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這個稱呼，這個小，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
    似乎那一瞬間，這些人也把她當成了小孩子。
    “你來，就和我們說這個？”李不言又問道。
    山梔再次揚起微微笑容，點頭回道：“是。”
    李不言剛想說什麽，張開的唇突然停頓，腳一蹬，傾斜著椅子，扭頭綻出燦爛的笑，呼喚道：“姐，我在這！”
    傾斜懸空著兩隻腳凳，隻靠另兩隻腳凳支撐的椅子，坐在上麵的李不言絲毫不害怕跌倒，還空閑出一隻手，伸起來揮了揮。
    黑有光拿著吃的東西，回眸看了一眼，不好氣道：“嗯哼。”
    果然沒錯，淩夜那家夥還在。
    山梔在李不言呼喚時，視線也跟著看了過去，可是那個方向空空蕩蕩，連路人都沒有。
    突然間，就在李不言話落時，原本無人走動的方向驟然出現兩人。
    一女一男緩緩走來，衣著別樣特殊。
    山梔失神地凝望著，眼眸微微瞪大，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在她腦中無限放大，外界的所有聲音刹那間消失，眼裏心裏全是那一人。
    僅僅的隻是一眼，或許怕是看錯了，山梔眨了眨眼。
    她看著那兩人緩緩走來，旁邊的路人們紛紛露出驚歎神色，卻無一人上前打擾。
    沉默寧靜的少年此時突然起身，向那兩人微微頷首，喊道：“師父，師叔。”
    揚著燦爛笑容的少女沒有起身，迅速地拉出兩個空座位。
    小孩模樣的黑有光，快速地調轉座位，靠在李不言手邊坐著。
    見此情形，山梔起了身，禮貌地向兩人頷首示意。
    水雲對山梔點了點頭，沒有問什麽，淩夜在水雲落坐後，隨意又帶著幾分優雅坐在了她的旁邊。
    而淩夜的另一邊是月雪。
    水雲的另一邊是李不言，而黑有光早就識趣的跑了，它是一點都不想挨著淩夜。
    它寧願夾在李不言和山梔中間。
    “主人，嚐嚐這個，好吃。”黑有光遞了個小吃過去。
    “姐，一路順利吧。”李不言問道。
    “順利。”水雲應著，隨手接了黑有光遞過來的東西。
    淩夜含笑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指尖點了點，說道：“小黑，你把我忘了。”
    “哼。”黑有光不理，拿著好吃的小吃猛咬一口，當沒聽見。
    李不言作勢，遞了一份給淩夜，剛好月雪也同時遞了一份給淩夜。
    淩夜雙手接過，語氣悠樂道：“哎呀，我說過，你們倆就是太乖了，這一點比不了小黑啊，要向它學習。”
    李不言聳了聳肩，不理解淩夜的話。
    月雪少言地應了一下，“嗯。”
    山梔在兩人落坐後，也隨勢坐下。
    李不言此時才開始慢慢地解釋他們遇見山梔的過程，也順帶介紹了一下山梔。
    整個過程，山梔揚著淺笑，平和坦然，也不隨意發言，安靜等著李不言說完。
    聽完李不言的話後，水雲望向山梔，平和淡然說道，“水雲。”
    淩夜欣賞著手上李不言遞過來的漂亮小吃，也不入口，漫不經心地吐出兩字：“淩夜。”
    “白山梔。”哪怕李不言已經說過她的名字，但這次山梔還是要自己說出。
    就恰到此時，一輛價值不算便宜的車，在幾人不遠處停下，從上麵下來兩名女子，兩人喋喋不休。
    “你以為她們是什麽？不過是顧霆淵養的一群情人！一群替身！特別裏麵那個叫山梔的，自顧清高，長得一張醜臉，身材像無味的菜品，也不知道顧霆淵留下她幹什麽！”
    “臉也不像祁家大小姐，氣質更不像，就憑那每天含淚可憐的模樣，這算什麽！”
    “連這種人，顧霆淵也看得上！”
    憑什麽看不上我！女人心中怒氣！她的身份好歹也比那山梔好上那麽一點點，家裏還算是有點資產，而那山梔什麽都不是。
    “我上次，碰見了一個少年，一看那張臉那氣質，就知道肯定是那些頂級富豪家出來體驗生活的少爺，可……可山梔那個家夥，她居然嘲笑我！她算個什麽東西！”
    栗色卷發女子越說越氣，而另一個女子試圖安慰她，隨口應下，“對，她山梔算什麽東西！”
    這些，都被不遠處的幾人聽見。
    當事人山梔微微失笑，絲毫沒有尷尬，更沒有在意身後說話的兩人。
    她抬眸看著麵前的幾人，感受他們眉眼裏的情緒。
    唯有目光觸碰到水雲時，山梔又像初見時那般，有些失神，為了不失禮，她強迫自己收回目光。
    而胸膛的那顆心卻在微微顫抖。
    兩名女子突然停止了說話的聲音，她們無意間一瞥，那驚鴻一幕，讓她們失神癡迷地望著正對麵的淩夜。
    月雪就在淩夜旁邊，因為角度問題，隻是個側臉，栗色卷發女子完全沒意識到這少年是她見過的。
    甚至她們還自動忽略了坐在淩夜旁邊的水雲。
    那種癡迷，黏稠又極具欲望的目光，讓淩夜紫色的眼眸微劃，指尖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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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女子頓時如傀儡一樣乖巧不語，目不斜視，按部就班地離開。
    似乎今天看見的驚鴻一幕，從未發生過。
    山梔一直沒有回頭，她隻是簡單順便地通過某個玻璃物品放射背後的景象，已然知了大概。
    原來還能控製人。
    淩夜漫不經心含笑地說道：“想要她們死嗎？這可是一件妙事。”
    這話是對誰說的，當事人已了然。
    山梔搖了搖頭，回道：“特別有趣味的美事，才是妙事，她們的死亡對我而言不是趣事美事。”
    你們……她才是。
    山梔的目光坦然，輕輕地望向水雲，但她沒有說出，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籌碼開口。
    水雲沒有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給予任何語言的評價，她輕咬了一口李不言遞給她的小吃，片刻後，說道：“這是你家人做的吧。”
    之前李不言說了是山梔拿來的，但沒有明確說出是山梔親戚們做的，而水雲卻一口嚐出來了。
    “祝福，愛護，關心，還有保佑。”月雪突然出言補充，這些東西不僅僅是美味，還有美好。
    這也是他為什麽要拆開研究，而黑有光吃著不願浪費。
    不言卻小心品嚐，因為這些東西，量不算多，對上不言的吃法，根本不夠。
    “是。”山梔點頭承認。
    “喔~ 大家都嚐出來了。”李不言餘光瞄了一眼淩夜，發現這位哥，看見姐嚐過後，終於放棄了把玩欣賞，也開始嚐了起來。
    原來真是姐的，第一服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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