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收的魂魄數量是平時的幾十倍，張大飛決定先將它們送回地府再說。
    小陰魂們臨走之前再次集體跪下，向吳名叩謝。
    在黑壓壓的一片之中，有一個魂魄「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沒有下跪。
    張大飛和孫小小知道，這是它們在這之前收的魂魄，一個被水淹死的女人。
    也就是「水鬼」，一種壽數未到卻被溺死水中怨氣較大的亡靈。
    因為無人超度，隻能依靠在陽間溺死的那一天等待合適的替身，否則，就永遠不能投胎，隻能永久沉沒水中承受冰冷寒濕的痛苦。
    被「水鬼」引誘的人，眼睛是直勾勾的，不脫衣服，幾人拉不動，不看道路，筆直的朝水裏走，直到被水溺亡。
    一般來說，浮出水麵溺死的女屍是仰麵朝天的，而男屍則是趴在水麵上的。
    可是它們在收其魂魄時，女屍是坐在一輛汽車裏的，而汽車則沉在一條河中。
    在水裏淹死的人，靈魂是生不出來的，也不能超生，所以會尋找替身。
    但這個女屍卻生出了魂魄。
    隻能說明她並不是被溺死在河裏的。
    它們隻是鬼差，不問緣由，隻要是魂魄，就正常收押。
    小陰魂們拜別吳名後，被倆鬼差帶起飄向遠方。
    看著離去的浩蕩陰魂，吳名越看那個沒下跪的女陰魂越熟悉，對方渾身濕漉漉，打濕得長發緊貼在臉上，讓他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是餘英梅，那個人販子！”
    “她竟然死了？”
    “有點可惜……若是被警察抓起來，說不定能得到更多被拐賣兒童的信息……”
    ……
    在肉眼看不見的半空之中，張大飛和孫小小帶著兩個長長的隊伍趕往地府。
    “報告！鬼差大人！”一個小陰魂說道，“我們有件事想請教一下？”
    張大飛停下，回頭看向說話的小陰魂，是那個稍大一點的男孩陰魂。
    “什麽事情？”它問。
    男孩陰魂問道：“請問鬼打鬼能打死鬼嗎？”
    張大飛皺眉：“這算是什麽問題？”
    男孩陰魂認真的問道：“請問，能嗎？”
    “這個嘛……要看兩者之間的實力如何了。”張大飛說道，“除非實力碾壓，不然很難打死……呃……鬼死就是魂飛魄散！”
    “你問這個做什麽？”
    男孩陰魂指著隊伍偏後方的那個唯一一個成人陰魂，說道：“若是我們打它呢？”
    張大飛來回看了看雙方幾眼，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想不出它倆之間會有什麽關係：“你……跟那個溺死鬼有仇？”
    男孩陰魂點點頭：“確切的說，是我們！”它指向身後。
    張大飛順著看去，隻見兩個隊伍中起碼有二十來個小陰魂高高舉起了小手，正一臉熱切的看著它，眸子裏有迫切，有怨恨，有痛苦！
    小小年紀哪來那麽多複雜的情緒？
    放在以前張大飛是不會搭理陰魂的，也就孫小小容易被感動，老是網開一麵，滿足陰魂生前的願望再帶走。
    現在看在吳名兄弟的麵子上，本著結善緣的宗旨，它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說吧！什麽仇什麽怨，讓你們想打它？”
    說一個過得去的理由，隻要能封住那個溺死鬼的嘴即可，這樣那溺死鬼被打了也不敢在閻王爺麵前告狀。
    男孩陰魂紅著眼說道：
    “十幾年前我在家門口的街上玩耍，就是被它捂住口鼻抱上車，拐賣到山村裏的。因為我年齡大，記得事情，她就不斷打我，嚇唬我，把我關起來給我洗腦，讓我忘記原來的名字，記住買家起的新名字，然後再交給買家。”
    “是她！讓我離開親生父母，來到那個山村，直到病死也沒再見到他們一麵……”
    男孩陰魂紅了眼眶，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又一個小陰魂也說道：
    “我也是，害的我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嗚嗚……”
    一個嬰兒陰魂說道：
    “我是死後成了陰魂後，才知道自己是被她從醫院偷走的……”
    二十多個小陰魂紛紛訴說著自己被餘英梅拐賣虐待的事情。
    成為溺死鬼的餘英梅本來還沉浸在自己被殺死亡的事情裏，渾渾噩噩的被鎖鏈牽著走，突然聽到這些小陰魂們的指控，它這才驚愕的抬起頭。
    看著這些眼神仿佛要吃了它的小陰魂們，它突地膽顫起來！
    “不不不！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它慌亂的辯駁著。
    “鬼，鬼差大哥！你千萬不要聽信這幫小鬼的胡話，我跟它們八竿子打不著的！”
    張大飛輕嗤一聲，沒搭理它，你算老幾？
    它示意孫小小撤掉小陰魂們的鎖鏈。
    它對著小陰魂們低聲說道：
    “你們都是同等的陰魂，實力差不多，怎麽打都行，反正打不死，解個氣是可以的，哎？哎？”
    不等它說完，二十幾個小陰魂已經向餘英梅的魂體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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