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笙忽然感覺地麵在振動，周圍傳來沙沙聲。
    那像是野獸們穿過樹林時，皮毛刮樹枝和踩著枯葉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是野獸正在靠近。
    他真招來了野獸！
    什麽時候他開始發出的召喚？
    “在你攻擊老夫時就已經開始了。你的笛聲、破壞聲混在一起掩蓋了老夫的獸語，你覺得老夫是被你打的大呼小叫嗎？小子還嫩的很呢……”
    窟岩得意的怪笑起來。
    遠處一盞盞綠油油的眼睛正在靠近，是狼眼！狼群來了！
    “你想怎麽樣？”
    葉天笙全身戒備，望向遠處的密林，仿佛有些氣餒。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要笛譜。”
    窟岩看著葉天笙的神情不免露出得意，仿佛她已經是待宰的兔子，笛譜已經是囊中之物。
    “這不可能，師門絕技不外傳，你是師門的叛徒，更不能傳。
    就算被狼吃了，也不敢違了師長的意。”葉天笙語氣異常堅決。
    “況且，你以為你能困住我？”
    窟岩轉著眼珠子盤算，這小子功夫了得，輕功也好，她要是想跑，狼群怕是真困不住她。
    現在他的腿受傷了，想要攔她也攔不住。
    不如誘惑。
    “想不想也控製這森林裏的猛獸，做這森林之王？不如拜我為師。”
    他教她獸語，做為徒弟孝敬他笛譜也不算壞了規矩，兩廂都得了好處，這主意甚好。
    葉天笙心說，師伯祖這可差了輩分了，怎麽著自己這是自動升了一輩，和韓問柳師傅成了師兄弟了？
    還是他自動降了一輩，從馮老的師兄變為馮老的師侄？
    簡直是亂彈琴。
    天笙露出心動的樣子，可又神色一轉說道：
    “韓間幾可是您的嫡傳弟子，興師動眾的不就是為了救他嗎，可見感情匪淺。
    論師徒感情和資曆，這獸語隻能傳給他，如何能傳給剛進門的弟子，怕隻是匡人的吧？”
    窟老哈哈大笑，小娃子武功好人也機靈，比他那悶葫蘆廢材徒弟好玩多了。
    “不如我親手殺了韓間幾，你看怎麽樣？”
    天笙一愣，隨後又搖搖頭。
    “你當我三歲小孩，十多年的感情了怎麽會說殺就殺，不過就是想騙我的秘籍。”
    窟岩看見天笙的態度有所鬆動，仿佛看見了希望，說的越發起勁。
    “沒什麽感情不感情的，我這人從來不和人談感情。
    韓間幾，你道是老夫真稀罕那笨蛋嗎？老夫救他不過是因為用起來比較順手。
    在我眼裏，他隻是我養的牛馬，我隻是給他點草料，他就尥蹶子給我幹活。
    這些年那些殺人放火的力氣活都是他幫我幹，這次的瘟毒，也是他奉我的命令行事。”
    葉天笙不意外。
    隻是替韓間幾不值，他對這個師傅可是感恩得很。
    葉天笙向遠處望了望，“你說謊，韓間幾說你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救了他，還幫他報了大仇，這也是假的？”
    “那個蠢蛋，還真以為是我救了他，他可太蠢了。
    我不防告訴你個秘密。
    他不知道是我找人欺辱他，還找了十多個流氓弄他娘。
    那個蠢貨這麽多年還都以為我是他恩人，你說他蠢不蠢，蠢不蠢？哈哈哈哈……”
    葉天笙瞳孔微縮，心裏胃腸翻滾，一陣陣惡心。
    窟岩自顧自的接著說。
    “有一天，我趕路口渴了，正巧去他家討水喝，看見一個美貌的小娘子，溫柔的給她兒子擦臉上的泥，不時傳來母子倆歡快的笑聲。
    在這世間，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笑聲，它令我渾身不舒服，讓我發瘋發狂。
    我要讓他們哭，讓他們疼，讓他們痛不欲生，讓他們再也不會笑。
    聽到他們的慘叫聲，求饒聲，哭喊聲，我就興奮就渾身舒坦，哈哈哈哈……”
    果然是禽獸，變態的禽獸，師祖說的果然沒錯。
    “你說的不是真的……”
    這時樹後緩緩的走出一人，韓間幾。
    他拚著命尋著機會逃了出來，他本可以自己逃走的，他擔心師父，就追過來了。
    沒想到讓他聽到這麽殘忍的事。
    如果不是窟岩自己說，任誰說他都不會相信。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窟岩，“噗……”一口鮮血噴出，人摔倒在地，他是氣急攻心。
    他一手捂著胸口，不可思議的瞪著這個所謂的師傅，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為什麽？”
    葉天笙急忙上前扶住他，塞到他嘴裏一顆藥丸，真怕他太激動，心脈盡斷立刻就死了。
    窟岩露出驚異的神色，“他怎麽在這？你知道他在這，騙我說出那些話？”
    窟岩沒有回答韓間幾的話，隻是盯著葉天笙。
    原來葉天笙早在韓間幾身上撒了一種香料，是防著他逃走，做為追蹤用的。
    韓間幾一靠近，葉天笙就知道了。
    韓間幾能逃出來功力自然恢複不少，天笙琢磨著怎麽應付這師徒倆。
    他引窟岩說話，想著能挑撥他們師徒關係自然是好，不能的話，也能拖延時間想想別的法子。
    “我聽老馮說過你，有獸行沒人性，也聽韓間幾說了他的師傅，簡直就是活菩薩。
    當我知道你是他師傅的時候，我就奇怪，你怎麽會改做好事了？
    雖然這麽想，卻也想不到你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樣畜牲不如的事情。
    韓間幾不是好人，和你比起來，他可還算是天使了。”
    “知道又怎樣，奈我何？大不了都去喂我的小狼。”
    這時，狼群慢慢的靠近，十隻、幾十隻，上百隻……，一大群。
    狼眼閃著綠光，露出森森狼牙，盯著葉天笙和韓間幾緩緩的圍了過來。
    這陣仗韓間幾也從沒見過，終於讓他從仇恨中清醒過來。
    這麽多狼，他靠近不了窟岩。
    他受了很重的傷，如果葉天笙獨自逃走的話，他別說報仇了，他就隻能喂狼了。
    他和天笙背靠著背道：“幫我，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秘密。”
    “她幫不了你，我的狼孩可不是幾隻小鳥，你的笛子對它們沒用……”窟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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