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據點突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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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計時的紅光還在牆上跳動,六分零七秒。
    那抹紅色像一滴凝固的血,在斑駁的金屬牆麵上緩緩移動。每閃一下,就像是敲在心上,沉沉的、悶悶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空氣裏全是鐵鏽味和一種奇怪的焦臭味,還夾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腐爛氣息——那是靈力過載後留下的殘渣,正從通風口一點點滲出來。
    李滄瀾一把拽起葉清歌就往通風口爬,動作幹脆利落,一點都沒猶豫。他的手很大,掌心粗糙,指節上全是老繭,顯然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可就是這樣一雙手,穩穩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拉了起來。葉清歌踉蹌了一下,咬牙跟上。她知道,這不是演習,也不是訓練任務,這是真的逃命,是踩在生死線上的突圍。
    手指剛摳進金屬格柵,整條通道猛地一震!
    不是爆炸,也不是塌方,而是一種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震動,仿佛整座地下基地都是一頭沉睡的巨獸,被人硬生生吵醒了。牆壁發出低沉的呻吟,縫隙裏開始往外冒黑霧——那可不是普通的煙,而是由墮落靈魂和汙染靈力融合而成的“蝕心瘴”。一旦吸進去,輕則神誌混亂,重則經脈逆行,爆體而亡。
    黑霧像活的一樣,扭曲著從裂縫中鑽出,像無數隻貪婪的手,朝他們撲來。
    李滄瀾眼神一冷,毫不猶豫展開了吞噬領域。
    一圈暗金色的光暈從他身上擴散開來,像一個無形的漩渦,瞬間把迎麵襲來的黑霧全都吞了進去。空氣中響起細微的“嘶嘶”聲,像是黑暗被撕裂的聲音。但下一秒,一股灼燒感直衝腦海,像是滾燙的鐵水灌進了血管。他眉頭緊皺,額角青筋暴起——汙染度飆升了3,這個數字在他腦子裏瘋狂閃爍,刺眼得很。
    “快!”他低吼,聲音沙啞卻帶著壓迫感。
    葉清歌沒說話,迅速抽出寒淵劍。劍身通體幽藍,刃口泛著霜白色的冷光,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被凍結了。她反手一劃,劍氣如冰線橫掃身後,精準切斷了藏在通風口邊緣的警報絲。那些細得幾乎看不見的感應線應聲而斷,卻沒有觸發任何警報——這是她在北境雪宮時學會的“斷弦無音”,專為潛行設計的技巧。
    兩人翻身鑽進狹窄的管道,四肢貼著冰冷濕滑的鐵壁往前挪。管道內壁全是冷凝水,滑膩刺骨,每前進一點都要用盡力氣。黑暗中隻有彼此壓抑的呼吸聲,還有遠處傳來的一陣一陣的機械搏動——那是據點核心的“人造心髒”,一台模擬天地律動的能量泵,每隔七秒跳一次,現在節奏已經亂了,說明係統快要崩潰了。
    三秒後,整個據點斷電。
    漆黑一片。
    但這三秒的黑暗,並不是巧合。
    剛才那一瞬,李滄瀾冒險將體內的混沌靈竅能量反向釋放,模擬出“容器激活”的高頻信號,騙過了主控係統的識別機製。那台掌控全局的古老智腦,誤以為實驗體已經蘇醒,自動切換模式,關閉了所有監控節點。屏幕閃了兩下,隨即全黑。
    趁著這片刻的盲區,他們一口氣爬到了岔路口。
    牆上釘著一個歪斜的鏽箭頭,上麵用古篆刻著四個字:“廢棄礦道”。油漆剝落,字跡模糊,卻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這條路本不該存在,地圖上根本沒有標記,是百年前一場采礦事故後被永久封禁的死亡通道。但也正因為沒人記得它,反而成了唯一的生路。
    他們順著箭頭拐進去,腳剛落地,前方走廊就站了六個人。
    灰袍裹身,臉藏在半透明的金屬麵甲下,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年紀。每人手裏拿著一塊殘缺的銅片,上麵刻著扭曲的符文,那些符號不屬於任何已知的文字,而是來自上古禁術“鎮麟咒”的碎片。傳說這咒語能壓製神獸血脈,讓麒麟跪下,龍族閉嘴。
    當那些符文亮起的一瞬間,李滄瀾體內猛地一滯!
