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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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所建立得潦草,是就地取材的一個山洞。其中鑿出了三個簡陋的隔間。每一個都堆滿了幹草。
據維斯所說,路菲西爾也是這臨時居所當中的一員。
格拉德沒想到對方居然大膽到了這個地步,在維斯眼皮子底下來回穿梭於現實與幻境當中,但凡維斯敏銳一些,對方的幻境也不可能持續到今天才徹底破滅。
路菲西爾的運氣,在某種程度上說,還真是很好。
維斯塞過來一個小小的盒子,一時間叫他從思忖中回過神來。
盒子倒不算是精細,不過磨得已經很平滑。木角邊邊都是完全圓鈍的。可以看出材料有限,隻塗了薄薄一層清漆。
格拉德:“你送了我一個……盒子?”
“不是啊。”維斯急了,“你打開看看嘛。”
格拉德不逗人了,嗯一句把盒子打開。看到了一團幹草和薄薄的裝飾絨布。
“你送了我一團……草?”格拉德斟酌著語氣,“我不吃草。”
“……明明是戒指啊!”
維斯終於維持不住“我要給你展示驚喜”的模樣,沉不住氣了,從那團用作保護的幹草中扒拉出一個小小的圓環來,往格拉德的手上戴:“你怎麽都沒看到的?”
“和草一個顏色嘛。”格拉德抬手看環在自己無名指的圓環,總覺得這戒指看起來有點眼熟,“你從哪裏來的?”
“當然是我自己磨的。”維斯小聲說,縮進他的懷裏要蹭,結果身形不夠小巧,被護具麵罩撞了腦袋,發出了很痛的啪唧一聲。
“!”
格拉德沒忍住笑了,然後把玻璃掀開。後麵想一想,幹脆把這個麵具都取下來了。
“這個!——”維斯趕緊摁住他的手,“空氣不好。別摘下來。”
“可是我想親你。”格拉德說,“戴著不方便。”
“……”
維斯明顯緊張起來,睫毛也一起亂晃。他的目光四麵遊離,結結巴巴地說:“你怎麽說這樣的話呢,你真是的……”
格拉德噗嗤笑了,但還是戴好了麵罩沒有摘掉。
維斯這次小心了點,終於如願地埋在對方懷裏,摟住了他的腰。
“你看看,喜不喜歡?”維斯悶聲問他。
格拉德壓根就沒看出來這戒指有什麽特別,就是一枚和幹草顏色一樣的素戒。但他還是配合地說:“喜歡。”
“我也有一個哦。”維斯抬手給他看,似乎是有點得意,“一對的。”
格拉德這個時候好像明白一點對方的巧思,意思是說他們戴著一對的戒指,這樣別人就知道是他們是一對了。
“……”
好肉麻啊。
格拉德笑眯眯地說:“原來是這樣啊。”
“你喜歡就好。”維斯似乎沒有察覺,還埋在他懷裏蹭。估計是長了教訓,現在也學乖了,即便是在蹭也控製得幅度小小,不至於磕到腦袋。
格拉德摸摸他柔軟的發頂,發現今天的維斯沒有戴鈴鐺,也沒有編他的辮子。這似乎不大對勁,畢竟維斯的腦袋他每天都要打理的,今天居然沒有一點裝飾,寡淡得簡直不正常。
格拉德正思考著要怎麽問,就聽到埋在他胸口的人悶悶地哭了。
“?——”
格拉德頓時卡了殼,先前準備問的問題現在也沒有了,他趕緊垂下頭去,要去問對方怎麽哭了。結果動作幅度一大,又磕到了對方的腦袋。
“!”維斯抬起頭來,早已哭得淩亂,聲音也淒慘地顫抖起來,
“痛死了!”
“我要安慰你嘛。”格拉德說,又去推對方的手,“別抓這麽緊,我看看腦袋——”
維斯不肯鬆手,還是要埋在他懷裏哭。格拉德和他僵持片刻,終於忍無可忍:“再不鬆手就分手。”
“!”
那個詞對維斯來說還是很管用的,他趕緊坐直了,即便還在哭,也要堅持著糾正:“你不可以說那個詞!”
“知道了知道了。”格拉德隨口敷衍道,掀起他的劉海,去看他被碰了多次的額角,已經泛起了薄薄的一層紅色,似乎是腫了,他一碰維斯就噝一句,應該真的很痛。
“都碰了還不長記性。”格拉德說他。
維斯吸一下鼻子,慘兮兮地說:“我會不會毀容啊?”
格拉德揉了揉他腫起來的額角,果然收獲了一句淩厲的慘叫。
“不至於。”格拉德說。
維斯不依不饒:“那我毀容了,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
“你為什麽不說話?”
格拉德咳嗽一句:“你剛才哭什麽?”
維斯不可置信地拔高音調:“我毀容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哪有這樣的?!”
“別吵了。”格拉德說,拍一下自己的腿,“過來點。”
維斯嘀咕著說你為什麽這樣壞,但還是乖乖枕到對方的膝蓋上,給他看自己額頭上的傷。
格拉德蹭一下他的額角,看到維斯的眼睛還是紅通通的,一副控訴的模樣,歎口氣:“剛才幹嘛哭?”
