重女子貞潔，我們剛出生時，她就用家族時代流傳的古法在我們手臂上點了守宮砂，你的守宮砂呢？”
    “你、你……你胡說，母親根本沒有給我們點這種東西！”
    “是嗎？”
    薑昕把披肩扯下來，露出如雪的玉臂，左手間一點朱砂鮮豔似血。
    她什麽都不用再解釋，那點守宮砂已經足以撕碎薑宗明和薑蓉的真麵目了。
    楚今晏皺眉，上前把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冷戾的目光掃向薑宗明和薑蓉。
    “把他們送去警署。”
    “不！”
    薑宗明和薑蓉劇烈掙紮著。
    “你淪落風塵當歌女，你怎麽可能還是清白的？怎麽可能？”
    薑昕倏而抬手，再次給了薑蓉一巴掌，淚如雨下，“我當歌女，是為了養你們，我隻是在台上唱歌，展示我的才華，賺的錢幹幹淨淨，我為什麽不能是清白的？”
    “薑宗明！薑蓉！我隻是你們的姐姐，不是你們的爸媽，我當年也才十六歲，本來就沒有養你們的能力和義務。”
    “你們為什麽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拿著我的錢？還這麽傷害我？”
    薑蓉仇恨地瞪著她，“誰讓你是大姐？這是你欠我們的！”
    “你奶奶的，這賤皮子到底要不要臉了？”
    圍觀的群眾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兩個極品了。
    有人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坨牛糞，朝著薑蓉的臉就甩了過去。
    “欠你娘的！老子要是有這種沒良心的妹妹，要麽掐死她，要麽把她賣進青樓，看看她能有多清高。”
    “就是，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死了都要被扔進畜生道，他們也配當人！”
    “聽說他們還在國際學院讀書，艸，不愧是洋鬼子開的學校，都教出什麽狗屎東西來了。”
    “呸，還讀書呢？他們連人都做不明白的，還敢說自己是知識分子。”
    薑蓉被甩了牛糞，惡心得尖利大叫。
    “薑昕，你這麽害我們，你對得起爸媽嗎？”
    薑宗明見形勢不好，已經慫了。
    “大姐，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清白的，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二姐慫恿我來的，平時也是二姐一直在我耳邊說你的壞話，我才會誤解你的……”
    薑昕給他的回應就是一巴掌。
    比起薑蓉，情況不對就推卸責任的薑宗明更讓她厭惡。
    她眼眶很紅，但沒再流眼淚了，已經被他們寒心了個徹底。
    “往後，你們不再是我的弟弟妹妹，生死皆與我無關，既然你們嫌棄我的錢髒，那麽我會列個清單，這兩年，你們吃我的用我的，都還回來，家裏那棟房子是我買的，我也會賣掉。”
    “如果你們不還錢，我會把你們告上法庭去。”
    話落，她不再看他們，轉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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