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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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子身死的瞬間,其他人如鳥獸散盡,紛紛競相逃命。
顧不得什麽天痕府、什麽功勞,隻想逃離這修羅煉獄!他們如同被沸水澆灌的蟻群,爭先恐後,互相推搡踐踏,隻想離那尊殺神越遠越好!
“做了壞事,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敕樂冰冷的聲音如同索命梵音,身影如鬼魅般在混亂的人群邊緣閃現!手中那柄流光溢彩的豔翎羽扇看似輕描淡寫地一揮——
“呼——!”
一股沛然巨力如同無形的銅牆鐵壁轟然壓下!
“噗通!噗通!噗通……”
那些眼看就要衝出府邸範圍的亡命之徒,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紛紛慘叫著被狠狠摜回庭院中央,摔得七葷八素,骨斷筋折!
這豔翎羽本來準備天盡山之行的,敕樂也沒想到,它在這裏顯了威,隻道是,天算人算,精打細算,都不如命運掐指一算。
“滾回去!”敕樂再出一扇,頓時將整個府邸包了圓,一個都走不脫。
這群烏合之眾,真正屬於天痕府核心的不過寥寥數人,絕大多數都是響應天痕府的號召,指望著天痕榮登大寶,跑來露個臉,能被記上,好做那“有功之臣”。他們平日裏隻不過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
沒了天青子這塊還算硌腳的石頭,蠻橫天眼前剩下的,不過是土雞瓦狗!
蠻橫天一手拍一個“大西瓜”,頓時鮮血染紅了整個競技廣場。
“噗!”
一個試圖爬起的頭顱轟然爆碎!
“噗!”
又一個胸膛被砸得深深凹陷,鮮血混雜著內髒碎片狂噴而出!
……沉悶而恐怖的骨肉碎裂聲此起彼伏,粘稠的鮮血如同潑墨,濃烈的腥氣令人作嘔。
前有殺神堵路,後有煞星索命!
幸存者們徹底崩潰了,再也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他們如同爛泥般癱跪在地,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小的有眼無珠!不識真神!求您大發慈悲,饒了小人這條賤命吧!”
“都是天痕府……不!都是那天殺的天青子蒙騙脅迫我們啊!我們也是被逼無奈,萬不敢冒犯大人神威!求您開恩啊!”
其他人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紛紛哭喊著附和:
“對對對!都是天青子那狗賊!”
“他罪該萬死!死有餘辜啊大人!”
“我們無辜啊!”
他們心中算盤打得精響:眼前的蠻橫天他們惹不起,背後的天痕府他們更不敢得罪。
那唯有死人無所謂了——尤其是已經死透、躺得板板正正的天青子,堪稱最完美的替罪羊!
“惺惺作態!”
蠻橫天冷哼道,對此等拙劣的表演充耳不聞,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隻有一片死寂的冰寒。他口中低沉地念著數字,如同在清點待宰的畜口,下手沒有絲毫停頓,帶著死亡的呼嘯再次揮落:
“第十一個……”
“噗!”
“第十二個……”
這是蠻橫天第一次親手收割如此多的人命。
看著一條條鮮活的存在在自己麵前如同燭火般熄滅、湮滅,濺起的溫熱血液染紅了視野,
然而,那深埋心底的仇恨,如同被鮮血澆灌的毒藤,反而燃燒得更加熾烈、更加旺盛!
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兩盞燃燒的猩紅燈籠,死死鎖定頭頂那片虛無的天空,胸腔裏爆發出恨意與挑釁的怒吼:
“天痕子——!!!”
“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給老子滾出來——!!!”
敕樂也是第一次見那麽多死人。
濃鬱的血腥味,瘋狂地鑽進鼻腔,衝擊著感官,讓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眉頭不自覺地緊緊皺起,一絲難以言喻的不適感掠過心頭。
當然,有的人,自作孽,不可活。
他在心底無聲地歎息,最終隻餘下一絲冰冷的無奈。
聽到蠻橫天那充滿戾氣的爆喝,敕樂也猛地抬頭,目光如電般刺向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全身妖力悄然凝聚,仿佛下一秒,那天痕子就會撕開空間,從中踏出!
然而……
好一會兒……
虛空依舊死寂,沒有一絲漣漪,沒有半分回應。
反倒是那些跪地求饒後絕望的殘存者,在極致的恐懼壓迫下,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困獸,爆發出最後瘋狂的嘶吼,不顧一切地撲向蠻橫天,試圖拚死一搏!
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在蠻橫天的大拳頭下,任何掙紮都顯得蒼白而可笑。
“嘭!”
“哢嚓!”
反抗者如同撞上礁石的脆弱木筏,瞬間被碾壓、粉碎!
所有的嘶吼和掙紮,都毫無懸念地被這純粹、野蠻的暴力徹底鎮壓!庭院中隻是徒增了幾具扭曲破碎的屍體,以及更加濃重的死亡氣息。
期間,一個紅了眼的亡命徒竟試圖撲向敕樂。
敕樂下意識地揮動豔翎羽扇格擋,那扇麵流轉的華光掃過,一個用力過猛——
“噗嗤!”
幾道身影如同被無形巨掌拍中,瞬間炸開!豔麗的翎羽沾染上刺目的猩紅。
看著瞬間斃命的敵人,敕樂微微一怔。
一股冰冷的、異樣的感覺滑過心頭。
原來,殺人……有時候,真的和殺雞沒什麽區別,他心底泛起一絲微瀾。
過了許久。
庭院徹底一片死寂。
屍橫遍野,血流成渠。
蠻橫天那沾滿粘稠血漿的巨足,踏碎了最後一個試圖爬行逃走的入侵者的脊梁骨。
“哢嚓!”
宣告著這場血腥清洗的終結。
然而,直到此刻,那預料之中的身影——天痕子,依舊未曾現身。
蠻橫天站在屍山血海之中,胸膛劇烈起伏,布滿血絲的雙眼掃過這片煉獄,最終再次投向那片死寂的虛空,粗重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聲音低沉而充滿疑慮:
“這天痕子……到底在耍什麽花樣?”
“我回來了……他,卻不敢來了?”
“也許,與天盡山一行有關!”
“莫非……天痕子那雜碎,也在天盡山吃了大癟,被打得隻剩半口氣,像條死狗一樣舔傷去了?所以才不敢露麵?!”
想到此處,一股難以言喻的暴虐快感混合著恨意,如同岩漿般在他胸中翻湧。蠻橫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聲音嘶啞,帶著刻骨的詛咒,如同毒誓般補充道:
“這樣,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