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第:黑暗力量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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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卷著灰,貼著地跑。黃沙刮臉,像刀子磨石壁,磨那道裂開的地宮口子。李滄瀾右腳踩進去,碎石往下掉,一層層塌,像底下有人接應。黑得像口幹井,火把照不透——不是光弱,是那黑在吃光。
    他沒點火。
    左臂的布條早爛了,黑氣浸透,濕乎乎貼肉,像裹了層爛樹皮。血不流了,不是止住,是凝了,皮肉硬,像包了鐵。破陣時撕開的口子,現在反倒不疼——不是好了,是沒知覺了。整條胳膊像別人的,晃在肩上,走一步,哢一聲,像朽木裂開。
    “斷魂陣咬你血脈。”葉清歌站他身後半步,聲音刮石。劍沒出鞘,手搭劍柄,指尖發白,像隨時要斬斷什麽。“它認你,也恨你。你一靠近,它就啃你經脈,像狗認主,但咬得狠。”
    李滄瀾沒回頭,低笑“那就讓它咬。”
    他往前邁。
    左臂“哢”地炸開一道縫,金血混黑絲噴出來,濺在陣眼上。金血落地不散,反被紋路吸住,像幹地喝水。黑絲一碰,扭成活物,卻被金血裹著,壓進地底。
    陣紋猛地一抖,十丈內縮回地底,像蛇吃了毒。靈竅上的陰力鬆了半息——夠了。
    葉清歌劍尖點地,劍意成線,順著血跡紮進陣心。手腕一抖,線崩,陣眼“砰”炸開,黑霧翻湧,裂出斜階,窄得一人過,邊上掛著鏽鐵鏈,像從屍骨上剝下來的。
    兩人沒說話,一前一後往下。
    台階滑,牆刻滿符,全糊黑泥,像人故意封的。李滄瀾指尖一刮,泥渣落,露出半字——“補”。
    他眼神一緊。
    不是“封”,不是“鎮”,是“補”。
    補什麽?補天?補陣?補命?
    他不問,繼續走。每一步,左臂多一道裂,金血滴階,不滑,滲進縫裏,像在認路。
    盡頭是方室,中央立碑,三丈高,漆黑,碑麵泛暗紅,像幹血殼。頂缺一角,隱約一個“滄”字——和他名字同音同形,像命在笑。
    他伸手要碰。
    “別。”葉清歌攔他,聲冷如冰,“這碑是樁,封印的。你血脈同源,一碰就激怨念。剛才陣紋是皮毛,這兒是心,怨能鑽識海,把你煉成傀儡。”
    “我不怕怨。”他甩開她手,聲低,“我怕的,是不敢碰。”
    一掌拍上。
    轟!
    識海炸開,畫麵衝進來——
    金麒麟被九鏈釘天,四肢撕開,脊骨抽出,血灑九洲。香火纏屍,不是祭,是煉。九宗老祖立虛空,念的不是超度,是鎮魂咒。
    “以血為引,以魂為爐,萬年香火,鑄我天梯根基。”
    聲落,麒麟眼爆,心核挖出,塞進斷階。
    李滄瀾抽手,鼻血流,左臂黑紋爬三寸,到肩胛,像藤纏樹。
    “不是被殺……是活祭。”他喘,“他們用始祖魂,補天梯窟窿。不是修,是吃。”
    “還不止。”葉清歌盯著碑,眼冷,“你看字。”
    她並指為劍,氣掃碑麵,黑殼剝落,露出真文
    “玄冥子竊天梯,始祖鎮之,反被九宗借力封印,血祭萬年。”
    李滄瀾瞳孔一縮。
    “玄冥子?”
    “上古墮修,練‘陰噬九竅’,吞命格改命,最後被天道劈死。”葉清歌聲冷,“可碑說,他先動天梯——始祖替他們擋災。九宗沒本事鎮他,拿始祖當替死鬼,再用魂補天梯。”
    “那黑氣……”李滄瀾摸左臂,指壓黑紋,能感一絲跳動,“不是本源汙染,是玄冥子執念殘片?”
    “不止殘片。”他忽然笑,聲像從地底來,“是種子。他們讓我吞本源,就是讓這東西順著能量流進靈竅——它要借我這‘容器’,複活。”
    眉心一震,靈竅開吞噬域,想吸黑氣。
    黑氣一縮,反鑽靈竅深處,像蛇纏住吞噬值,開始吸。
    “操!”他悶哼,膝蓋一軟,差點跪。經脈像紮千針,比上次還狠,呼吸帶鐵鏽味。
    “它在進化。”葉清歌皺眉,“你越想吞,它越強。它在學你,適應你,甚至……模仿你。”
    “那就換招。”他咬牙,眉心金光閃,噬靈眼開。
    視野變了。
    靈氣、血氣、魂力成光絲。他往靈竅裏掃——黑氣不是死物,是無數細小符文組成的意識團,按“陰噬九竅”的頻率,吞他存的吞噬值。每吸一絲,黑氣壯一分,符文更複雜,像在自己寫程序。
    “找到了。”他咧嘴,金瞳帶狠,“玄冥子的執念,靠吸我續命。不是寄生,是共生——但它想獨占。”
    “能清嗎?”
