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攻下鳳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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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玉成看著近在咫尺的鳳翔城。
    喊道:“大帥下令,沒有佯攻,全是總攻”
    聲浪未歇,於彥祿、孫義寶、閻興春、崔偉四員大將已抱拳領命,身後的紅色披風獵獵作響。
    霎時間,綿延數裏的陣列如黑潮湧動,旌旗蔽日,刀槍映天,戰鼓聲與將士們的嘶吼聲交織成一片鐵血洪流。
    軍中皆知,若論資曆,於彥祿等宿將對藍明泰升任軍長或有微詞,但對陳玉成這位\"英王\"化身,卻是心悅誠服。
    畢竟這位化名陳英的青年,曾以奇謀破江南、以膽魄震天國,雖年紀不過而立,卻已淬煉出烈火般的將帥之魂。
    此刻,第二軍序列中,於彥祿的第二師、孫義寶的第三師、閻興春的第四師、崔偉的第九師皆如鐵鎖連環,蓄勢待發;而董誌源麾下陳得德的第五師、楊文治的第六師、馬正和的第八師,則已編入第一軍作戰序列,如猛虎伏翼,靜候號令。
    於彥祿凝視著比他年輕三十餘歲的陳玉成,目光掠過對方眉間那道似曾相識的英王舊疤。
    歲月在他自己臉上刻下溝壑,卻在這年輕人眼中燃起更熾烈的烽火。
    \"老了,老了...\"他暗自歎息,卻陡然挺直脊梁。
    轉身望向身旁的於驢兒——這個繼承了自己姓氏與勇名的兒子,他喉頭滾動,鄭重囑托。
    \"此戰乃革新之局,亦是時代交替之機。大帥正值盛年,麾下藍明泰、孫義寶、陳玉成、白炎虎皆虎狼之才,你須以血鑄忠,成為其臂膀!\"
    於驢兒攥緊腰間刀柄,陝西腔調迸出鏗鏘誓言:\"大!兒定不負第二師威名!\"
    話音未落,他已策馬衝出陣列,身後五百親衛已經列陣。
    於彥祿望著兒子背影,眸中既有期許,亦有隱憂——這鳳翔城垣高若削鐵,此番衝鋒,豈是易事?
    於驢兒所率親衛步兵營到達城牆底下。
    清軍箭雨傾瀉,卻有革命軍將士以盾牌結成鐵壁,硬生生鑿出一道血路。
    城樓上,張兆棟見狀,急令炮營轟擊。
    然而陳玉成早已算定此招,閻興春的第四師炮兵營陣列早已潛伏山脊,此刻黑煙驟起,炮彈如流星逆射,將清軍炮台炸成廢墟。
    張兆棟不幸被炸死。
    城牆上,團勇們:“不好,大人被炸死了”
    隻見城牆上亂了起來,清軍沒了主帥,頓時軍心大亂。
    於驢兒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大喝一聲:“兄弟們,衝啊!”
    親衛營率先架起雲梯,攀向城牆。
    士兵們士氣大振,如潮水般跟著向上衝。
    於驢兒終於登上城牆,揮舞著大刀,左砍右殺。
    一般情況師長以上等指揮官是不會親自帶隊衝鋒的。)
    身後其他步兵營趁機蟻附而上,雲梯與城磚相撞,迸出火星萬千。
    崔偉第九師的騎兵卻悄然繞至城東水門,以炸藥轟開暗閘,河水倒灌入城,守軍頓時陣腳大亂。
    陳玉成立於帥旗下,冷觀戰局如弈棋。
    忽見西城角火光驟亮,第三師派出敢死隊竟然在挖掘的地道下埋了大量的火藥,引爆炸藥,而炸塌城牆。
    時機已至,他猛然拔劍指向蒼穹:\"全軍出擊!\"
    霎時間,四師合力如洪峰決堤。
    孫義寶第三師的刀陣率先撕開城防缺口,於彥祿的第二師則如鐵錘碾入,將潰逃的清軍踏作塵泥。
    鳳翔城頭的龍旗終於倒下,取而代之的,是繡著刀斧赤色戰旗——獵獵飄揚,如昭示著一個新時代的黎明。
    然而,當陳玉成率眾踏過城門殘骸時,忽聞城內深處傳來異動。
    殘存的清軍竟集結衙署,以百姓為質,負隅頑抗。
    陳玉成眉峰驟蹙,厲聲下令:\"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隨後,他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身旁的親衛胡虎元身上。
    胡虎元身材魁梧,一臉堅毅。
    胡虎元就是他和乜代榮入陝時的那個少尉排長。
    而如今則是他的警衛連上尉連長。
    他壓低聲音,對胡虎元說道:“等會兒,不管是誰,隻要出現在我們麵前,一律無差別射殺,絕不能有絲毫的心軟和猶豫。”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胡虎元的肩膀,仿佛是在給他傳遞一種堅定的力量。
    陳玉成心裏很清楚,傅昊一直以來都以仁愛之心治理軍隊,但他作為下屬,絕不能有任何婦人之仁。
    因為他深知,戰爭是殘酷的,如果對敵人手下留情,那麽將來清軍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利用百姓來威脅他們。
    在陳玉成看來,隻有自己的百姓才是真正的百姓,而其他的人,都是清廷的壯丁,團勇,不過是敵人的幫凶罷了。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下達了這個命令,決心用鐵血手段來應對眼前的局勢。
    無差別射殺。
    與此同時,一騎快馬自後方疾馳而來,平涼急報!
    驛卒自馬背翻身而下仍高擎竹筒。
    傅昊在鳳翔城外數裏處的大營內展開三封加急密信,蠟封上的湘軍火漆印已因顛簸碎裂。
    第一封竹簡自東南而來,字跡潦草如刀刻:\"三月初,左宗棠誘降湯溪城守將彭禹蘭,裏應外合生擒太平軍七將。龍遊江畔,陳廷香血染清軍刀鋒,李國群束手就擒,金華守軍望風潰逃!\"
    第二封帛書浸透江潮氣息:\"富陽江戰,洋人炮船列陣如龍,左宗堂親督中外聯軍,焚盡太平水師百舸。江麵浮屍蔽日,赤旗盡沒於浪濤......\"
    第三封絹書:\"李鴻章率淮軍進攻蘇州!\"
    第四封急報裹著西北風塵,墨跡未幹:\"陝甘總督熙麟、都統恩麟率三萬綠營,團勇抵平涼城十裏外,旌旗蔽野,火器營列陣待攻!\"
    傅昊撫掌長歎,燭火映得他眼底陰晴不定:\"太平軍如今守城者孤守危垣,援軍如盲人夜行,各自為戰。各要塞形同散沙,反被湘軍如庖丁解牛,步步蠶食。\"
    他指尖劃過左宗棠的戰報,\"最可怖者,左宗堂竟以詭謀破堅城——誘降之策如毒藤纏樹,彭禹蘭之叛不過開端。前線主帥李尚揚亦遭逆將暗算,可見軍心已潰如朽堤。此人若將分化之術用在我等身上......須得早作綢繆!\"
    他擲信於案,輿圖上的杭嘉湖三州府已被朱筆圈成孤島,曾國荃、李鴻章、左宗棠、都興阿的兵馬如四頭惡蛟,正自四方合圍。
    \"天國氣數,看來真要盡於此隅了。\"
    傅昊忽又展顏冷笑,望向平涼方向,\"熙麟那老朽攜的三萬人馬,若穆生花、馬正和、楊文治這幾柄刀都攔不住......本帥麾下,也該換換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