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站起來，對專案組的同事們說。
    “這事發生在雲省。
    那兒有個家夥和金三角的大毐頭勾結，帶著幾個哥們兒和村裏人一塊兒幹那非法買賣。”
    “後來這事越鬧越大，整個村子都卷進了那非法的交易和運輸裏頭。”
    “他們還組織了個團夥，咱們的人盯了好久都沒抓到確鑿證據，最後決定逐個擊破，先找跟主犯關係鐵的小角色，從他那兒查起……”
    安心講的這個例子挺典型。
    因為販毐掙得太多，那家夥以為自己成了暴發戶，結果花錢大手大腳，欠了一堆賭債，還想偷偷摸摸地繼續幹那非法買賣。
    這也給當時的偵查員提供了關鍵線索，最後成功把那個村子給端了。
    “那就派人去查查林耀樺。”
    祁同偉不急著馬上抓林耀東他們，這些人早就像籠中鳥一樣了，24小時都有人盯著，隨時能動手。
    但大d不一樣，他是港島人，一直沒來過內地。
    要是先抓了林耀東他們，再想抓大d就難上加難了。
    不過安心的話給祁同偉提了個醒，不用非等大d自己送上門，可以想辦法把他引過來。
    查查看，港島警方幹掉了倪永孝那幫毐販後，港島的非法市場一下子就空了。
    價格瘋漲，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鋌而走險。
    祁同偉覺得，要是用林耀樺去引大d，大d肯定會因為貪心自己跑到內地來。
    就在祁同偉那邊開始想辦法對付林耀樺的時候，林天耀也在為東山的計劃做準備。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去美國，林天耀能拿到一筆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這筆錢林天耀不光想給耀光公司添磚加瓦，還打算至少拿出一半，投到東山的實體經濟裏去。
    互聯網這行當確實前途無量，影響也不小，但要說到在當地紮根的程度，還真比不上一些實體產業。
    比如說，一家每年能給當地上億稅款的互聯網公司，和一家同樣貢獻上億稅款的工廠比起來，大家的關注度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說到底，還是因為就業崗位的問題。
    上世紀90年代，國有企業紛紛倒閉，大批工人下崗，全國都鬧得沸沸揚揚的。
    人一多，總有些人心生邪念，想走捷徑。
    這也是為什麽90年代下崗潮過後，好多地方的治安都變差了。
    東山是個沿海城市，以前就靠漁業活著，工業起步晚，建國之後才慢慢發展起來。
    於是就有了那些國營的大酒廠、造紙廠、化肥廠、海鮮罐頭廠、食品廠之類的。
    可以說，除了幾個特殊的，從酒廠到食品廠，這種廠子每個城市都有好幾十家。
    東山那地方也是一樣，這些工廠都曾經紅火過。
    但到了90年代初那場改革大潮，很多就支撐不住關門了，或者被私人老板接手。
    隨著市場經濟的往前奔，還有高速公路一通，各地來往那叫一個頻繁。
    要是本地廠的東西不行，很快就被外地貨給擠兌得沒邊了。
    東山不少廠子就栽在這上頭，比不過人家，也沒錢搞新花樣，倒閉的越來越多。
    這樣一來，東山整體經濟就更不行了。
    一個月掙個百八十塊，一年到頭勉強上千。
    這種情況，人才和勞動力再往外跑，問題就更大了。
    有的人就想著鋌而走險，搏一搏了。
    在酒店裏頭。
    林天耀琢磨了一會，對話匣子說：“我剛才說的那些，你都記下了吧？”
    “記下了。”
    話匣子點點頭，又遲疑著問：“天耀，你為什麽讓我搜囉這麽多東山本地廠子的資料？”
    “當然是想著投資嘛。”
    “投資？”
    話匣子眉頭一皺，“東山這經濟情況，你這錢扔進去，本金都難撈回來。”
    在東山呆了這麽幾個月，話匣子對這兒算是有直觀感受了。
    除了吃不完的海鮮大餐，剩下的就是這老城經濟落後的模樣了。
    話匣子在燕京長大，眼看著都快2000年了，東山這城還跟三十年前似的。
    高樓大廈沒幾座，看著就跟改革開放沒什麽關係似的。
    要說是內地地方，話匣子還能理解，可東山是沿海城市。
    這兒不光有幾個大港口，還有個全國有名的漁場——海陸豐漁場呢。
    這麽好的地理條件，發展得還不如內地一些城市，經濟得多糟糕。
    “幹什麽事，關鍵還是在人。”
    林天耀笑著說：“你怎麽知道我賺不到錢呢？放心吧，我有招兒。
    你把東山各行各業的底兒給我摸清楚就行。”
    聽他這麽說，話匣子也沒再多問，點點頭應了：“行，我讓人去查。”
    2000年前後，那是國內商品競爭最火的時候。
    什麽樣的怪玩意都有。
    就說酒吧，哪個城市沒一兩個酒廠？可慢慢地，這些酒廠就沒了。
    不是說酒不好喝，也不是質量不行。
    關鍵是宣傳和投入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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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賣得最好的白酒前十名是：五糧液、茅台、全興、金種子、劍喃春、瀘州老窖、沱牌、古井貢、蘭陵酒、仰韶酒。
    這裏麵，現在能叫上名的也就五糧液、茅台、劍喃春、古井貢了。
