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高家的人，都不是省心的料。
    哎，不對，應該說姓高的，就沒一個是好惹的。
    高明遠、高啟強、高啟盛、高小琴這些人……
    事情辦妥後，飯局也接近尾聲。
    林天耀跟高家兄弟打了聲招呼，便告辭了，沒回舊廠街的老地方，直接讓張凱旋開車把他送到附近的一家賓館安頓下來。
    舊廠街祁同偉的老宅，已經空置好幾個月了，裏麵肯定積滿了灰塵。
    住賓館還方便些。
    不過話說回來，林天耀在燕京、魔都、紐約都買了房子，而且除了紐約，燕京和魔都還不止一套。
    雖說大部分是投資用的，但也有幾套能住人的。
    倒是京州這邊，他一直沒買。
    這次既然回來了，就打算在京州置辦一套。
    等年底放寒假，高小琴她們回來過年，也有個落腳的地兒。
    正琢磨這事呢，林天耀準備給寰宇集團在京州青樺區負責超級工業園項目的副手打個電話，讓他在京州給自己物色幾套房子，結果安欣的電話打過來了。
    “喂，安欣哥，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呀？”
    林天耀對安欣還是挺佩服的，所以就算好久沒聯係了，他心裏還是很尊敬安欣。
    畢竟，像安欣這樣正直的人，走到哪兒都受歡迎。
    “我這不是聽說孟叔叔說你回京州了嗎，就想約你出來聚聚。”
    說到這兒，電話那頭的安欣有點埋怨地說：“你回來了也不找我，還是孟叔叔打電話告訴我你公司出了點問題，讓我去處理一下我才知道。
    你現在是不是發財了，看不起老朋友啦？”
    “哈哈，安欣哥，你這話說的，我林天耀是那種人嗎？我這不是剛回來，在公司剛忙完嘛。”
    林天耀笑了笑，他就喜歡安欣這種直爽的性格：“行，算我的錯，回來沒第一時間告訴你。
    這樣，晚上你有空嗎？咱出去坐坐。”
    “行，不過地方得我來挑！”
    安欣的意思是說他請客，林天耀也沒拒絕，畢竟也就幾百塊錢的事。
    自從去年破了個大案，又有孟德海、安長林這些長輩的提攜，安欣現在已經是市局刑警隊的小隊長了。
    “哈哈，行，安欣哥你來安排，那我晚上就等著享口福了。”
    “嗯嗯，放心吧，肯定讓你吃得滿意。
    對了，我把李響也帶上，你不介意吧？李響就是……”
    “我記得李響哥，行，你帶他一起來吧，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難得回來一趟，正好聚一聚。”
    京海區以前可是京州市最大的工廠聚集地，從上世紀5年代開始，這裏就成了京州市的工業命脈。
    二十多家工廠聚集在京海區，其中大半的國營工廠都坐落在現在的舊廠街附近。
    打從改革開放和國企變了樣，舊廠街這塊地方的工廠，不是關門大吉，就是挪到了老遠的地方。
    工廠走了，但那些工人因為一次次的失業潮，還留在廠裏分給他們的老房子裏。
    這些沒了工作的工人，年輕人還好，大不了外出打工。
    可那些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就沒那麽輕鬆了，畢竟一家老小都指望他們養活呢。
    為了糊口，這些在國企幹了大半輩子的工人們，不得不接受失業的現實，同時還得琢磨怎麽掙錢。
    這麽一來，京海區最大的舊廠街菜市場就這麽出現了。
    那時候，擺攤賣菜的、賣豬肉的“豬肉大哥”
    、還有賣魚的魚販子，很多都是以前的失業工人，或者是他們的家裏人。
    舊廠街菜市場雖然給不少人找了活幹，但還是有一大堆失業工人沒找到出路。
    就因為有個失業工人晚上擺攤賣起了當地的特色豬腳飯，賺了錢後，越來越多有手藝、有想法的失業工人，就在舊廠街這兒一個接一個地擺起了小攤。
    這樣一來二去的，舊廠街這兒就漸漸熱鬧起來，成了一條新的商業街。
    到現在，舊廠街早就不是以前的樣子了，不光是菜市場，夜市大排檔也成了舊廠街，乃至整個京海區最有名的夜市，就像現在很多城市的小吃一條街。
    好多城市都有小吃街或者夜市，除了少數是後來故意弄成網紅打卡地的，大多數小吃街、夜市都是當年失業工人擺攤聚在一起，慢慢發展起來的。
    晚上七點多了。
    舊廠街的夜市人多得擠不動，現在還九月呢，晚上天氣正舒服，周邊居民都愛來夜市，一邊啃烤串一邊喝冰啤酒，或者是炒幾個菜跟哥們兒喝個痛快。
    在一家特別火的大排檔裏。
    “天耀，來，幹了這杯！”
    安欣端著啤酒杯，笑眯眯地說：“你去燕京那麽久都沒回來，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咱們可得好好喝一場！”
    “哈哈，好，喝個痛快！”
    林天耀大笑一聲，接著好奇地問：“隻不過安欣哥，你們刑警能喝這麽多酒嗎？”
    安欣笑得跟朵花一樣：“放心吧，明天我休息，喝多少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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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李哥？”