“……我就是擔心你才哭的。”維斯小聲說,“我一直都在擔心你,隻是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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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德歎口氣。他早知道維斯不可能輕輕放過自己失蹤的事情,即便憋到現在,也肯定會忍不住說出來的。
“那你還挺為我考慮的。”格拉德說,捏一下他的臉。
“因為人太多了……”維斯也想碰他的臉,但是現在隻能碰到冰涼的玻璃麵罩。格拉德無奈地把玻璃麵罩掀開,低下頭去。
維斯嘀嘀咕咕:“我覺得你變瘦了——是不是這樣?”
說到這裏,他眼睛又紅起來,抽了抽鼻子。
“其實不會。”格拉德說,在幻境裏誰也沒有少了他一口吃的。
維斯搖頭:“我才不信呢。就算發生了什麽,你也不會和我說。”
說到這裏,他又哽咽起來,麵對著格拉德的腰腹掉眼淚。
格拉德無可奈何,隻好一點點幫他把眼淚擦掉。
二人沒說幾句話,山洞外便細細簌簌傳來了行走的聲音。塔塔與路菲西爾各抱著一摞木材回來了。
“你們說完話了吧?”塔塔跪在軟墊上,把手裏的木材摞好,“沒說完也等一等,天要黑了。”
“天黑待在外麵可是很難受的。”她把話說完,拍了拍自己的手。
維斯隻能不情願地哼一句,慢吞吞地坐起來,往他們撿來的木材裏丟了今天晚上的火種。
火焰很快便在這狹小的山洞當中熔融地燒起來,映照得每一個人的麵上都暈上了一層柔軟的光。
“其他人呢?”
格拉德看了眼他們身後。
“你問小精靈和隼嗎?”塔塔點點了下巴,思索道,“對哦。他們怎麽不跟著我們?”
“他們本來也不是和我們一起來的。”維斯把下巴搭在格拉德的肩膀上,拖長了音調,“他們跟上來才奇怪吧?再說了,我們的山洞很小哦,呆不下這麽多人的。”
格拉德托了托他的腦袋,讓他靠得更自在些。聽到這話也遲疑地一頓,說:“不是因為這個吧。”
“別管他們嘛。”維斯嘀咕,在他脖側亂蹭。
格拉德想一想,問:“他們出來,會帶著之前的傷口嗎?”
如果二人真的遍體鱗傷,消耗過大,在這樣惡劣的環境當中,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不會的啦。”路菲西爾說,推一推火焰中的木柴,叫他們燒得更均勻一些,“我可是個很善良的人哦。怎麽會讓人真的受傷。”
這下就連塔塔都忍不住哧他一聲。
“那好吧。”格拉德說。他沒有改變他人想法的意思,在和自己無關的情況下。
唯一值得在意的,隻是現在還處於丟失狀態的秘寶。
“你有找到秘寶嗎?”格拉德問路菲西爾。
路菲西爾歎了很大一口氣。
“沒有。”他苦惱地歪著頭,“完全沒有。鬧鬼了似的。”
格拉德說:“最好不是和哪邊的人說好了一起耍我。”
塔塔立即警覺:“你欺負我們小騎士了?”
維斯也很快掐了團火,如果路菲西爾說出一句錯誤來,那團火不出意外就要丟在他臉上了。
路菲西爾:“……你們真是的。我哪會做這種事情。”
紫羅蘭色的眼睛受傷一樣地垂落下去,顯得可憐:“騎士大人,你捫心自問,我從開始到現在,什麽時候傷害過你?”
格拉德懶得對他的行為多做評價,對方的價值觀也完全是叫他無法苟同的,幹脆偏過頭去不給眼神。
塔塔說:“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啊——居然還知道秘寶的事!”
路菲西爾說:“我又沒說自己不知道。”
兔子精總覺得哪裏很奇怪,可要她說,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磨蹭幾步躲在格拉德另一邊,與房內的二人保持同一陣營,警惕地對外:“你找秘寶是要幹嘛?”
“那你找秘寶是要幹嘛呢?”路菲西爾問。
塔塔說:“誰稀罕那東西呀——隻是我們小騎士需要。你和他搶什麽?”
“我沒有和他搶呀。”路菲西爾說,“我剛才還說要把秘寶給他的。突然出現的情況,我也想不到嘛。”
塔塔眯起了眼睛,正要說什麽,維斯就先問話了:“魔族的秘寶,為什麽會在你的手上?”
“對哦對哦。”塔塔反應過來了,“你明明說自己不是魔族的吧?怎麽會拿到人家的東西?”
路菲西爾聳了聳肩:“我當然不是魔族。不過,誰規定每個種族的秘寶一定會在自己種族手上呢?”
“哇塞,這是什麽強盜邏輯。”塔塔瞪大眼睛,“這不就和誰規定自己的眼睛要長在自己臉上啦?——你從哪裏弄來的秘寶啊?”
路菲西爾並不想要和他們解釋。
塔塔大聲“嘁”了句,回過頭去抱住格拉德的腦袋:“小騎士你看他!——我們要不把他趕走好了。”
格拉德沒料到塔塔變臉得這樣迅速,畢竟在他離開前,塔塔對待對方還是少女懷春的眷戀姿態。
趕走路菲西爾倒也沒什麽,不過這也就徹底斬斷找到魔族秘寶的可能了。
“我可不能離開哦。”路菲西爾說,把架在火上炙烤過的肉條取下,“畢竟隻有我知道離開血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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