    “能,代價大。”他抹臉,指尖沾血,“得用一滴麒麟真血,強行淨化。但用了,二十四小時戰力減半,經脈刺痛,走路像踩刀尖。”
    “你剛吞始祖殘念,才攢80點吞噬值。”她盯著他,“再用真血,萬一出事,撐不住。”
    “不出事也撐不住。”他冷笑,聲啞,“它已經在改我靈竅了。再拖三天,我整個人都得被它編進程序,變成它的u盤,替它跑‘陰噬九竅’。到時候,我不是李滄瀾,是玄冥子的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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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一滴金血從眉心逼出,落進靈竅。
    轟!
    噬靈眼炸開,黑氣符文被金光穿透,能量軌跡暴露——它們不是亂走,是朝一個方向匯,像水流歸海。
    “它在回流。”李滄瀾聲緊,“這些黑氣,是從某處散的,現在被我激活,開始往回跑。它不是失控,是回家。”
    “源頭在哪?”
    “不知道,但能追。”他轉頭看她,“你劍能引血,能順著這股流,反向溯源嗎?”
    葉清歌不答,直接割掌,血湧,劍橫血上,嗡鳴,符文活了。
    她把劍遞他“纏上去。”
    李滄瀾咬舌,一口精血噴劍,黑氣順血鑽進劍身。劍鳴變調,像被掐喉的獸,劇烈震,差點脫手。
    她閉眼,劍意逆流,順著黑氣往虛空探。
    一秒。
    兩秒。
    室裏靜得能聽血滴地。
    突然,她睜眼,劍尖一顫,指頭頂“不在地底——在天上。”
    “天梯根基。”她聲冷,“黑氣終點,是九霄雲海界的天梯柱心。玄冥子的執念,早藏那兒了,借香火養著,等一個能載它的人。”
    “而我。”李滄瀾笑了,嘴角帶血,“正好送上門。”
    “他們不是怕你拿回力量。”葉清歌收劍,黑氣逼出,化青煙,“他們是想讓你把力量送回去——喂給那殘念。你越強,它越飽。”
    “所以守碑人說我是容器。”他摸左臂,黑皮一碰就碎,露出金紅血肉,“不是騙我,是通知我——我早就是備用品。從出生那天起,我的命格、血脈、靈竅,全是為它準備的。”
    室裏靜了。
    牆上符文忽明忽暗,像呼吸,像低語。
    李滄瀾低頭看手,右手指抖,不是怕,是靈竅在排真血。反噬開始了,像螞蟻啃骨。
    “接下來怎麽辦?”她問。
    “還能怎麽辦?”他抬頭,金瞳裏黑影遊,像毒蛇盤底,“它想借我複活,我就偏不給它完整軀殼。它要吸我,我就反吞它。它藏天梯裏,我就拆天梯。”
    “你左臂廢了。”
    “廢了就廢。”他扯布條,黑皮碎,露金紅血肉,血管如金線纏繞,搏動,“大不了整條胳膊不要,隻要心還跳,血還熱,我就不是它的殼。”
    轉身,往石階上走。
    葉清歌跟上。
    風從裂口灌,吹衣袍獵獵,像殘破戰旗。
    “你信我嗎?”他忽然問。
    她沒答,伸手按他後心。
    掌心貼處,心跳慢半拍。
    但她沒鬆手。
    他沒回頭,隻繼續走。
    他知道,她不是不信。
    她是不敢信。
    信了,就得一起瘋。
    階頂,風猛灌,差點站不穩。遠處天邊,九柱入雲,金光繞,香火不絕。那是天梯,是登仙路,是萬人拜的聖地。
    也是墳場。
    是始祖葬身地,是玄冥子溫床,是九宗用謊堆的祭壇。
    李滄瀾抬右手,掌心懸一縷金流,從眉心靈竅抽出。金流遊,像小蛇,尾忽一扭,黑線閃,像毒蛇吐信。
    他盯著那抹黑,低聲
    “你藏得夠深。”
    金流一顫,黑線猛竄手腕,要鑽皮。
    他反手一握,金流炸,黑線散,化青煙。
    “我早知道你在聽。”他冷笑,“你以為我真不知你在改我靈竅?你以為我真感覺不到你在偷吞噬值?你借九宗之手,借天梯之名,借始祖之血,一步步把我變成容器——可你忘了。”
    抬手,指尖劃左臂裂痕,金血滴落。
    “麒麟血,天生噬邪。”
    “你不是在養蠱。”他抬頭,金瞳直視天梯,“你是在給自己挖墳。”
    葉清歌站他後,看九柱,輕聲“他們會殺你。”
    “會。”他點頭,“但他們殺不死真相。”
    “你一個人,打不過九宗。”
    “我不需要打贏。”他轉身,看她,嘴角帶血,笑得像少年,“我隻需要,把火點著。”
    她沉默,忽然抽劍,劍尖朝下,插進地縫。
    “那我陪你點火。”
    他沒謝,隻點頭。
    風卷著灰,貼著地刮。
    兩人並肩,像兩把出鞘的刀。
    遠處,天梯金光依舊,香火不絕。
    可那光裏,已有裂痕。
    李滄瀾閉眼,靈竅深處,那滴真血還在燒,淨黑氣,也燒他自己。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每一步都是反噬,每一息都是煎熬。
    但他也知道——
    有些火,必須有人去點。
    有些墳,必須有人去挖。
    而他,正好是那個,不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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