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仲笑著擺手：“林先生太客氣了，您和高書紀能來，我這個美食城的頭兒哪能不好好招待呢。”
    杜伯仲坐下後，接著聊：“林先生，我最近看報紙上說，餘杭那邊要搞個網絡大會，您也收到邀請了吧？”
    林天耀回答說：“是，收到了。”
    見林天耀點頭，杜伯仲眼睛一亮，趕緊湊上來說：“林先生，我對互聯網特別感興趣。
    別看我現在搞美食城，以前我在羊城的時候，可是一直盯著互聯網這塊呢。
    我還自己開過一家小互聯網公司，可惜後來因為資金問題垮了。”
    林天耀好奇地問：“哦？那杜總以前的公司是做什麽的？”
    杜伯仲回答說：“是做電腦殺毐軟件的。”
    他歎了口氣：“剛開始公司運營得還不錯，可後來金山推出了金山毐霸測試版，我們公司扛不住壓力，再加上沒錢研發新產品，就隻好退出市場了。”
    聽杜伯仲這麽一說，林天耀不禁多看了他幾眼，這人看來是有點真才實學的，難怪能把美食城經營得有聲有色。
    以後就算和趙瑞龍各走各的路，也不用擔心趙瑞龍的報複了。
    林天耀感慨道：“真是太可惜了，現在金山公司發展得可快了。”
    他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杜伯仲的眼光。
    畢竟，在那個360免費殺毐軟件還沒出現的年代，國內的殺毐軟件都是要花錢買的，而且價格不便宜，普遍都在上百元以上。
    現在的人們很難想象，一個殺毐軟件憑什麽能賣這麽貴。
    其實，這都是因為那時候電腦病毐太多了，多得讓人防不勝防。
    一台電腦裏沒有幾十上百種病毐，都不好意思說它是台電腦。
    當然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憑空出現的東西，電腦病毐也不例外。
    很多病毐都是殺毐軟件公司自己搞出來的，剩下的那些，大都是網絡犯罪分子為了偷電腦文件、盜號、封鎖ip然後索要贖金而弄出來的。
    “誰說不是這樣呢。”
    杜伯仲歎了口氣，要是早些年知道殺毐軟件這行當這麽紅火，哪怕傾家蕩產他也會咬牙撐下去。
    可人生沒法重來，他現在已經徹底告別了這個圈子，而殺毐軟件這塊大蛋糕也早被金山這些大公司瓜分幹淨了。
    他想重頭再來，可手頭沒錢，實在是舉步維艱。
    一旁的高育良見他們倆聊起殺毐軟件沒完沒了，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忍不住問道：“我一直挺好奇的，這電腦病毐到底是怎麽冒出來的呢？”
    別看高育良以前是正法大學的教授，但在電腦這塊兒，他還真是個門外漢，連那些經常上網的小學生都不如。
    人生病是因為有病毐，這點高育良能理解，可電腦怎麽也會“生病”，中病毐呢？他就是想不明白。
    人，什麽都吃，五穀雜糧不忌口，又生活在各種環境裏，接觸到空氣和自然界的細菌病毐那是常有的事。
    可電腦不就是個鐵疙瘩嘛，它怎麽就能染上病毐呢？
    像電視機、冰箱這些電子產品，它們怎麽就不得病呢？
    聽到這兒，林天耀笑了笑，說：“高叔叔，這事還得讓杜總給您說道說道，他以前可是幹這行的行家。”
    高育良轉頭看向杜伯仲：“願聞其詳。”
    杜伯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怕高書紀笑話，電腦病毐幾乎都是人為造出來的。”
    “人為的？”
    高育良愣住了。
    “沒錯，我98年就入行了，那時候國內的電腦病毐還不多，大都是從國外傳進來的。
    後來我看出殺毐軟件這行有搞頭，就開了個公司，招了些技術人員……”
    杜伯仲簡單介紹了下電腦病毐的由來，說白了就是為了多賣殺毐軟件，那些家夥故意製造電腦病毐，典型的自產自銷。
    “他們這麽做，就不怕被查出來嗎？”
    高育良皺起了眉頭，他是學正法的，又教了很多年書，很清楚這種行為雖然沒違法，但道德上過不去。
    要是擱別的行當，這種行為早就吃管司了。
    隻不過現在國內網絡安全方麵的法律法規還不健全，這才讓這些殺毐軟件公司鑽了空子。
    “誰知道呢，反正我已經洗手不幹了。”
    杜伯仲搖了搖頭，這事太難查了，雖說現在互聯網發展得快，但還沒到能通過病毐追蹤到研發者的地步。
    再說了，人家既然敢這麽幹，那肯定是有所準備的。
    今年年初，金山公司的金山毐霸一上市，靠著強大的殺毐能力，迅速火遍了大江喃北。
    一時間，國內的電腦病毐有九成都能被金山毐霸給滅了。
    可遺憾的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那些競爭對手們，立馬埋頭研發新病毐，一種金山毐霸查不出來的新病毐，然後再堂而皇之地推出針對這種病毐的新型殺毐軟件。
    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臉，可人家還真有辦法。
