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才剛來，但這裏的日子遠遠比並不上在道國輕鬆，希望你能做好準備。”
    把高陽送回到他的住處，丁香讓他今天先行休息一下，明日再到那黑色大殿裏，商量今後對他的安排。
    “我明白。”高陽輕聲回應。
    對高陽做了一個道國的軍禮，丁香直接從高陽視線裏離開。
    而回到住處的高陽，剛想拿出袋子裏日常要用的東西布置一下，耳旁又傳來了那模糊的聲音。
    本想著暫時置之不理的高陽，想著左右無事，決定還是去看那聲音源頭一眼。
    循著聲音來源，他在自己的住處後麵的一處雜草叢生的荒地上，見到了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樹。
    “你……難道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高陽剛接近這快要枯死的老樹時，一道明顯帶著些激動的聲音，傳到了高陽耳旁。
    “是我聽錯了嗎？回去吧。”
    高陽聞言嘟囔了一聲，佯裝要轉身離開。
    “你小子絕對聽到了吧！留下來吧，要我做什麽都行的。”
    那老樹此時激動無比，對著高陽的背影連聲大喊。
    它都忘記有多少年沒有跟人說過話了。
    當下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可以正常聽到它的話的人，自然不會眼睜睜高陽就這樣走了。
    不然就它現在這情況，可等不到下一個像高陽這樣的人了。
    “什麽都可以？”
    高陽回頭帶著古怪神色打量麵前的枯樹，眼裏滿是質疑之色。
    可那老樹見高陽真能聽到它的話，此時也顧不上什麽了，隻連聲說：“當然當然。”
    唰！
    隨手做了一個劍訣，從高陽身上猛地激起無數劍風，向著四周無差別擴散。
    那老樹還以為高陽把它當成了什麽樹妖，當即驚叫連連，連道不要不要……
    可等它回過神來時，本來雜草叢生的這處荒地，在那劍風掠過下，無一不齊齊折腰，俯在高陽麵前。
    頃刻之間。
    四周的雜草，以及那些肆意生長的藤蔓與青苔，徹底在老樹眼前抹去。
    “這就順眼多了……”
    將身上劍意一收，高陽直接坐在那已然說不出來話的老樹下，拿出了離開承天府時，楚告他們相送的靈酒，開始小酌兩杯。
    而目睹這一切的老樹，此時對高陽多出幾分驚訝。
    它本以為對方隻是普通的一個黑劍衛，可高陽單憑當下這修為，居然能把神識控製得如此驚人，完全可以用驚為天人這四字來形容當下的高陽。
    “說說看，你能幫我什麽？”
    在上次模擬裏，他雖然找到了這老樹，可對方並沒有體現出有多少的價值。
    因此高陽對他的興趣不是很大。
    隻是因為好奇它為何能變成這樣，才會過來看它一眼。
    “說出來可能你不相信，我是昔日那神樹教神樹的化身。”
    “你說什麽？”
    高陽差點把喝下去的酒一口噴出來。
    這老樹為了能活下去也算是不擇手段了。
    居然連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
    如果它說它是神樹，那高陽還說他是轉世六道仙人呢？
    看有人會信嗎？
    “這事雖然一時很難接受，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
    老樹生怕高陽不信，還故意強調了一下。
    事實高陽的確不信，如果這家夥是真的，那秋水怎麽會放它在這裏自生自滅？
    不等這老樹再度開口，高陽把身上的陰陽雙氣灌注到它的身上，使得這家夥發出了一陣愉悅的聲音。
    緊接著高陽見到本來暮氣沉沉的老樹，那樹幹上有抹綠意緩緩出現。
    高陽身上這陰陽雙氣，對於精怪這一類東西有很強的吸引力。
    就連那些地神麵對這陰陽雙氣時，也會把持不住。
    此時這即將枯死的老樹，在吸收了高陽這傳遞過來的陰陽雙氣後，猶如枯樹逢春猶再發，重新活了過來。
    “哎呦，敢問這位道爺尊姓大名？”
    恢複了些元氣的老樹，開始刻意討好高陽。
    如果它想徹底煥發生機，那麽今後就離不開高陽的供給。
    因此得罪高陽這件事情，在它看來是萬萬不能做的。
    “就叫道爺行了，沒這麽講究。”
    高陽重新坐下來，對麵前的老樹隨口道。
    記得上一次這樣叫他道爺的，還是那偷天鼠。
    接著他看著麵前這老樹，問它關於先前說的神樹事情。