    其他的不是變成了不太出名的牌子，就是隻在某個地方有名氣。
    要說那些酒味道不好，應該也不對，你看茅台，多有名！
    但還是有人不買賬。
    隻能說這些酒通過多年的宣傳，已經在人們心中紮下了根。
    所以林天耀派話匣子去考察東山各行業的投資潛力，他並不怕虧錢，隻是可能做不大，但如果資金充足，想要拿下粵東地區的市場，應該還是挺有希望的。
    不過，林天耀投這筆錢，並不是為了賺大錢，畢竟拿這些錢去投資互聯網公司或者房地產，賺錢不是更快嗎？
    林天耀真正的目的是要掌握東山市的經濟大權。
    從工廠、房地產到其他各行各業，隻要他插手了，以後就連領導也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畢竟這關乎到東山市的經濟命脈，以及兩三百萬人的飯碗。
    荃灣。
    大d的總部。
    大d的老婆邊算賬邊說：“老公，這個月的會費我已經交上了。”
    “媽的！”
    一聽這話，大d忍不住罵了一句：“那些老家夥，什麽也不幹，就知道每月準時找我們要錢，真煩人。
    早晚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行了，不就一百萬嘛，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大d的老婆搖搖頭，心裏清楚，老公的事業越做越大，全靠和聯勝這塊金字招牌。
    這也是她每月主動交會費的原因。
    “哼，確實不算什麽，我多養幾個小弟不也一樣嘛？”
    大d自己也明白這點，但就是看不慣那些社團裏的老家夥，整天瞎指揮，還每月準時從他這兒拿錢。
    這讓他心裏很不爽。
    大d的老婆笑著說：“行了，現在整個和聯勝加上港島的社團，誰不知道你大d最牛？倪家垮了，這毐品生意，就屬你最風光了。”
    “哼！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大d得意地說：“那個倪永孝也算個角色，可惜就是不太聰明。”
    自從倪永孝倒台後，港島的毐品市場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特別是那個被稱為婭洲冰後的組織被端掉後，市場一下子就空了出來。
    大d看準了這個機會，和林耀東合作，一下子占了半壁江山。
    可惜林耀東那邊的貨源有限，大d沒能完全占領空出來的市場。
    即便如此，這幾個月下來，他也賺了幾千萬，美得不行。
    大d的老婆問：“老公，再過幾個月又要選話事人了，你心裏有想法沒？”
    “當然有啦，可我們人在荃灣，地盤小，哪怕現在賺了不少錢，那些老家夥還是覺得我們不夠格。”
    大d搖搖頭：“這一屆就算了，下一屆我肯定要參選。”
    “那你覺得這一屆誰能當選呢？”
    “還能有誰呢？他現在可風光了，帶著手下打進了尖沙咀，還是鄧伯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屆他的話事人位置應該是穩坐無疑了。”
    “他當也行，這家夥沒什麽頭腦，對我們荃灣影響不大。”
    “確實如此。”
    大d看了一眼桌上那一堆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鈔票，隨手抓起兩把往空中一拋，興奮地嚷道：“有了這條門路，下一屆我肯定站出來參選！到時候看誰敢跟我搶，我直接拿錢砸扁他！”
    望著大d那股霸氣勁，大d老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她當初就是看中大d有出息，才嫁給了他。
    沒想到沒幾年，大d就成了荃灣的老大，還找到了掙大錢的門道。
    就在這時，“叮鈴鈴……”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大d嫂拿起來一看，是個內地號碼，眉頭一皺：“大d，是你老表打來的。”
    老表指的是內地的林耀東。
    林耀東行事極為謹慎，給大d打電話從來不用同一個號碼，而這個號碼隻有大d知道，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他了。
    “是他打來的？哈哈，肯定又有新貨了。”
    大d了解林耀東，沒貨他是不會輕易打電話的。
    正好現在庫存快賣完了，他趕緊接起電話：“喂，老林，又有新貨了嗎？”
    “那個……大d哥，是我，林耀樺。”
    “哦，阿樺，怎麽是你？”
    一聽不是林耀東，大d有點疑惑，這林耀樺雖然是林耀東的弟弟，但跟個小弟沒什麽區別。
    “大d哥，我找你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
    大d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媳婦，把音量調到最大放在桌子上，說道：“阿樺，什麽意思？”
    “大d哥，我哥太謹慎了，我最近缺錢，所以……”
    “明白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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