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天笙去見了郭森，想問他當年糧倉的事情，也就是五穀他爹的那個案子，可是他是瘋子。
    葉天笙把他帶到韓間幾的麵前他就清醒了，是悔恨讓他發瘋，是仇恨讓他清醒。
    葉天笙覺得他寧願自己瘋著，也好過麵對家破人亡。
    “為什麽事先吃了你的藥，我的寶兒還會死？”
    “因為是假藥啊。
    你的寶兒在我這不過是根草，他不配吃我的神藥。
    要不是你有用，你也不配，你隻配下去陪他。”
    韓間幾渾身沒有力氣，打不過發瘋的郭森。滿臉血葫蘆，一隻耳朵差點被咬掉。
    沒被郭森打死，因為葉天笙還要押他回京城，這人身上還有許多秘密。
    狗咬狗一嘴毛，韓間幾和郭森曾經如何的狼狽為奸，如今就如何的相互拆台，相互揭瘡疤。
    其實談不到“相互”兩個字，因為郭森對韓間幾所知甚少。
    這兩人互相撕咬，郭森出了一嘴的血，幾乎完敗。
    說什麽，韓間幾不舉，韓間幾不能行人倫大禮。
    韓間幾喜歡男人，喜歡房裏虐打男人，喜歡聽男人嚎叫……
    這些純屬個人隱私，都沒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郭森某年某月貪汙受賄，某年某月走私貨物，某年某月倒賣國庫裏的糧食，某年某月殺死某人，比如當時的糧官伍舜……
    這都是要人命的把柄。
    伍舜就是五穀的爹，五穀其實姓伍。
    伍舜發現了國庫裏的糧食都是發黴的陳米，他準備上奏朝廷，結果這事就被郭森知道了。
    第二天伍舜就被抓了，理由是監守自盜，在監獄裏郭森殺人滅口，偽造成伍舜畏罪自盡。
    郭森對此供認不諱，天笙讓他簽字畫押。
    他也不必等到秋後，也不必回京，天笙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還沒等天笙斬他，郭森就死了，是自盡而亡。死前如何想的無從得知。
    也許畏罪自盡，他知道大勢已去，自己死路一條，就是老師也救不了他，或者根本就不會救他。
    也許是自責，是他引狼入室，中了韓間幾的圈套，害死了他爹娘，害死了他的寶兒，他活著太痛苦。
    天笙貼了告示，把糧官伍舜的事公布於眾，白洲百姓這才知道，糧官伍舜不但不是罪犯，他還應該是功臣。
    天笙還上報了朝廷，皇帝為伍舜平反，發了很多撫恤金，這些自然是麥麥的。
    麥麥長大後用這第一桶金開了一家“五穀包子鋪”，後來又開了“五穀酒樓”，再後來開了許多酒樓。
    還開了許多的慈幼院，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
    她成了真正的鄭國第一女老板。
    這些自然都是後話。
    透過城牆上的告示，天笙仿佛看見了五穀，他在對她笑，他對她說謝謝，天笙熱淚盈眶。
    ……
    李戰現在有多得瑟多煩人，讓人想象不到，也哭笑不得。
    不但現在活命了，還找到了自己的表弟，表弟恰巧就是當年的小乞丐，這緣分，誰能比得了。
    歐陽如花也不行。
    論起先來後到吧，自己認識葉天笙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在哪呢，自己可是占了個先，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吧。
    論關係，自己那可是葉天笙的親表哥，歐陽如花算什麽，什麽都不算。
    論這長相……，歐陽如花是比自己好看那麽一點，可自己比他更像男人。
    雖然葉天笙也生的像女人一樣好看，那是英氣，那是讓人心馳神往。
    你看看人就是這樣，從來標準都不一樣。
    這些日子來李戰就圍著葉天笙轉來轉去。
    自己從閻王殿裏轉了一圈回來了，他就想開了，人活著就得隨了心意，那就不要再壓製自己的心意，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他喜歡圍著表弟，喜歡看見她，喜歡聽她說話，甚至喜歡她瞪他的樣子。
    他整天“表弟表弟”的叫著，像一個聒躁的鸚鵡，跟腳討糖吃的小孩。
    看見天笙想抬腿踹他，他跑的比兔子還快，還逢人就說，“她是我表弟，我李戰的親表弟。”
    “大家不要相信他，他病時壞了腦子。”
    葉天笙不勝其煩，都快不認得他了，覺得就不該救這廝回來。
    ……
    沒有最煩人，隻有更煩人。
    這白洲城的姑娘們，真是讓葉天笙頭疼。
    起先怪病橫行之時，人人自危，忙著保命，大家自然都沒那心思。
    現在不一樣。
    葉天笙這回解了怪毒，救了全城的人，在老百姓心目中那是多大的威望。
    絕望中的人對恩人的感激沒法說，簡直就是英雄，是天神。
    這白洲姑娘們更是，感激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就……以身相許吧，話本上都是這麽寫的。
    況且這特使不得了，小小年紀就正四品，這次還立了大功自然還會高升，前途簡直亮堂堂。
    況且那生的叫一個漂亮，漂亮到精致，精致到絕美，走到哪裏都是一片噓聲。
    都以欽差看了我一眼，欽差對我笑了……此等小事驚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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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就有送手帕、送荷包、送情詩、送秋波、送懷抱……
    甚至把自己送到葉天笙床上，讓葉天笙心驚肉跳。
    白洲城裏富賈豪紳們都想著把女兒，侄女，外甥女，甚至是孫女之類的各色物種介紹給葉天笙。
    葉天笙真是煩不勝煩。
    有一天他突發靈感，於是這件事情交給了李戰去擋著。
    讓一個煩人的去擋無數個煩人的，這真是一個好法子，葉天笙偷偷給自己點了個讚。
    李戰什麽人啊，你說他有時愣頭青似的，有時還很聰明。
    那家夥某日裏把個白洲城裏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姑娘們聚集到一起，說是要一次性解決。
    葉天笙看著鶯鶯燕燕，花紅柳綠的頭皮發麻。
    這是要幹什麽？選秀嗎？這是皇帝的規格嗎？
    哪知李戰請她們聽書。
    “話說故事發生在帝京城裏，有兩位國色天香、燕瘦環肥、才貌雙全的妙女子。
    還有一位雅正端方、有匪君子、照世如珠的奇男子……”
    葉天笙四處瞅瞅，絞盡腦汁的想，這說的誰啊？
    其實就倆靚女爭一俊男的事……
    “關鍵是這二女厲害，這二女的爹更厲害，厲害到什麽程度呢，兩爹分別就是兩國皇帝。
    就二女自然就是公主，就是兩公主爭駙馬的事，而這位奇男子就是咱們的欽差大人。
    你們還敢和皇帝的女兒搶男人，活夠了嗎？
    再好看也的有命看，再好的男人也隻是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一個個都花容失色、惶恐不安的爭相走出府衙，像是身後有老虎獅子追著一般。
    其實身後哪有獅子，隻有狐假虎威的一隻李戰罷了，還是個笑得前仰後合的得瑟狐狸。
    李戰得意忘形了，不知道這狐狸背後不僅有老虎，還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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