    “我的本體的確是普通的靈樹，後麵讓那秋水帶了回來，她用辦法把得來的神樹枝芽轉接到我身上。”
    老樹簡單給高陽說了一下它的情況。
    青銅神樹在這世上並不隻有一棵，秋水能搞到這些東西也不意外。
    聽到這話的高陽一愣，連酒都顧不得上喝了，又起身去到那老樹近前，仔細地觀看了起來。
    果然。
    他在那老樹下，找到了嫁接的痕跡。
    “這……”
    此時的高陽有些動搖了。
    本來隻以為這老樹是在吹牛，可在見到這一幕後，這老樹的話的確有很高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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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已經成功跟神樹碎片融為一體，為什麽那秋水沒有帶走你？”
    “她對我的存在不太認同，因為我並沒有長出那青銅的枝幹，認為我是失敗品，所以隻帶走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這老樹沒想到高陽還知道秋水的事情，在沉默片刻後，說出了一段往事。
    當年秋水在黑劍衛負責收集鬼府的東西，加以鑽研看能不能對道國有所作用。
    可在這一過程中，她受到了那黃金病的感染，行為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老樹就是在她那一時期的產物。
    雖然老樹生出了靈智，可秋水對它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認為它離真正的神樹簡直是天差地別。
    所以最後離開時，她也沒有選擇帶走它，而是留下它在這裏與歲月沉淪。
    而成功與神樹枝芽共存的老樹，此時也分不清它到底是什麽身份了。
    如果當下沒有遇見高陽，它不知道還要繼續這種情況多久。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神樹教對整個道界影響最大的東西，莫過於那長出來的道果。
    可高陽沒有從這老樹上麵，看到半分關於這上麵的聯係。
    再說如果沒有連那秋水都認為這老樹沒什麽價值，那他也沒有必要在這家夥上多花力氣。
    “道爺，我是如假包換的啊……”
    老樹聽出了高陽的意思，忙連聲對他說道。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像高陽這樣的人，它可不能放跑了。
    高陽對它擺了擺手，讓它放鬆些。
    既然知道了這裏有它這號樹存在，他以後不會置之不理的。
    見到高陽如此表態，這老樹才緩緩放鬆下來。
    又在這裏待了一會，見老樹來來回回都是那一套話，他便起身回到了住處。
    在高陽打算離開時，這老樹忽然給了高陽一片枯黃的葉子。
    “這是以前我長出來的葉子，雖然不知道對道爺你有沒有用，但放在我這裏也沒用了，道爺你拿去吧。”
    覺得有必要討好高陽的老樹，決定拿出它現在拿得出手的東西。
    高陽沒有拒絕，隨手將其收入袋子，表示後續會經常來看它。
    聽到這話的老樹，又是對高陽感恩戴德了好一陣子。
    回到村子裏住處，高陽耳邊總算聽不到老樹那傳來的聲音。
    他整理了一下房間，這才坐下來思緒著這段時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村子裏很是安靜，幾乎沒有什麽嘈雜的聲音。
    偶爾傳來幾聲敲打的聲音，不用說也知道是煉器坊那邊傳來的動靜。
    高陽這一坐轉瞬來到了翌日清晨。
    丁香準時出現在高陽房門前，喚他與她一同去見那明重。
    兩人一路無言，倒是在路上有許多見過的人，跟高陽接連打著招呼。
    “高陽小友，等下記得無論如何都要過來我這一趟。”九伯在煉丹房前對高陽道。
    “高陽，你這設計頗為精妙，有空能不能過來我這？”
    那葉拿著高陽的靈光劍，坐在那燒得通紅的爐子前，對高陽爽朗道。
    對於他他們的邀請，高陽隻是帶著微笑一一回應。
    在一旁的丁香不由得說道：“不愧是群英魁首，還真是受歡迎呢。”
    “還行吧。”
    高陽想到在大會裏，最後除了玄洐聖地他們對自己有意見外，其餘天驕基本都能暢聊幾句。
    乃至於到了後麵，那些天驕在與高陽比試時，居然默契地對他放水。
    等到大會結束時，接近大半的天驕都來找高陽依依不舍地告別。
    從這一點來看，他應該算得上是比較受歡迎的。