    林天耀轉頭看向旁邊的李響。
    李響輕輕搖頭：“我可能不行，明天還得上班呢。”
    “沒事，那你就少喝點，正好我們倆喝多了，你還可以送我們回去。”
    安欣拍了拍李響的肩膀，看上去早就習以為常了。
    幹刑警這行，雖說沒說不準喝醉，但誰知道什麽時候會有大案子呢？到時候喝得暈頭轉向地跑回局裏，成何體統？
    所以除了放假，平時都不敢多喝，就算下了班也不行。
    “李哥，其實少喝點也挺好，記得上次我和小鈺姐跟你們一起吃飯，那時候已經喝了不少，但你倆因為案子先走了，這次就當是補上那次的了。”
    林天耀咧嘴一笑。
    “好嘞，那就補上。”
    李響也想到了上次的事。
    三個人一邊慢慢喝酒，一邊閑聊，安欣突然問道：“天耀，那個馬帥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就跟你們公司扯上關係了呢？”
    “其實也沒多大事。”
    林天耀見對方問起，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接著說：“還不是因為之前的徐江那事嘛，我那朋友有點擔心馬帥有點不好的背景。”
    “你朋友眼光還挺獨到。”
    這話一出，林天耀和李響都好奇了起來。
    李響沒參與這事，剛才也就是隨便聽了聽。
    看來這個馬帥，確實有點不好的背景。
    安欣看看周圍，壓低聲音告訴他們：“孟叔叔跟我說了你的事後，我就找人查了查，這個馬帥，或者說是他背後的維多利婭，確實不太正規。
    特別是維多利婭裏頭有個叫陳建波的，前不久還帶著人去莽村找李宏偉的茬，結果被莽村的村民給趕了出來。”
    說完，安欣轉頭看向李響，他知道李響是莽村人，那次出警他也去了。
    “這事我也知道點，當時是我出的警。”
    李響回憶了一下，說道：“李宏偉是我們村的一個小夥子，他爸是我們村的支書，在我們村挺有威望的。
    那次陳建波帶了幾十個混混去莽村，村民們都被驚動了，我們村的人就把他們給圍住了，然後就報了警。”
    “那後來怎麽處理了？”
    林天耀好奇心起來了，他沒想到李宏偉居然跟新帥集團的人杠上了。
    “還能怎麽處理？當然是全帶走了，那個陳建波是頭頭，本來沒那麽容易出來的，可誰想到有人給他們保釋了，再加上當時也沒發生衝突，就在拘留所呆了段時間就給放了。”
    說到這兒，李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後來我聽說李宏偉跟陳建波認識了，據說兩人現在關係還挺好。”
    安欣驚訝地說：“這是化敵為友了？”
    “誰知道呢。”
    李響搖了搖頭：“也許是不打不相識吧，反正最近我回老家，也沒聽說陳建波再來找麻煩。”
    聽到這兒，林天耀直撇嘴，他本以為會發生什麽電視劇裏那樣的情節，主角從賣魚的高啟強變成了掃黑風暴裏的光頭佬陳建波，沒想到李宏偉還挺能忍，居然跟對方稱兄道弟了。
    隻能說他們是一夥的。
    時間過得真快。
    ————看著兩人都快喝到位了，林天耀琢磨片刻，開了口：“安欣哥，那個馬帥和他的新帥公司，可不是善茬兒。”
    “怎麽說呢？”
    安欣愣了一下，他之前查過馬帥，知道這家夥有點黑道背景，但看上去並不像徐江那般無所不為。
    綠藤那邊的差佬也跟他提過，馬帥以前確實愛帶人打架，但都是小打小鬧，沒惹過什麽大亂子，頂多算個小混混頭頭。
    不過現在馬帥混得還不錯，安欣本想之後再好好查查他，要是真沒什麽大問題，上門警告一下就算了。
    畢竟人家現在是生意人了，不像徐江那樣為了錢什麽都幹。
    “我有個朋友在綠藤，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麽不？”
    “說什麽啦？”
    “在綠藤有個規矩，隻要是綠藤的錢，哪怕一分一毫，都是高家的囊中之物！”
    “高家？”
    安欣一聽這話如此囂張，眉頭就皺了起來，旁邊的李響也是一臉嚴肅地問：“天耀，這高家到底是何方神聖？”
    “高明遠。”
    “高明遠？”
    林天耀眼神堅定地說：“沒錯，綠騰集團的董事長高明遠，同時他也是馬帥和陳建波的老大。”
    “這也是你朋友告訴你的？”
    安欣歪著頭，酒已經醒了大半。
    “不是，是我自己找人查的。”
    林天耀搖了搖頭說：“你也知道，自從去年徐江那事一出，我就特別在意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這次京州公司出事，我也怕是有人想對付我，所以就找人查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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