    吞噬領域的運轉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原本流暢的靈力流動突然變得紊亂,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鎖鏈勒住了他的靈脈中樞。他瞳孔一縮,立刻明白了問題所在。
    “鎮麟咒殘器?”葉清歌低聲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對方沒有回應,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六人同時抬手,銅片離掌懸浮,化作六道泛著幽綠光芒的鎖鏈,破空而來,速度快得根本來不及反應。
    李滄瀾側身閃避,動作極快,但仍被一道擦中左臂。皮膚瞬間發青,血管凸起如藤蔓般蔓延,劇痛順著神經竄到肩膀。他低頭一看,手臂上竟出現了類似青銅鏽蝕的紋路,正在緩慢擴散。
    “這些家夥……不是活人。”他冷笑一聲,嘴角揚起一抹譏諷,“幽冥殿逃出來的?還是‘歸墟計劃’失敗的傀儡?”
    話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眉心。
    刹那間,鮮血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竟燃起一絲赤金火焰!那是麒麟真血的覺醒!隨著一聲低沉的咆哮,他背後浮現出一頭虛影麒麟——四蹄踏火,雙目如日輪,口中銜著一柄燃燒烈焰的巨劍,正是他最強形態之一:劍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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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溫度驟升,金屬牆麵開始微微融化,連那六塊懸浮的殘器都在共鳴中劇烈震顫。
    “給我——回來!”
    他五指成爪,靈力如潮湧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那六柄原本射向他們的殘器,竟齊齊調轉方向,以更快的速度狠狠刺入原主人胸口!
    噗!噗!噗!
    三人當場倒地,胸膛貫穿,麵甲碎裂,露出下麵毫無血色的臉——皮膚蒼白如紙,眼窩深陷,分明已是死屍。剩下三人勉強掙脫控製,踉蹌後退,陣型大亂,攻勢徹底瓦解。
    “走!”李滄瀾一把推開葉清歌。
    她沒遲疑,劍尖點地,一絲極細的劍氣鑽入岩層深處。那是她獨創的“地脈引震術”,通過微弱劍意擾動地下應力帶,引發局部塌方。片刻之後,頭頂礦道轟然塌陷,碎石如雨砸下,塵煙滾滾,徹底掩埋了追兵的去路。
    可就在他們衝向出口時,懷中的黑色玉簡突然發燙。
    不是溫熱,而是滾燙,像一塊燒紅的鐵貼在胸口,幾乎要灼穿皮肉。李滄瀾腳步一晃,眼前景象驟然扭曲——
    火海邊緣,一個女人站在廢墟中,長發飛揚,懷裏緊緊抱著一名嬰兒。她的嘴唇在動,似乎在說什麽,可聲音被烈焰吞噬。唯有那一雙眼睛,穿透時空般望了過來,帶著無盡的悲憫與不舍。
    “娘……”他喉嚨發緊,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詞。
    經脈開始灼痛,血脈躁動不止,眉心那道暗紋劇烈跳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顱而出。朔月之夜的反噬竟然提前了?不可能!按理說還有兩天才到極限……難道是因為剛才動用了麒麟真血?
    不行,現在失控就是死!一旦陷入血脈暴走,別說逃出生天,連自己都會變成毀滅源頭。
    “看著我!”葉清歌手掌猛地按在他額頭上,另一隻手割破指尖,鮮血滴落在玉簡表麵。
    那一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玉簡吸收了她的血,光芒驟然收斂,躁動平息,連李滄瀾體內的混亂靈流也開始緩緩歸位。
    “聖女之血……真管用。”他喘著粗氣,嘴角溢出血絲,臉色慘白如紙。
    “別廢話。”她冷冷道,扯下腰帶替他綁緊左臂傷口,動作利落卻不失細致,“再撐一會兒,出了礦道再說。”
    前方終於出現光亮。
    出口處立著一道淡藍色結界,上麵流轉著複雜的因果符文,層層疊疊,宛如命運織網。隻要穿過,就能進入外圍荒原。但這種自毀級結界極為罕見,通常用於封印極度危險的存在,需至少元嬰期強者全力一擊才能打破。
    李滄瀾卻笑了。
    他靠在岩壁上,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清心玉殘片正在瘋狂淨化靈竅,可反噬的餘波仍在撕扯神經。但他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老子存的不是錢,是炸藥!”
    他將吞噬領域壓縮到掌心,十倍儲存的靈力在拳頭發熱。這是他昨晚偷偷吸收的七名守衛的靈力,一直藏在混沌靈竅深處,從未動用。如今,正是引爆之時!
    右拳高舉,靈力凝聚成球,顏色由金轉黑,最終化作一團旋轉的微型黑洞。
    一拳轟出!
    轟——!!!