    所以在聽到這丁香這樣說後，他回答得很老實。
    隻是那丁香聽了卻完全變了味，使得她沉默了下來。
    不過這裏地方也不大，兩人沒一會就來到了那黑色大殿裏。
    此時那明重地雙手抱胸，筆直地站在殿裏等待著高陽到來。
    除了他的身影外，昨天看到的那白發少女棉花，現在也坐在大殿裏那擺放書架的前方，正坐在案桌後，翻閱著手中的書籍。
    見高陽朝她看來，她像昨天那樣對他盈盈一笑。
    看到她這笑容，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直接向高陽撲麵而來。
    但在他身旁的丁香見狀，略帶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明重，對高陽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健康笑容。
    “我已經聽說了，不愧是群英魁首，不過到了這裏就不講究這些了，現在我跟你說一下，關於日後要做的事情吧。”
    這村莊裏就這麽大，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這裏的所有人。
    昨日高陽不經意展現出來的本事，已經在這裏掀起關於他的討論熱潮。
    那九伯還有那葉等人，幾乎都想把高陽留在他們那裏做事。
    特別是那九伯，在講究輩分的道國裏，他的輩分在這裏簡直大得嚇人。
    在他麵前，明重差點就承受不住壓力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對高陽也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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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見這明重待他有幾分客氣，高陽同樣給予了相應的態度。
    完全沒有一點成為群英魁首，就變得極具傲氣的樣子。
    滿意地點點頭，這明重讓高陽來到跟前，與他一同看向擺在桌上的地圖。
    這地圖高陽並不陌生，先前在承天府時，黃如煙就給他看過了。
    “你應該聽承天府裏的上官說過了，我們這黑劍衛之所以留在這裏，主要是為了獲取那神樹教傳說遺留下來的聖果。”
    明重用手指了指與都明州鄰近的一大片區域，那裏正是他們的目標，曾經的陸泉州，現在他們口中的鬼府。
    那聖果與現在這神樹教的道果不同，是能生長出青銅神樹的種子。
    加上有傳言說神樹教的教主，把昔日教中傳承一並留在了其內。
    正是因為這特殊性，所以這無數年裏，各大勢力都派了不少人手進到這鬼府，想要找尋那聖果的下落。
    他們黑劍衛也不例外，為此他們付出了許多代價。
    雖然這數千年來，他們對那鬼府了解得依然很有限。
    可這悠悠歲月下來，找到那聖果已經是他們這些黑劍衛的一大執念。
    在這過程中，有許多人就此離開。
    但也還有不少人依然留在這裏。
    如今他們黑劍衛的人數已經不比當年，這裏滿打滿算也就剩下幾十人左右。
    其中還有不少人，並不直接去到那鬼府找尋那聖果。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們這黑劍衛早晚會徹底消失。
    明重簡單跟高陽說了一下，關於他們當下這黑劍衛的情況，好讓他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一個心理預期。
    說真的。
    明重也不太理解，為什麽高陽身為群英魁首，居然會被派來他們這裏。
    雖然說出來不太好聽，可讓高陽來他們這裏，跟流放其實差不了多少。
    對方此時說的話，高陽在上次模擬裏也基本記了下來，所以此時並沒有太多反應。
    明重見高陽如此淡定，心頭對他是越發欣賞了。
    倒是那丁香，似乎還在因為高陽多看了一眼棉花的事情，而變得有些情緒。
    不過高陽在見過月芙蓉、徐楠、白椿等人後，這丁香的小情緒，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小打小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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