    咚咚咚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包廂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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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服務員推開門，走了進來，說：“杜總，廚房那邊都準備好了。”
    杜伯仲一聽這話，立刻笑著對高育良和林天耀說：“高書紀，林先生，咱們一邊吃一邊聊，怎麽樣？”
    “行！”
    沒多久，三個人就圍坐在餐桌旁，品嚐著美食城裏精心準備的美味，聊著呂州的經濟發展。
    一個小時後，他們吃得飽飽的，喝得足足的。
    高育良可能是因為林天耀要投資的事太高興了，喝了不少酒，走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不穩。
    “林先生！”
    杜伯仲喊道。
    ——“杜總，有什麽事嗎？”
    林天耀轉過頭問杜伯仲。
    “林先生，有點私事想和你單獨聊聊，你現在方便嗎？”
    杜伯仲指了指旁邊一個空著的小角落。
    “行。”
    林天耀轉了轉眼珠，點了點頭，跟著杜伯仲走到了那個小角落。
    杜伯仲說：“林先生，是這樣的，我們老板聽說你來了美食城，特別高興，還想親自來見你一麵。”
    “趙瑞龍？”
    林天耀皺了皺眉頭。
    “對，我們老板現在正在往這邊趕呢。”
    杜伯仲解釋說，“老板知道你要來，特地從京州趕過來的。”
    “京州……”
    林天耀心裏盤算了一下，覺得現在還不是見趙瑞龍的時候，就說：“杜總，麻煩你跟你們老板說，我現在還有事，不能在這裏等他。
    你也知道，後天就是餘杭的西湖論劍，我明天已經約好和金先生，還有餘杭的傑克馬他們見麵了。”
    “沒關係的林先生，我們老板也知道你最近很忙，隻要你答應見一麵，晚幾天也沒關係。”
    杜伯仲說。
    “那好吧，過幾天我再來美食城見你們老板。”
    林天耀回答說。
    ……
    從美食城出來，林天耀讓張凱旋開車上高速，直接回餘杭。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趙瑞龍想約自己見麵的事。
    因為舅舅祁同偉的關係，林天耀早就開始調查趙家的人了，很清楚趙瑞龍的父親趙立冬現在隻是漢東的副手。
    看現在的形勢，估計兩三年就能升成正職。
    到時候，漢東省就是趙家的天下了。
    一直到電視劇裏趙立冬上任，上麵派人來調查，才算是正式拉開了那個時代的序幕。
    對於趙瑞龍這種結局早已注定的人，林天耀自然是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來往。
    說起來，我也是因為舅舅祁同偉之前的話，才決定和趙瑞龍見一麵的。
    趙家現在勢頭正猛，趙瑞龍雖然霸道，但身為富家子弟，他也清楚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碰。
    林天耀年紀輕輕就成了國內互聯網行業的佼佼者，上頭很看重他，而且他還在和移動搞彩鈴業務的合作呢。
    要是趙瑞龍想動我腦筋，想從我這兒撈點好處，那他可得仔細盤算盤算，更別提我背後還有鍾小艾撐腰呢。
    琢磨了一會，林天耀也就沒再多琢磨，趙瑞龍找他幹什麽，能拖就拖，能推就推，他不想和對方有太多瓜葛。
    回到餘杭，林天耀在酒店衝了個澡就歇下了。
    第二天中午，林天耀在酒店用過午餐，就接到了傑克馬的電話，說金大師他們已經到了，嗖狐的張超陽、網一的丁三石這些大佬也都齊聚餘杭。
    傑克馬把西湖邊的一家會館給包了下來，邀請大家一塊兒遊湖喝下午茶。
    林天耀當然不會拒絕。
    下午一點多鍾。
    西湖會館大門口被記者們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傑克馬和張超陽勾肩搭背地接受記者采訪。
    坐在車裏急匆匆趕來的林天耀看到這一幕，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這些記者肯定是傑克馬安排的，他就愛在媒體麵前出風頭，加上他互聯網大佬的身份，自帶光環。
    這倆人湊一塊兒，記者們肯定樂壞了。
    有個女記者問：“馬總，這次西湖論劍來了這麽多互聯網界的牛人，會不會像金大師書裏寫的那樣，評出個互聯網界的領軍人物？”
    “哈哈……這記者問得妙。”
    傑克馬大笑：“我辦西湖論劍，可不是為了選什麽領軍人物，是想和各位大佬一起聊聊互聯網的前景和我的一些想法。”
    另一個記者問：“那馬總，西湖論劍對咱們老百姓有什麽意義呢？”
    “意義？當然有，雖然這大會叫西湖論劍，但也可以看作是互聯網峰會，主要是聊聊互聯網的未來。
    現在全球互聯網行業因為股市不好過，咱們互聯網企業自然得積極探索互聯網的未來，好給後來人留點有用的經驗。”
    “馬總……”
    這邊傑克馬正忙著接受采訪，那邊的張超陽也沒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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