    藍光炸裂,碎片如玻璃般四散飛濺,結界崩解的瞬間,狂風卷著沙塵撲麵而來。久違的夜風灌進肺裏,帶著焦土與自由的味道,令人幾欲落淚。
    但他們還沒站穩,身後傳來嗡鳴。
    三枚銀色符紙不知何時已被貼在岩壁上,此刻自動燃燒,化作光點升空。那是“因果追蹤符”,一旦激活,百裏之內,他們的位置無所遁形,無論躲藏還是偽裝都將失效。
    “煩死了。”葉清歌冷著臉,抬手斬下一截青絲,混著劍氣甩向空中。發絲在氣流中散開,形成一片虛影陣,擾亂信號波動。
    “能拖多久?”李滄瀾靠著岩石,聲音虛弱卻仍帶著笑意。
    “三個時辰。”她說完,轉身扶住他肩膀,“你能走嗎?”
    “你說呢?”他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齒,“我可是要掀桌子的人。”
    兩人跌跌撞撞衝進荒原,身後據點深處傳來尖銳警報,像是某種巨獸蘇醒的嘶吼。遠處天邊泛白,第一縷晨光照在焦黑的大地上,映出他們歪斜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隨時會被大地吞噬。
    忽然,李滄瀾停下腳步。
    “怎麽了?”葉清歌回頭,寒淵劍依舊握在手中,警惕地掃視四周。
    他低頭摸了摸懷中玉簡,溫度已經降下來,可指尖觸到的一瞬,裏麵似乎有東西輕輕敲了一下,像心跳。
    不對勁。
    他剛想說話,胸口猛然一緊,喉頭湧上腥甜。一口血噴在胸前衣襟上,染出大片暗紅。
    “你撐不住了。”她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又迅速掩飾過去。
    “沒事。”他抹了把嘴,笑得漫不經心,“就是剛才那拳太猛,經脈裂了幾條而已。”
    “你還笑?”
    “不笑難道哭?”他晃了晃腦袋,試圖驅散眩暈,“我告訴你個秘密——每次用真血,我都想收集亮晶晶的東西。上次想搶林雪薇的發簪,這次……你看那邊石頭,反光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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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歌沒接話,隻是默默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繼續往前走。
    三裏外,一處岩縫勉強能藏身。她扶他坐下,撕開衣袖替他包紮。寒淵劍插在地上,劍身微微震顫,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風漸止,天地寂靜。
    良久,她終於開口:“你娘的事……是真的?”
    李滄瀾靠著岩壁,閉著眼,聲音低沉:“夢不會騙人。那個聲音,我認得。從小到大,她哄我入睡的調子,一點都沒變。”
    “可如果她還活著,為什麽不來找你?”
    “也許……她在等我去找她。”他睜開眼,目光灼灼,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或者,她不能來。”
    空氣靜了一瞬。
    遠處荒原刮起一陣怪風,卷著灰燼打旋。風裏似乎夾著低語,聽不清內容,但節奏詭異,像是某種儀式的吟唱。
    葉清歌突然抬頭,神色驟變。
    “有人在念歸零咒。”
    李滄瀾猛地坐直,哪怕牽動傷勢也在所不惜:“誰敢在青冥洲外施這種禁術?那是能抹除因果、逆改命格的大忌之術!”
    “不知道。”她拔起寒淵劍,劍尖指向風來的方向,寒霜蔓延而出,“但我知道——它衝著我們來的。”
    話沒說完,他懷中玉簡再度發燙。
    這一次,不隻是他感覺到,連葉清歌的手背貼在上麵,都感受到了那股熾烈的跳動,如同沉睡千年的心髒重新搏動。
    李滄瀾低頭看著那塊漆黑的玉簡,指節收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它在召喚什麽?
    不是敵人,不是救援,更不像記憶回響。那是一種更深沉、更古老的牽引,仿佛某個存在於時間盡頭的存在,正透過這塊玉簡,窺視著他。
    他曾以為這隻是母親留下的遺物,是通往真相的鑰匙。但現在看來,它更像是一個信標——一個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
    而另一邊,或許正站著那個懷抱嬰兒的女人。
    “我們不能停。”他緩緩站起身,盡管腳步虛浮,眼神卻堅定如鐵,“不管前麵是什麽,我都得走下去。”
    葉清歌看著他,許久,輕輕點頭。
    “那就走。”
    晨光灑落,荒原盡頭,一道模糊的身影佇立在風沙之中,似在等待,又似在守望。
    玉簡的溫度仍未冷卻。
    心跳般的震動,持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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